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秦王寝宮,以及諸子百家所在的行宮,房間當中依然亮着燈火。
夜不能寐的原因,自然心知肚明。
秦王坐在寝宮當中的床榻之上,手中拿着奏折,心思卻不在其中,即使時間在一點一滴過去,他仍然也沒有打算現在休息。
他隻是在等待……
同時,他亦是在憂慮,諸子百家有沒有動搖之人,隻在今夜!
這分憂慮最大的原因便是諸子百家的不确定性,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雖然國教足夠誘人,但是也要人行動才可,隻是心動遠遠是不夠的。
趙高伺候在左右,自然沒有催促,他知道秦王所想。
當燈油耗盡大半的時候,夜色愈發的深了,困意一陣陣的湧上了心頭,但是秦王依然不打算就寝。
“陛下,不如休息吧,已經怎麽晚了?”趙高試着說服秦王。
秦王打起精神,看了一眼也夜空。
“已經這麽晚了?”他蹙起眉頭:“趙高你出去候着吧,把門關上,若是……有諸子百家的人前來,便告訴寡人。”
“是,陛下!”趙高點點頭,走出秦王寝宮,順便帶上了們。
趙高走後,秦王面上湧現出掩蓋不了的濃濃倦意。
陸晨從後面走了過來,坐在秦王的旁邊,端起桌子上的茶水。
秦王皺皺眉,但也沒有說什麽。
“怎麽,不順利嗎?”陸晨問,很是随意,并且帶着好笑。
秦王對于世俗權勢的看重,讓他心中不以爲意,感覺鄙夷。
“不容樂觀!”秦王輕聲道。
這是個令人心情很不好的詞彙,說出這番話,秦王眉頭更皺了。
“師弟,你太執呦了,師兄勸你,要學會舍棄,有舍才有得,世間的權勢不過是一瞬間的繁華,隻有永生才是一生的追求,當你達到這種地步的時候,你就會發現,權勢不過輕而易舉罷了!”陸晨輕笑。
秦王詫異的看了陸晨一眼,這番話很是高深,蘊含哲理,但是憑借這些時日,他知曉眼前的人,遠不如這番話的表現。
“師兄還真是豁達,平時寡人到沒有看出。”秦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似是嘲諷。
陸晨不以爲意的挑挑眉,沒有反駁。
人就是如此,有時候,有些話能夠輕易的說出口,但是未必能夠做到。
“我渴望長生,也追尋權勢,師兄說的太遙遠,我隻在乎眼前,秦王朝是我辛辛苦苦一手所建,我怎麽能看着它在我手中夭折!”秦王道。
陸晨聳聳肩:“那就祝你好運了,我的師弟。”
……
諸子百家行宮,七大家相聚在大堂當中,也并未入睡。
圍席而跪,中間放置着茶水。
國教這兩個字觸動了所有人的心。
“呵呵,各位對于近日秦王在大殿上的話,怎麽看待?”墨家巨子笑道,帶着一種探尋。
“哦,秦王說了不少話,不知道巨子是指那些話?”荀子笑道,一副并不知曉的樣子。
其他人沉默。
“荀子自然知曉,答非所問顯然是在逃避,但是這不是逃避就能夠解決的事情。”巨子道。
“巨子是說國教?”想來以神秘著稱的陰陽家的湘君笑道。
衆人有些詫異,看向湘君。
對方的态度表現十分淡然,眼睛清澈如水,似乎對于國教這兩個字并沒有什麽觸動。
墨家巨子點點頭:“自然是,我想國教對于諸位來說也是最大的追求吧,大家難免都會心動,不知道諸位是如何想的。”
幾人看到墨家巨子直接挑明了,把事情說了出來,衆人自然不在隐藏。
“說實話,秦王的這個要求很是誘人!”荀子道。
曉夢真人點點頭:“是這樣,我也希望道家遍布秦王朝。”
“可是,諸位不要忘記,我們百家已經對劉邦做出了承諾!”鬼谷子是時候提醒道。
幾人蹙眉。
“百家立世,應當遵守諾言!”墨家巨子認真道。
幾人見狀點了點頭。
“我們幾個倒還好說,就是不知道其他家會如何想。”荀子蹙眉。
“我想百家雖然心動,但是能夠堅守的應該不少,隻要不是其中幾個和諸多大家關聯甚深的人便可。”
“那我們還是找其他家談談吧!”
“理應如此!”
這時候湘君站了起來,笑道:“你們聊,我就先出去了。”
幾人詫異,墨家巨子道:“湘君似乎并未表态?”
湘君徑直走出去,留下一句話:“國教,我們陰陽家不在乎,百家聯盟我們也未參與!”
幾人格外詫異。
“湘君的話是什麽意思?”
“不在乎國教,是指不會幫助秦王朝嗎?”
曉夢真人蹙眉:“但是,他的最後一句話很有深意,百家聯盟他們并未參與,爲何說出這句話。”
陰陽家向來神秘,但是依然屹立秦王朝不倒,雖然不顯山漏水,但是多年來有意試探之人或者勢力,都會铩羽而歸。
……
“趙公公!”
趙高一怔,随後看到來人,立刻道:“湘君可是來找陛下的。”
“自然!”湘君點了點頭。
趙高心中了然,果然,秦王的辦法似乎已經奏效,已經人前來。
“陛下,陰陽家的湘君來了!”趙高在門外喊道。
房間當中的秦王一愣,随即面色浮現出一絲喜意,陸晨詫異,還真的有人前來,挑了挑眉,他選擇了暫時離開,走到了後方。
“讓他進來!”秦王道。
打開門,湘君走了進來,趙高關上了門扉。
“秦王!”湘君露出笑容淡淡道,并未躬身,也未帶有絲毫身爲臣民的敬意,這副态度就好像在找一個朋友說話。
嬴政蹙眉,心中不喜,但是此刻也知道秦王朝是有求于人。
“呵呵,湘君來了,不知道這麽晚了所謂何事?”秦王露出慈祥笑容,已經十分期待接下來陰陽家能夠說出願意幫助秦王朝,并且成爲國教的事情。
湘君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了過去,坐在了秦王的旁邊位置上,中間隔着一張桌子。
秦王一怔,心中頓時有些憤怒,不喜。
自己并未賜座。
就敢這樣肆無忌憚,明目張膽的坐在這裏,目中無人,完全沒有把他這個帝王放在眼裏。
好一個陰陽家。
知曉是秦王朝所求,就敢如此嗎?
但是此刻,顯然他還不能夠表露。
“陰陽家願意幫助秦王朝!”湘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