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軍了解白嘉祥,此人極度聰明,苛求完美,根本不會喜歡于麗那樣兒的女人。更不會因爲被黃婷撞破私情而殺人,陳珈這個推理站不住腳。他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隻問了一個問題,“按照你的推理,汪洋扮演了什麽角色?”
陳珈道:“黃婷是個非常吸引男性的女人,汪洋和她應該是情人關系。我認爲黃婷懷孕,想要逼汪洋離婚,汪洋不同意,她隻能從于麗這兒下手,無意發現了于麗也有情人。”
這推理靠譜,李志軍認同的點點頭,又問:“汪洋和黃婷去醫院提取胎兒絨毛樣本做dna鑒定,這個插曲和本案有沒有關系?”
“這……”陳珈猶豫了一下,“沒有關系,”李志軍湊近她問,“真的沒有,那他爲什麽這樣處理屍體?犯罪技巧有待提升?”
“哎呀……”陳珈心虛的推開李志軍,“說沒有關系就沒關系,也許是時間不夠才這樣處理屍體……”一個聲音從兩人背後響起,“我有打擾到你們嗎?”法醫陳手拿報告有些無措的站在離兩人不遠的地方。李志軍問:“報告那麽快就出來了?”
“吳教授回來了,有他幫忙事半功倍。”
聽到吳修也在,陳珈扔下兩人開心地朝解剖室跑去。她害怕和李志軍單獨相處,原本隻想說出黃婷案的部分事實,讓李志軍給白嘉祥找茬,使其在中秋無暇作案。怎知李志軍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明,竟隐隐察覺出白嘉祥殺害黃婷另有目的。
黃婷案最先進入大家視線的嫌犯是白嘉祥。根據法醫報告,殺害黃婷的兇手使用了警用皮帶,且具備反偵察思維,這樣的結論與白嘉祥高度貼合。隻可惜調查過程中,白嘉祥有一條完美的時間線作爲不在場證明。
龍鳳公墓,陳珈看到林月馨衣冠冢的那一刻,迷霧重重的黃婷案在她腦中豁然開朗。人人都說白嘉祥靠林偉上位,陳珈卻知道因爲林月馨失蹤一事兒,林偉一直在查白嘉祥。馬上就中秋了,作爲被林偉調查的對象,白嘉祥一定會反撲。
爲什麽黃婷的屍體會被赤~裸淺埋?黃婷有孕,孩子的父親是誰?順着往下想,肯定會牽出汪洋靠什麽發家,他與于麗如何相識,繼而發現黃婷與林偉也有着不太清白的關系。與白嘉祥高度貼合的案發現場肯定也适用于林偉。
李志軍問起白嘉祥的犯罪動機,她實在不敢引導下去,生怕李志軍從林偉聯想到林月馨,繼而發現白嘉祥是連環殺手。
吳修和林偉沒找到證據的案子,李志軍介入之後不見得能找到。再說了,李志軍在王強案中的角色并不光榮,這樣一個人知道了白嘉祥是連環殺手,她實在擔心最後的結果會演變成李志軍利用或者威脅白嘉祥……
天知道白嘉祥這種人被逼急了會幹什麽,放棄殺戮,更換目标,又或者犯罪升級?不管幹什麽,作爲一個被白嘉祥盯上的人,她已經夠倒黴了,實在不願李志軍攪合進來。
解剖室,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孤零零的放在桌上。吳修不在,緊跟着進來的法醫陳問:“吳教授呢?先前還在縫合屍體,一眨眼就不見了。”
陳珈轉身就走,毫不顧忌身後跟着的兩人。法醫陳指着她的背影,“這人……”想到她和李志軍暧~昧的關系,又把話咽了下去。
見吳修不在,李志軍也要走。臨走前吩咐法醫陳将胎兒樣本多取幾份,除一份送到隊裏檢測外,餘下的他會派人來取……如此不着頭腦的命令讓法醫陳頗爲費解。
黃婷的屍體還在冰櫃中好好放着,随時可取樣本,李志軍爲什麽要提前取走那麽多份,還要派人取走?難道這個案子真的涉及到警隊内部人員?想到隔壁曾經躺過王強的屍體,法醫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慶幸自己是法醫,好歹死人不會爬起來害人。
209宿舍,陳珈越過吳修看了看屋内,啧啧有聲的說:“不過隔着一層樓,爲什麽待遇差别那麽大?我那兒什麽都沒有,你這兒卻是酒店配置!”
“有事兒?”
“爲什麽躲着我?是不是吃醋了?”
“無聊!快說有沒有事兒?”
“沒事兒不能來找你?”
