商場中庭豪華的立柱,光可鑒人的地闆,晶瑩璀璨的燈光,愈發把兩人襯得平淡無奇。
c店門口,陳珈被先前那家店,b店的店員給攔住了。她拿着被陳珈摸過的枚紅色裙子,一臉不悅的說:“小姐,這條裙子上被你染了污迹…;…;”
陳珈一臉詫異的看着這個店員,隻見她手中那條枚紅色裙子上确實有一處被染上了淺黑色的墨迹。“不是我弄的,裙子剛拿到手裏就被你拿走了。”
店員似乎早已料到陳珈會這麽說,“小姐,若沒有證據,我們肯定不會來找你。先前調了店裏的監控,看到你手上髒髒的,這才拿着裙子過來找你。”
“我…;…;”陳珈要解釋,李志軍握住她試圖伸出的手,問c店店員,“怎麽才能讓你們店清場?”
店員愣了幾秒,道:“單筆消費滿150萬。”
李志軍遞了張卡給店員,“清場,别讓人打擾我們消費。”c店店員看了一眼卡片的顔色,招手讓同事清場。
一直站在c店門口的b店店員見李志軍牽着陳珈往c店裏面走,高聲說:“小姐,你不願出面解決的話,我們可以報警處理的。”
李志軍頭也不回的說,“我們在這兒不走,你報警吧!”
陳珈的手一直被李志軍牽着,她有些莫名的問:“我伸手就可以解釋的事兒,幹嘛要鬧到報警?”
李志軍突然将陳珈的手湊到嘴邊親了一下,近乎低語的說,“對不起!”
陳珈攤開手掌随意的看着,被化學品灼傷的痕迹就像污泥濺到白雪上那麽明顯。b店店員說她手髒,那不是髒,是褐色的傷痕布滿了手掌。這樣的傷痕原本可植皮改變,她卻放棄了手術,用那天時間來安置彩虹給她的補給。
“局長大大,這些傷會跟我一輩子,這樣的事兒絕不是最後一次,如果都那麽計較,得花多少錢啊!”
“無論花多少錢…;…;”陳珈打斷了他,“無論花多少錢都抹不去已經發生過的事實,沒有傷痕就不承認受傷嗎?”李志軍不再言語,多說無益,他們都清楚這件事該怎麽解決。
進店不足十五分鍾,警察來了。陳珈可沒想到b店會報警,忍不住提醒李志軍,“明星助理也碰過那條裙子,她的襯衣口袋裏還插着馬克筆,裙子上的污漬估計是馬克筆的墨水。”
“那算什麽明星,高亞坤捧起來的網紅而已。”李志軍修養極好,說話如此不留情面顯然是被剛才的破事攪合了心情。
隔着櫥窗,陳珈看見高亞坤的新歡和助理匆匆離開了b店。說實話,這個年輕的女孩若不是戴着墨鏡口罩,就她那長相,不過是個漂亮的路人而已。
新歡剛離開,李志軍這兒就成了熱線,電話一個接一個不停打來。看着他對電話那頭的人小聲低語,陳珈徹底沒了挑衣服的興緻,對高家的怨恨也愈發的深了。
二十分鍾過去了,李志軍一臉歉疚的坐回陳珈身旁,“對不起啊,電話有點多,選到喜歡的衣服了嗎?”
“高亞玲的電話?”
臨津說大不大,b店的人應該很快就知道了李志軍的身份。高亞坤是店裏的常客,得知自己的新歡被“欺負”肯定會打電話通知高亞玲。打給李志軍的電話中,值得他輕言細語的肯定是高亞玲,這讓陳珈非常不爽。
“她給我打過,我答應她十點之前回家。”
陳珈吃驚地看着李志軍,半晌才問:“你們同居了?”
“沒有,隻是把房門密碼告訴她,我們偶爾會在家裏商量事情。”
“臨江雅苑那套房子?”
“是啊,怎麽了?”
“我怎麽辦?放在你那兒的東西是不是被她扔了?”
陳珈随身物品很少,住進臨江雅苑那會就帶來一隻箱子,除此之外還有一副沒完成的油畫,以及藏在李志軍保險櫃的僞造證件。
“東西都在我房間,出院了給你送過來。”聽到這話,陳珈微微松了口氣,又問:“我在别人眼中是不是成了破壞你和高亞玲婚姻的小三?”
“挑衣服吧,我有點兒餓了。”
李志軍回避了這個問題,陳珈不滿的說,“我知道你和高亞玲之間是交易,可我還是吃醋,怎麽辦?”
“最近太忙,周末陪你出去走走。”
李志軍根本沒把陳珈的話當真,他習慣了單戀,深知陳珈出現在臨津另有目的,也知道她留下來是爲了看高家倒台。至于其他的,真沒功夫想太多。
陳珈對此十分不滿,兩人既沒捅破那張紙,李志軍就不該對她這個失憶的女友如此敷衍。什麽叫周末陪她走走,她就是那麽好打發的女人?
