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殊一歎,捂着裆,微微蛋疼:“何兄,要不我睡地上吧?”
何孤白了寒殊一眼:“廢話,你不睡地難不成還我睡地?”
寒殊:“……”
“那……我去弄床被褥打地鋪吧。”
說到這裏,寒殊身子一抖:“嘶——這地怎這麽冷?”
冷?
此前何孤就隐約覺得有那麽一絲絲不對勁,如今被寒殊這麽一提醒,瞬間恍然明白過來。原來是這地有問題!他體内火元素純度頗高,竟是一時間無法察覺這愈漸寒冷的地面。
探出幾根手指,何孤在地上摸了摸。這材質貌似有點詭異啊,看上去像是木質的,但一摸之下不論是這堅硬程度,還是質地本身都是顯得無比詭異。
後方,老媽子撇嘴笑了笑,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笑道:“整個睡仙閣皆是由北極南寒木所制,遇溫則漸冷,且寒溫愈漸愈下,直至透骨。從前有不少地上躺久了的,結果一個個都被凍成冰雕。前日有個人不慎被凍住,到現在都沒化開。”
寒殊大驚:“聖閣可是五國第一學府,修仙聖地。你們如此做和草菅人命有何異?”
“草菅人命?”
老媽子見怪不怪的笑笑:“若是不做任何調教就把你們這群菜鳥放去仙界闖蕩,這才是草菅人命。不止如此,還會辱了我聖閣名聲。聖閣一草一木皆是緣,是睡是醒皆可修。你們住在北極南寒木的屋子裏,這股寒氣縱是陰冷無比,但有助你們更快積聚體内元素抵禦寒氣,久而久之元素純度自然上漲,法力境界的增益也就不必多說。”
“還有你們用的茅廁,這坑位都是用特等仙料赤焰火山石所制。重在磨練你們的意志力。”
寒殊不解:“這蹲坑,怎麽還能磨練出意志力了。”
“我從未見過能在這赤焰火山石上蹲着挨過十個呼吸間的人,除非你能保證在十個呼吸間裏如廁完畢。不然可不得一直忍着火山石炙烤?久而久之,這意志力也就鍛煉出了。”
“這特麽也行?”
寒殊驚得險些生活不能自理。不得不贊歎聖閣育人的方式……難怪從聖閣裏走出的一個個堪稱妖孽,這番水深何孤與寒殊算是深深感受到了。
老媽子用你們還差得遠的目光掃了下何孤二人,随後一扭一扭的離開這裏。
望着這風騷的背影,何孤暗暗歎息。可惜了百老頭不在這裏,不然這風騷的老太太定是能勾得他神魂颠倒無法自已。
……
“何兄弟,這睡也睡不得。怎來的精神,又談何修行?聖閣此舉,簡直是大大侵犯我人權!我……”
何孤白了寒殊一眼:“怎麽?你還想用玄天聖律告它?以聖閣的勢力,便是玄天也奈何不得。”
寒殊愣了很久,哭喪着臉:“我們是來修仙的,不是來遭罪的……這要是讓我三舅姥爺知道,保不準得急的沖過來和這老婆娘撕逼。”
就在此時,樓下傳來老媽子的河東獅吼:“哪個不要臉的敢說老娘是老婆娘!再讓老娘聽到,立刻給老娘滾蛋!”
寒殊:“……”
真是隔牆有耳啊。何孤歎了口氣,細聲道:“以這老媽子的修爲,遠遠在我們之上。隔着這麽遠的距離都能聽到咱們談話。你覺得你三舅姥爺能打得過她?”
寒殊不敢說話了,隻搖頭。
何孤歎了口氣:“你三舅姥爺菜的連這老媽子都打不過,能奈聖閣如何。”
寒殊無語。都說一入聖閣深似海,從此節操是路人。今日,他可是徹底領教到了。
“那咱們應該怎麽辦……”寒殊說這話模樣像足了受氣的小媳婦。
何孤歎了口氣,緩緩開口:“你前面邊兒沒聽見嗎,一草一木皆是緣,是睡是醒皆可修。你若是就這麽找床厚被褥鋪地下就寝,等于認了慫。不僅得不到修行,更得不到應有的仙緣和造化。”
“何兄的意思是?”
何孤對着床比劃了下,劃出一條中線,道:“以此爲結界,你我一人一半。夜半盤坐調息,一來可以養足精神,二來也可借北極南寒木之力提煉元素,修行境界。”
眼下,隻有這個辦法可以讓他們安然度過這場……“睡仙閣”的試煉。
何孤透過自己悄然插下的普通眼石,看到這裏所有的房舍裏都隻有一張床榻。更加斷定了自己的猜測。房舍裏隻有一張床榻,明顯是個圈套。
一草一木皆是緣,是睡是醒皆可修。
别小看這句話,何孤對此言的明悟可是比這裏多數人更深。
房舍裏隻有一張床榻,這明顯是個圈套。
目的就是爲了讓同住的人産生分歧,來到聖閣人都是名門望族之輩,心高氣傲,對于誰睡床、誰睡地,免不了一番争執。往往有人因爲一張小小的床榻而吵得不可開交。
自然,還有一些不介意睡地闆的,結局自是免不了被北極南寒木凍成冰塊。相比之下,何孤分床打坐可謂是一舉兩得,既可保證二人精神補足,又不耽誤修行,同時還能完美的避免這些分歧。
雖然,何孤覺得寒殊與自己之間并不存在分歧。
他幫助寒殊完成登記,就是讓這貨睡地上,寒殊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隻是考慮到聖閣日後的任務,何孤對于有緣結識的小夥伴還是相當珍視的……尤其寒殊,這貨可是自己用五枚青靈丹換來的。這丹藥一分價錢一分貨,可不能白搭了呀!
對于何孤如此大義淩然之行爲,寒殊感動的泣不成聲。
“何兄……啥都不說了。忒仗義!我寒殊活到現在朋友雖多,但多是酒肉,你我素不相識,你不僅出手助我,還肯讓出這半拉床榻……怎一個感動了得,我若是女子,一定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就不必了,你又不是女子。”
何孤微微一笑:“不過你可以考慮賣身。我這裏正好缺個打下手的小弟,你可以考慮下。雖然你是玄天第一宗浮歌聖子三舅姥爺家的親弟,但做我的手下定不辱沒了你。”
寒殊一驚:“那敢問何兄是何背景?”
何孤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慢悠悠道:“你聽說過宦思一品堂裏的何二小祖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