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冬叔?”
陳珈點點頭,“算是吧!你說我天真,我看你才天真。居然以爲你大伯一家都是小白兔,他們要是兔子,也都是吃肉的兔子,你們家就你吃素。”莫名的指責讓李志軍一時沒轉過彎來,張口結舌半天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響動,李志東打着哈欠推門而入。他瞅了瞅屋裏的幾個人,神色倦怠的說,“那麽冷的天氣,你們真不讓人省心。”
李志軍顯然沒料到會在這兒看見李志東,他有些明白陳珈先前那番言語了。一直以來,他以爲大伯一家隻是貪利被有心人利用,現在不那麽想了。他闆着臉怒斥道:“你怎麽會堕落到這種地步?”
李志東半蹲在他面前,低頭看着他,“瞧瞧,這就是我最親愛的堂哥,都躺在地上了,還不忘義正言辭的說教。小美女,他是豬隊友吧?”
陳珈沒有回答,一如既往的冷臉應對。
李志東孩子心性,最讨厭陳珈這種遇事冷靜,不哭不鬧的态度。看她這樣,不由自主的會想起李志軍,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他走到陳珈面前,擡手就是一耳光,“跟你說話呢,你這什麽态度?”
陳珈雙手被縛,隻能側頭用肩膀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屋裏幾人,冬叔不知死活,李志軍身上有傷,隻有她全須全尾。這種情況下,真不宜得罪李志東。不過幾秒,她調整好心态,一臉谄媚的問:“我的待遇爲什麽比他們好?”
李志東非常滿意她的改變,用一種贊賞寵物的态度拍拍她的頭,“識時務者爲俊傑,你這點兒要比我堂哥好。想知道爲什麽待遇不同嗎?”
陳珈非常配合的用力點點頭。
“事情該從什麽時候說起?對了,昨夜!話說,昨晚月色真的不錯,我打算去篝火晚會找個單身美眉娛樂一下。熱鬧的人群中,我一眼就看見了冬叔那條老狗。真是奇怪,堂哥的狗怎麽會跑到我地盤?這麽想着,我很快就發現了你,看你行迹詭異,我讓人抓了冬叔,悄悄地跟在你身後……”
李志東咂咂嘴,“身材真好,但我發現有比身材更好的東西。”說着,他作勢要摸陳珈的腿,卻在陳珈縮腿的時候,道:“你腳上那條鏈子叫情人環,高科技産品。還是我幫堂哥從國外帶回來的。昨兒就因爲這條鏈子才沒碰你,看見它,我就知道堂哥遲早會找來。”
陳珈動了動腳踝,昨夜遊泳過來,衣服穿得比較少,剛上岸就被人抓個正着。接着見到李志東,這人對她不打不罵,見她衣服單薄還給了件外衣。被帶到這裏後,她一直猜測李志東的目的,甚至想過李志軍與他是一夥。
搞了半天全是腳上的鏈子作怪,李志東看見腳鏈就猜到李志軍一定會找來。情人環,要是早知道這條鏈子可以被追蹤,說什麽都不會讓李志軍戴她腳上,她又不是信鴿。
李志軍總算明白陳珈的怨念由何而來,他解釋道:“腳鏈的事兒,如果你問,我一定會說。”
陳珈瞪了他一眼,心道:現在才解釋,不覺得晚了嗎?
李志東将兩人的表情一絲不落的看在眼中,“你們的感情并沒有我想象中那麽好,是不是?”屋内一片靜默,陳珈和李志軍都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你這人啊,給點兒陽光就燦爛,給點兒顔色開染坊,真是不乖!”陳珈正尋思着李志東是在說誰,臉上結結實實的又挨了一個耳光。“别想了,我說的就是你,”話音一落,耳光雨點般左右落在陳珈臉上。
陳珈細嫩的臉皮很快就高高腫起,她甕聲甕氣的問:“你的手不痛嗎?”李志東一腳将她踢翻,算是給了個回答。
躺在地上的李志軍終于說話了,他問:“别打了,你想要什麽?”
“堂哥果然聰明,從小就了解我。公平,我要公平,把你們欠我父親的還給我。”
“分家協議很公平,我們從來不欠你們什麽。”
李志東朝着陳珈腹部猛踢一腳,“我說不公平,就是不公平,你說是不是?”望着他猙獰的面容,李志軍終于松口了,“多少錢可以買她的命?無論做什麽,不過爲了錢,你說是不是?”
“你願意花多少錢買她的命?”
“她無價,跟你談錢,隻是見不得她受苦。”
“我親愛的堂哥,你還真是個多情種子,這種時候都不忘撩妹。行,我們談錢,聽說你們要拿老客運那塊地,我要一半。”
“不可能?”