“砰!”吳修把門關了,陳珈摸着差點兒被撞的鼻尖微微一笑。
入夜,陳珈從宿舍窗子翻出,緊緊扣着窗台慢慢地從三樓爬到一樓。中午在網吧看過蜘蛛人的視頻後,她一直想找地兒練練手。自從陪吳修爬過醫院,又被冬叔逼着從六樓爬到五樓,她的膽子愈發大了。今晚隻是練練手,想看看明日是否能不用鑰匙就爬入于麗家。
翻出窗子的那一刻,她是有些緊張。待她發現隻要手穩,膽大,體力足夠,爬樓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難。順利爬到一樓之後,自信驅使着她從一樓又爬回了三樓。
第二日,陳珈等到于麗上班之後,悄悄溜出警隊跑到了黃婷命案現場。好奇殺死貓,她對汪洋帶着黃婷去驗胎兒dna一事兒耿耿于懷。直覺告訴她這個孩子是林偉的,隻是想不明白,這和汪洋有什麽關系?
汪洋又名汪大柱,一個農村孩子,在毫無背景的情況下,他能混成現在這樣兒憑借什麽?于麗和林偉的事兒,他知道多少?他和黃婷是否有私?黃婷命案,他又充當了什麽角色?
除了這事兒,還有一事兒她想求證。于麗和白嘉祥之間是不是真有私情?作爲林偉曾經的女人,于麗接近白嘉祥有沒有目的?
午飯時間,即便陽光和煦也很少有人在小區裏走動。陳珈借機竄入于麗家别墅,看到琴房的窗戶同預料的那樣沒有關上,她借着發現死者的那個盲點蹭蹭爬入了二樓琴房。
正午,南北通透的格局不但讓陽光灑滿琴房,也讓這個剛死過人的房子并沒有想象中那麽滲人。
陳珈疑惑的走到黑色鋼琴旁邊,随手翻了翻琴架上的琴譜,這種時候于麗還有心思彈琴?不對,琴鍵上有浮灰,這琴根本就沒有動過。想到自己沒有太多時間停留,她匆匆瞥了一眼琴譜,有些驚歎琴譜恰巧翻到了她曾經看過的那一頁“緻愛麗絲”。
離開琴房時,她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卻因時間太緊沒有細細思索就這樣心急火燎的跑到了于麗卧室。
白嘉祥昨日來網吧找她,說了很多廢話,唯一有價值的大概就是他最近很忙。她來于麗别墅,真正目的是找紫色手機,如果手機不在,從側面證明了于麗和白嘉祥一樣忙!一通熟門熟路的翻找,原本放置在衣櫃頂部收納箱中的手機果然不見了。
那個貼滿水鑽的手機也許正放在于麗包包深處,作爲她和白嘉祥私下聯絡的特殊工具。她整日都在期待手機響起,卻不知她的命運早已被這個手機所操縱。
于麗卧室有股很好聞的香水味,陳珈嗅着這股香味沉浸在思緒之中。當聽到樓下傳來開門聲時,她來不及思考更多,急忙躲在了卧室床下。剛把身體藏好就開始暗自埋怨,她這種行爲真傻,一旦于麗低頭,豈不是被人甕中捉鼈?她不該那麽慌亂的,隻要稍微鎮靜一點兒就可以悄悄藏到琴房門後,趁于麗不注意可以翻窗逃出别墅……
于麗“噔噔”地高跟鞋聲像鼓點一樣有節奏的敲擊在地闆上,随着聲音在樓梯口消失,一聲驚呼伴随而至。陳珈正好奇發生了什麽,隻聽于麗嬌滴滴的說:“讨厭,吓死人家了。”
“害怕?你确定不是興奮……我們就在這裏好了……”
白嘉祥的說話聲差點兒吓停了陳珈的心跳,這人什麽時候來的?他知道自己在這裏嗎?他們兩人又是怎麽一回事兒?大白天一起翹班跑來偷~情?
想到這個,她真恨自己選擇躲在床下,怎麽就那麽笨呢,躲哪裏不好,非得在床下!一旦被白嘉祥發現,是不是會和黃婷一個下場?這樣想着,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脖頸,卻忘記自己在床下,隻聽“咚”地一聲,她撞到了床底!聲音不大,卻唬得她捂住頭安靜地龜縮在地闆上,暗自祈禱忙着“運動”的白嘉祥會忽略這沉悶的聲響。
不多時,兩人轉戰到了大床,激烈的肉搏聲逼得陳珈不得不拿出曾經對付陳簡尖叫聲的方式----忽略聲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忽然,刺耳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兩人的活塞運動,也讓神遊天際的陳珈豎起了耳朵。接電話的人是于麗,隻聽她挂了電話後,頗爲喪氣的說,“他打來的,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肯定是爲了汪洋的事兒。”
陳珈非常好奇于麗口中的“他”是誰?怎料白嘉祥一直不說話,房間裏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呻~吟。又來?她翻了個白眼,心道: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來正人君子的白嘉祥居然會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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