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國師大人見天的愁眉不展,難得有這麽神情振奮的時候。
楚慕白低低道,“前兩日不是查到葉相偷偷摸摸的與燕國的商人往來,想要從燕國購買一批兵器麽。
現在此人說昨日相府宴席之上,聽了國師大人一翻慷慨激昂的說辭,深受震撼,不想把兵器賣給受神明懲罰的葉相了,想要把兵器賣給咱們國師府,問能不能上門拜訪,談一談合作。”
衛單聽得也笑了起來,“你那小徒兒做事,還真是出其不意,讓人防不勝防。
搞這個宴席,葉相怕不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一心想要借祈福的名義宣揚求和,不要抵抗,不要流血,不要犧牲,被小徒兒這麽一鬧,他倒成了别有居心!
借着這風勢,咱們再助力助力,務必讓他這别有居心被神明懲罰的事情弄得天下皆知,如此一來,追随他相信他的百姓便會慢慢動搖,走到咱們這邊來。”
楚慕白點頭,“沒錯,正是如此。”
他也沒想到小丫頭能想出這麽損的招數,不過這樣很好,兵不血刃。
不知爲何,越發覺得小丫頭換了個人似的。
明明以前,她是最耿直,最木讷,最不懂變通的一個人,當初因爲她這性子,也是思量了許久才送她進燕國皇宮的。
果然因爲這性子,她進宮半年,不說得寵了,連見皇帝一面都難,就在他要準備想辦法将她弄出皇宮了,她卻反而抱住了攝政王的大腿。
多虧她抱住了攝政王的大腿,不然,君正鄞驟然駕崩,她差點都要陪葬了。
想起這事情,楚慕白還是一陣後怕。
當初是想讓她進宮試試的,她雖然耿直不懂變通,卻是聰慧的,萬一皇帝就喜歡這款呢。
誰曾想,少年天子驟然駕崩,她差點淪爲陪葬,要不是攝政王,他就成了親手将自己的小徒兒送進地獄的人了。
說起來,楚慕白還是有幾分感激攝政王的。
他偷偷帶小徒兒回來,也是有一天想要利用攝政王對小徒兒的這點恩寵。
他知道自己不夠磊落,可是,他不得不如此!
隻要自己還活着一天,就絕不能眼睜睜看着紅月國成爲梁國的附屬國,眼睜睜看着紅月國的子民淪爲梁國的奴隸。
楚慕白想着,鳳眸閃過一抹暗芒,看向衛單道,“扶我起來,我要親自接見這燕國來的尹公子。”
衛單看他恢複了一些,在府上接待個人沒問題,于是将他扶了起來,轉頭吩咐人過來侍候他穿衣梳洗。
半個時辰後,楚慕白一身月白色金線繡着雲紋的華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金冠束着,身姿翩然的等在了院子裏。
隐藏得很好,壓根看不出受傷的痕迹。
沒過一會,尹公子便登門拜訪了。
楚慕白親自迎了出來。
君之寒又恢複那平平無奇的醜男人裝扮,長風和驚雲也易容了,沒有人看得出他是燕國大名鼎鼎的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