李志東伸手往陳珈領口一拉,隻見她白花花的胸口露出了一半,“這兒上了一套設備,研制出很多新産品,我該不該讓她去試試?那麽漂亮的女人,這裏的兄弟一定會好好疼她的。”
李志軍痛苦的别開頭,眼前的李志東那麽陌生,實在想象不出幾個月前他們還是感情不錯的兄弟。“我從不插手公司的事兒,你要的東西真沒辦法給你。”
“啪啪……啪啪……”李志東在屋裏鼓掌,清脆的掌聲顯得異常突兀,“從小到大我都讨厭你,讨厭你比我會撒謊,讨厭你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知道我爸怎麽說你嗎?你和你那小三上位的媽媽一樣精明,嘴裏吃着公糧,手卻一直在家裏攪合。公司裏很多決策看似叔父拿主意,其實是你在背後操控。”
“也就大堂哥那個傻蛋才會相信你所謂的兄弟情深,真的情深,爲什麽不把你母親的股份分一半給他?新公司,新項目,每天看他忙得跟狗一樣,隻要叔父一死,公司裏最大的持股人就是你,他就是在打工。但凡他有點私心,顧秀芳那個奸細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你得有多聰明才會讓那麽多人死心塌地的幫你?”
李志東越說越來勁兒,壓抑多年的不滿終于找到了宣洩的機會。他說得挺開心,卻不知陳珈一直在分析他的話語,試圖從中找到逃跑的機會。
差不多有十分鍾吧,李志東總算停了下來,“老客運站一半,換你女人一條命,幹不幹?”
李志軍猶豫幾秒,“可以,我們回去辦手續。”
李志東擡起牆角的椅子就朝李志軍砸去,“你當我傻我,這情況能放你回去?我是毒販,你是警察,你忘啦?”
“你說怎麽辦?”
“不是有律師嗎?給他打電話,就說你想把股份轉給我,問他需要什麽手續。”
“好,在這打?”李志軍回答的很爽快。李志東想想說,“稍等,”說着他關門出了房間。
一直沒有說話的陳珈問:“那些股份值多少錢?”
“幾個億。”
“你真轉給他?”
“如果你能離開這裏。”
陳珈笑笑沒有說話。
李志軍問:“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爲什麽每日看車?”
陳珈想了想說,“既然冬叔一直跟着我,自然知道毒販把藏在風景區的制毒窩點轉移了。我當時就想,他們好容易找到一個制販毒~品的窩點,真舍得放棄?又或者放棄隻是假象,他們藏得更深了?”
“還記得夾牆後那兩億嗎?那麽多毒資找不到方式洗白,差點兒就被警察發現,他們肯定有所動作。你說家裏分家,我猜你肯定知道了什麽才會急于撇開你家親戚。”
李志軍不掩驚詫的問:“鬧了半天你是因爲我們家分家,才猜測出制販~毒集團還盤踞在青溪?”
“是啊,所以我去了工地,原本打算從工地入手,卻意外的看見李志東跳上一輛運送化學藥品的車輛。”
“你就憑這個猜出飲水廠有問題?”
“關鍵還是李志東,我見過他嗨藥,還見過他拿錢給一個經常手抖的人。我看過資料,無防護接觸純高錳酸鉀會讓人中毒,其症狀就是靜止性震顫。如果飲水廠正規經營,其工人怎麽會出現這種事情,我大膽的猜測手抖那人是制~毒師。”
“毒~販很警惕,不是每次運輸的物品都是制度原料。但隻要運輸了制毒原料,工廠當夜一定會開工。我沒法查看運輸物品是否屬于制毒原料,隻能把視線專注于制~毒師,隻要這人出現,工廠當夜一定會開工。”
李志軍真心佩服陳珈,她居然想到用那麽原始的方法去确定制~毒工廠是否開工。實在無法想象她要投入多少精力,才能在開往景區的車子裏找出一個制~毒師,這很像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說了那麽多,陳珈突然問:“你傷的重嗎?”
“還好,估計肋骨出了問題。”
“斷了?”
“不清楚,也許是裂了。”
“腳沒問題吧?”
李志軍笑了,“放心,不會拖累你。我說過會保護你,決不食言。”兩人正說着,一直裝死的冬叔低聲來了一句,“那些人不知道你們是警察,李志東瞞着,我猜想他不會讓我們活着離開。”
屋裏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默,李志軍率先開口,“一會兒我盡量拖時間,你帶着她先走。”
冬叔沒有回答,仿佛先前說話那人并不是他。陳珈沒有說話,她知道冬叔和李志軍的關系,也知道冬叔從不在乎她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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