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體貼入微

鍾法醫慢悠悠的走向第二具屍體,這具屍體位于進門左側的牆邊,其詭異的死亡姿态已經讓陳珈分神看了很多眼。

死者爲女性,身高170厘米,體重估計在140斤左右。身着黑衣長款襯衣,下面穿了條打底褲,一雙灰色的拖鞋散落在身體旁邊。死者半蹲而亡,姿勢很像是在親吻牆壁。

陳珈一直在找拍攝角度,狹窄的空間和死者奇特的死亡姿勢讓她好不容易才拍了幾張能看的全景。拍攝途中,她不斷地揣摩着第二具屍體的死因。

屍體旁是一個用作收銀的小櫃子,櫃子最上面放着餐巾紙,吸管,開瓶器等物件。櫃子抽屜已經被拉開,本該放錢的抽屜裏隻剩下了十多枚硬币。

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搶劫殺人?

可是女死者的體态壯碩,店裏還有一個男人,搶劫犯隻怕不會挑這樣高難度的店鋪下手。從兩具屍體來看,店主手臂上全是防禦傷,符合搶劫殺人的特征。女死者手臂上卻幹幹淨淨,一點傷痕都沒有,其死亡原因肯定和店主不一樣。

鍾法醫同陳珈一樣糾結,他在死者身旁來來回回走了幾圈又仔細看了屍體很多遍才想好該如何下手。他讓人移開收銀櫃,騰出一塊空地,與白嘉祥兩人一人在前擡着死者雙臂,一人在後推着死者側腰,好不容易才把死者從詭異的姿态解放出來。

屍體被放平之後,牆壁給了衆人答案,一根60厘米長的金屬杆裸~露在牆外。死者的面頰撞擊到金屬杆,整個人半挂在了金屬杆上,這才會呈現出那種半蹲而亡的姿勢。

據隔壁鄰居所言,那位置原來放着一台電扇,自從店主将風扇換成空調,随即拆了支撐風扇的金屬架子。老闆娘見其中一根金屬杆靠近牆角,不會對客戶造成危險,開口讓店主留下了那根杆,方便她在平日晾曬毛巾。

女屍移開後,陳珈需要對金屬杆拍照。隔着鏡頭,她滿腦子都在思考一個問題,爲什麽死者會撞到金屬杆?

兇手闖入餃子店,用力推開前來詢問的老闆娘,後者由于身體過胖,不小心撞到了金屬杆上。老闆見狀,放下手中活計前來幫忙,怎料兇手抄起剁肉用的菜刀直接砍向老闆……

不對,搶劫殺人不會砍那麽多刀。十五刀,過度暴力,這案子更像是尋仇?那該如何解釋這個滿心仇恨的人在行兇後非常冷靜的心态?首先拿走了錢,接着鎖上店門,制造出店主不在店裏的假象,拖延警方偵破時間。如此巨大的前後差别,更像是出自不同的兇手。

不知不覺中,陳珈喜歡上了破案。腦海裏不停地思考着案情,以至于金屬杆上沾染的暗紅血迹以及乳白色的人體組織對她一點兒沖擊力都沒有。

拍照後,她開始使用勘察箱裏的工具提取檢材。毛發、指紋、血迹、腳印,雜亂無章的證物在她腦中慢慢形成一條證據鏈。感謝白嘉祥,他給過她提示,一切跟着案子走,這種不太複雜的案子,隻需還原了現場就知道該如何提取檢材。

鍾法醫跟着屍體走了,命案現場隻剩陳珈一人。清早出門,待她弄完一切早已天黑。爲了隔絕圍觀者的視線,餃子店的卷簾門一直關着,隻留出一條縫告訴她門口有同事幫她守着。正是這道身影給了她無限勇氣,否則一個人待在雙屍命案場所真的很滲人。

她拉開卷簾門對門外一直守着的警員說:“可以走了,貼條吧!”

“箱子放着讓我提,你上車休息一會。”白嘉祥說着就将車鑰匙遞給了陳珈。

“白……白隊,怎麽是你在這兒!我還以爲留守的人是片警。”

“我們一直在周邊走訪,他們都有車,我留下來等你。”

陳珈有些手足無措的問:“我……我是新人,速度慢了點,沒耽誤你時間吧?”

“先上車,工作了一天腿不酸?”經他這麽一提,陳珈真覺得小腿有些酸脹,她接過車鑰匙就要走。

白嘉祥提醒道:“鞋套。”

她将占滿蛆蟲屍體和幹涸血液的鞋套小心翼翼地脫了下來,正想着該往哪兒扔時,白嘉祥紳士的說:“給我吧,我會處理。”

陳珈上車後,趁着白嘉祥還沒有回來,将座椅往後移了移,舒服的将腿搭在了前擋風玻璃處。對于女人來說,175的身高多數時候是個負擔,比如她覺得副駕駛座空間狹小,一雙腿總也伸不直。

白嘉祥敲了敲車窗道:“打開後備箱。”他神出鬼沒的行爲讓陳珈羞紅了臉,也不知剛才那副模樣被他看到了多少。放好東西後,他問:“要換你開車嗎?”

陳珈搖搖頭,又恢複了往日拘謹的樣子。

“你怕我?”

“有點兒。”

“是不是對你太嚴厲了?”