“我不舒服,回醫院吧!”
“好。”
電梯裏,陳珈越想越不舒服,總覺得高亞玲平白無故的撿了便宜,跑去臨江雅苑的行爲更像是在示威…;…;她又強調了一遍,“你對她好,我會吃醋!”
“恩。”
李志軍依舊沒往心裏去,一直把陳珈的行爲當成還在假裝失憶。吃醋,若真吃醋,他留在醫院那一夜就該發生點什麽,而不是平躺在他身邊睡得正好,放任他心潮起伏了一整夜。
光線很弱的車庫裏,陳珈忽然将走在身旁的李志軍逼到一個角落,認真的說,“我吃醋了,你不能對她好。”
李志軍一臉茫然地看着陳珈,“這是車庫。”
“sowhat?”
“人來人往,你這樣不…;…;”剩下的廢話被堵在了口中。陳珈都那麽主動了,淪陷一下有何妨?
郊外别墅,陳珈枕在李志軍的胸口問:“我可以去遊泳嗎?”
李志軍沒吃晚飯,又做了那麽長時間的運動,迷迷糊糊地說,“水涼,别凍着…;…;”小憩十多分鍾後,食物的香味引導他走出卧室。隻見陳珈正在做飯,全身上下的衣物隻有一條圍裙。
“牛排,土豆泥、火腿蛋羹、金槍魚罐頭。你冰箱裏就這些東西,來嘗嘗适合你口味嗎?”
這套别墅是李志軍在臨津的自留地,一個劉白都不知道的存在。若不是前段時間要在這兒解除尚夏的催眠,他根本不會在冰箱擺放任何食物。看着陳珈像女主人般使用着屋裏的一切,他微微一歎,對于陳珈他已經做到了最大限度的坦誠,希望今夜的一切她确實出自本心,也希望她能放下私仇,相信法律。
“看樣子就很好吃,你吃過了嗎?”
“不餓,我去遊泳。”
李志軍端起食物尾随陳珈到了泳池,看到後者解下圍裙躍入水中,美好的曲線展露無遺,他幽幽自語:還好泳池在室内。
陳珈披着水花走到他身邊,“十點了,不去找她也該打個電話吧?”水珠順着曲線滾落在地,李志軍答非所問的說,“你的身材要比維密天使好!”
“大大,你還知道維密天使?”
“劉白提過,随便看了一下。”
陳珈往他腿上一坐,拉開他的睡衣把自己濕漉漉的身體貼在他胸前,“不喜歡我提她?都不正面回答問題。”
“大大是什麽意思?”
陳珈眨眨眼,道:“大叔,大人,什麽都大的意思。”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李志軍說,“你今晚睡這兒,我一會兒就走。”
一聽他還要去找高亞玲,陳珈嘟着嘴問:“你舍得?”
李志軍慢慢講述了他非去不可的理由。
地鐵站案件由于火勢太大,警方并沒有找到太多可用線索,其中最有價值的一條線索是塊沒有被徹底燒毀的名表。這種手表限量生産,全世界不足三十塊,臨津就有四塊,全是高亞坤所購,由此可見高家的豪富和奢靡。
高亞坤自留一塊,餘下三塊被其送給了高亞玲,趙凱文和邱明海。高亞玲那塊是女表,一直戴在手上。高亞坤的也在,警方排除了他的嫌疑,餘下的就剩邱明濤和趙凱文。
陳珈對此發出質疑,既然是限量版的名表,每塊表都有專屬标記。案發現場找到的名表隻需查看專屬标記就知道是趙凱文的,還是邱明濤的。
李志軍解釋,限量版的名表确實有标志,關鍵在于案發現場找到的殘骸燒毀嚴重,隻能看出是限量版的名表,卻無法找到這塊表究竟屬于誰。
警方一直盯着趙凱文,這人從失聯到徹底消失已經有段時間,不排除已逃到境外。邱明濤早就移居海外,警方找他問話經過了不少程序。
“邱明濤的表到底在不在?”
李志軍搖搖頭,“遺失了,”看見陳珈皺眉,他補充說,“邱明濤的問題很複雜,如果隻是單純的外籍人士,他在國内犯罪,适用于我國法律。可從律師那兒得知,他在近期内會去使館工作,這樣一來,他就享受外交豁免權,抓他得通過外交途徑。”
外籍人士,精英律師團,外交豁免權,邱明濤爲了逃避打擊還真是竭盡心力啊!如果他真去了使館,以他的聰明勁,所謂的外交途徑得走一兩年時間。
一兩年之後,李志軍難說會被調離臨津。地鐵站案件别說隻有一塊表的殘骸作爲證據,即便還有其他物證,一兩年之後也沒人會接這個燙手山芋,案子定會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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