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夏走了,李志軍與劉白正在談論發生在屋裏的一切。
“李哥,我今天沒做錯吧?看她把那台電腦寶貝的緊,裏面一定有重要信息,這東西怎麽能給…;…;”
“劉白,”李志軍打斷他的話語,示意他這些話題沒必要現在說。陳珈壓下好奇,輕聲問:“我失憶之前就住這兒?今天發生什麽事兒了?爲什麽屋裏那麽亂?”
李志軍問:“你不記得?”
陳珈搖搖頭,催眠途中發生什麽她根本不記得。所有一切全都是看見平闆電腦之後,根據當時屋裏情形逆推出的結論。
劉白很有說書的天賦,三言兩語就把今日發生的一切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陳珈看着藏匿許久的一切就這樣攤開在李志軍眼前,隻得佯裝鎮靜,道:“能把平闆電腦還給我嗎?它對我一定很重要,可惜我什麽都想不起來。”
李志軍猶豫了一會兒才把電腦遞給陳珈。整件事已經超出了預期,陳珈說過,她的聽覺與視覺并不同步…;…;他以爲陳珈并不容易被催眠,怎麽也沒料到尚夏的催眠水平竟然那麽高。
可是…;…;被催眠的人會什麽都不記得?回憶早上看過的監控,陳珈與尚夏除了對話之外,她還喝過幾口咖啡,這是最值得懷疑的地方。“劉白,一會兒把她房間裏的桶裝水送去檢測中心,我懷疑水裏被下了藥。”
一刻鍾後,劉白對李志軍搖搖頭,“我們走後,一個送水工換掉了她房間裏的桶裝水。”
“該死!”
陳珈剛回房就知道桶裝水被換過,圖片記憶的好處就在于此。像陳媽媽那麽嚴格的人,怎麽能容許她把衣服鞋子亂扔亂放?她這樣做的原因隻有一個,别人看到屋子裏那麽亂,翻找東西的時候一定非常大意,這就中了她的計策。有别于他人的記憶能讓她通過散亂一地的東西判斷是否有人入侵過她的地盤。
想到早上那杯咖啡,她罵了句和李志軍同樣的話:該死!怎麽就沒想到尚夏會用藥,還有什麽比緻幻劑更好的控制方式。李志軍認識尚夏,難道是他…;…;一秒不到,陳珈就打消了這種想法,李志軍不是這種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李志軍也不清楚尚夏的底細。想到好幾次他都說不出尚夏的名字,難不成他也被催眠了?
陳珈越想越心驚,繼而回憶起陳思源躍入地鐵軌道那一幕。或許那不是自殺,她隻是被催眠了,催眠她的人告訴她此刻躍入的是泳池,而不是鐵軌。她一直在接聽電話,之後又把衣物和提包全部整齊的放在一旁,那感覺真不像自殺。站台上的監控失蹤,肯定是怕警察發現陳思源卧軌時這詭異的情形…;…;
紅衣主教是尚夏?
陳珈不确定,尚夏不應該精通電腦,最大的可能紅衣主教是個代号,并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或者更多。
事情發展到這步,紅衣主教是誰還重要嗎?
她已經輸了,她和吳修之間再無可能。即便她像原來一樣死乞白賴的跟着他們,彩虹說得對,她能跟多長時間?又有多少熱情經得住歲月的考驗。吳修心裏隻有一個米佳也,那女人是吳修對青春,對所有美好往昔的回憶。如今的吳修,不過是個執行任務的機器。她對這台機器而言,隻是一個随時可以修複的bug。
隔了一天後,陳珈告訴李志軍,她想知道平闆電腦的密碼,還想再次被催眠。
尚夏再一次被請到醫院,征得同意之後,他對陳珈進行了催眠。沒有咖啡,陳珈進入狀态的時間要比前次晚了幾秒,他有些得意的問:“鑰匙,這是禁锢你自由的關鍵,還記得鑰匙的密碼嗎?”
陳珈熟練地輸入密碼,進入主頁,點擊了地圖上那個紅點,“秘密就在這裏,我們要去這裏。”
這一次,李志軍和劉白一同陪着他們去了地圖上所顯示的那個位置。地處鬧市區的幾棟老樓,陳珈帶着他們到了其中一棟,站在一戶标有待租字樣的房間門口。她攔住身後跟着的幾人,輕聲說,“秘密,你們不能知道!”
她的态度很堅決,眼神裏那股殺氣和用槍指着劉白那日非常相似。劉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李志軍沒有動,尚夏輕聲說,“我知道這裏藏着秘密,這是你的秘密,沒人能偷走這個秘密。我不是警察,隻是一個旁觀者,我能進去嗎?”