“怎麽會,你這是爲了我好。”

“套話,聽着很假。今早給陸甯一耳光是故意的吧?”

陳珈一直以爲白嘉祥還不知道這事兒,她太天真了!白嘉祥是副隊長,隊裏怎麽可能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想到吳修早上那通責罵,她用沉默給了白嘉祥回答。

他又問:“還生陸甯的氣?”

她搖頭。

昨天确實很生氣,今天好多了。陸甯給她一耳光,她也給陸甯一耳光,兩人算是扯平。其他的,好似吳修所言,她所受的侮辱全來自她笨,想事情不動腦子。若她稍微動點兒腦子,又怎麽被衆人打得那麽慘!

陳珈最好的地方就在于肯認錯,肯學習。短短一個月時間,她已經褪掉了學生氣,漸漸有了社會人的感覺。

她鼓足勇氣問:“我昨天處理事情的方法是不是很笨?”

“不笨,你是警察,你的身份不方便和普通群衆動手。昨天的事情委屈你了,我覺得你挺勇敢。”

吳修與白嘉祥完全不同。陸甯一事兒發生後,吳修從未肯定過陳珈的行爲,一直在指責她在這件事兒中犯下的錯誤。同吳修相比,白嘉祥的肯定給了陳珈莫大的鼓舞,讓她有了種被關心呵護的感覺。

她興奮地問:“真的?”

“我是隊長,将來要填寫你的實習報告,幹嘛騙你?”

陳珈翹起嘴角笑了,表情很不大,但逃不過白嘉祥的眼睛。

“前面有家店的魚不錯,我很喜歡吃,你能吃嗎?”

陳珈猶豫了一會,陳思源北方人,不應該愛吃魚。自己雖然愛吃,可要不要答應呢?

她問:“真的很好吃嗎?魚刺太多的不行。”

“到了。”

一家開在小區裏的店鋪,正是吃飯的點,絡繹不絕的食客讓陳珈由衷地說:“生意那麽好,肯定很好吃。”

“這個案子你怎麽看?”

“從現場看,男死者身中十五刀,過度殺戮,仇殺和情殺的可能性比較高。女死者不好說,要等法醫報告出來。”

“爲什麽排除搶劫?”

“零錢,收銀的抽屜裏有個裝零錢的飯盒,裏面隻剩下小面值的硬币,面值稍大的五毛或一元硬币統統沒有。我覺得一個盛怒的,出手砍人十五刀的搶劫犯,應該沒有心思在一堆硬币中挑挑揀揀。”

白嘉祥微笑着問:“也許白天收銀的時候就沒有收到大面值的硬币。”

“可能性不大,餃子店的價格表上寫着普通韭菜餃子5元二兩,羊肉餡或者豬肉玉米的5元二兩,一共十個。我看過冰櫃,女孩子吃的話二兩餃子足夠了,如果隻吃餃子,銀錢交付時肯定會有五毛的零錢産生。”

“觀察的很細且有一定道理,雖然僅憑幾枚硬币就排除了搶劫有些牽強,但我能接受你的推理。”說話時,兩人點的菜陸續端了上來。隻見他夾了一條魚在盤子裏,繼續追問:“仇殺和情殺,你更傾向哪一種?”

“這個……我需要知道女死者的身份。”

“物證在車裏,走訪記錄你并不知道,如果你所以掌握的信息就隻有現場那些,在缺乏信息又沒有證物的支持下,你對整件案子是什麽看法?我想知道你在看到現場後的第一反應是什麽。”

陳珈陷入了深思。吳修喜歡引導她思考,告訴她行兇者的心理,并以此鎖定犯罪嫌疑人。白嘉祥從不引導,更喜歡讓她展開想象,通過案發現場看見的一切去想象兇案如何發生。

“男死者應該是被女死者所殺。至于女死者,我覺得死于第三人之手。”

“理由?”

陳珈喜歡觀察人的面部表情,這種愛好也适用于死者。她從男死者臉上看到一種如釋重負,早已料到會有這麽一天的表情;從女死者臉上卻看到了意外,一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的表情。

除此之外,拍照時,她看見女死者衣服上有血迹飛濺的痕迹,男死者卻沒有。就兩人的體型來說,女死者絕對有能力殺死男死者。

陳珈撓了撓頭,面部表情不能成爲說服白嘉祥的理由。現場除了那個沒有錢的抽屜外,她實在想不出第三人會以什麽動機殺人,又以什麽心态離開……

她有些任性的說,“你都說了全憑直覺,我的理由就是直覺。”

白嘉祥沒有點評她的推測,而是笑着将自己面前的盤子推到她前面,“我把魚刺挑了,可以吃了。”

陳珈驚訝的看着那條魚,不知不覺就濕了眼眶。

陳爸爸活着那兒最愛燒魚,她們姐妹每個周末都能吃到陳爸爸燒好,陳媽媽挑幹淨刺的魚。陳媽媽常說,吃魚的孩子漂亮又聰明。自從陳爸爸不在以後,他們家已經很久沒有吃魚了,更别提有人幫忙挑過刺兒的魚。

她急忙低頭掩飾了傷感,對白嘉祥的行爲既感動又擔憂。想不明白吳修爲何要查白嘉祥,這人真的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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