“旁觀者,旁觀者,”重複兩次之後,陳珈說,“你可以進,你看不懂秘密,”說完,她熟練的撬開了門鎖。
尚夏主動替她攔住了李志軍,“爲了避免她情緒失控,我一個人進去就行。”
李志軍看了看屋子門口的積灰,又想了想陳珈的身手,學劉白那樣後退了一步,“尚教授,一切都拜托你了。我們會守在門口,遇到意外你大聲呼喊就行。”
尚夏點點頭,随着陳珈一起進入了屋子。“砰”地一聲,房門關閉。劉白好奇地問:“你說裏面會有什麽?”
“你認爲呢?”
“護照,錢,這些能讓她随時改變身份的東西都不重要,什麽重要?她的家人不在這裏,難道是她的愛人?不對啊,人怎麽會是秘密,除非是死人。天啊,李哥,裏面不會冰凍着一具屍體吧!”
李志軍鄙夷的看着劉白,道:“護照,錢,這些隻能改變身份,我覺得屋裏放着可以保命的東西。”
“保命的東西?那是什麽?”
“武器。”
劉白張着嘴就忘了合攏,他怎麽把這茬給忘了?槍支管制隻是對普通人,像陳珈這種持有多國護照,且每個護照都能查到信息的人,私藏武器實在太正常不過。
“你讓尚夏進去…;…;是不是早就料到陳珈不會有危險?那她會不會突然失控殺了…;…;”劉白沒有繼續,殺人犯法,他是警察,這話不能胡說。
李志軍說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屋裏有什麽,他不知道陳珈是否會殺尚夏,他甚至不知道陳珈失憶一事兒是真是假,他什麽都不知道。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大意是指用别人的方法來迫害那個人自己。可以理解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尚夏剛進門就被陳珈用槍逼到了牆角,先前還木呆呆的被催眠者,轉頭就成了冷酷無情的殺手。
“你沒有被催眠?”
“恩。”
“你不怕我叫?”
“紅衣主教喊救命,警察局長信你還是信我?”尚夏臉色一變,乖乖站到牆角。
“怎麽不叫了?”
“你沒殺我,說明我還有價值。”
陳珈收起槍,就在尚夏放松的那一瞬,朝着他的脖子紮了一針。
“你…;…;”尚夏來不及說完一個句子就感到全身痙攣,喉頭像被什麽鎖住了一樣。他用手掐住脖子,瞪大雙眼看向陳珈。
“想要我救你嗎?”
尚夏艱難的點點頭,陳珈豎起手指,從一開始往下數。手指豎起四根時,尚夏毫無意識的混到在地。陳珈從容的将他救醒,笑眯眯地說:“蛇毒,給你注射了血清,死亡邊緣走一趟的感覺怎麽樣?”
尚夏氣喘籲籲地看着陳珈,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我不喜歡跟人讨價還價,剛才是行爲隻是讓你明白,當我開始問話之後,你最好老老實實地給我答案,好嗎?”
尚夏還是不說話。
陳珈自言自語道:“假設你有一把手槍和一顆子彈,你會殺哪一個人?警察、小偷、你讨厭的人、路過的女人。多數人回答,讨厭的人或者路人。我回答警察,因爲殺了警察就可以搶槍殺死所有人。”
尚夏擡了擡眼皮,眼底的譏笑一目了然。
“差點忘了,你學心理學,非常熟悉反社會人格。我猜趙凱文和邱明濤也都是差不多的人,見識過他們,我又算什麽?”自嘲一番後,陳珈接着說,“我認識一個警察,同時也是一個連環殺人犯,他曾說過這樣一句話:當你想要問點兒什麽時,最好先知道點兒什麽。”
“對于您,我确實想知道一點兒什麽。隔了一天才找你,别以爲我是驚吓過度躺在病床上休息。我很忙的,既要清空屋子爲今天做準備,同時還要想方設法找到您的資料。可惜,你們那個年代流行紙質資料,我能找到的信息全都是您在臨大的信息,知名教授,愛妻暖男全是溢美之詞。”
說着,陳珈開始動手去脫尚夏的褲子。看到後者眼裏的詫異,她有些高興的說,“爲什麽一個教授會走上犯罪這條路?說實話,我查不到信息,更不會心理測寫,那該怎麽擊潰你呢?”
“裏面房間有塊綠幕,還有一個日本進口的仿真矽膠娃娃。考慮到你可能不太願意,這裏有很多針劑,緻幻效果絕對一流。知道什麽是綠幕嗎?就是那種方便電腦後期加特效的東西,片子出來之後,電腦會幫忙處理背景。你家,辦公室,甚至心理系最愛用的那棟教學樓,都可以成爲你的戰場。”
“你一定在琢磨,這算什麽?威脅?你想錯了,威脅要有訴求,我沒有。我唯一有的念頭就是怎麽折磨你,怎麽讓你身敗名裂。看看我的手,昨天有機會出門是因爲安排了植皮手術,可惜我沒做,實在沒有時間幹這種無聊的瑣事。”
“開始吧,”陳珈打開一個盒子,用指尖慢慢劃過盒子裏放着的一排針劑,她的指尖每移動一次就像戳了尚夏的胸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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