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來說,大越朝的太子賓客雖歸太子直接管轄,平日裏卻是該住在詹事府中的,隻在太子召喚之時才入宮觐見,就相當于前世裏所說的外聘人員,隻不過肖逸璇找來的這三人,兩個是前世名臣,一個是可以教授自己武功的武功高手,卻是不打算如此費事的了,直接拍闆叫他們住進東宮,反正他的東宮占地甚大,完全可以獨立開辟出一塊地方供這些賓客們居住,且不用考慮到會打擾到側妃們的生活起居。
三名新晉賓客均是由外地趕來的,在京中并無家眷住所,故而也說不上什麽收拾行裝之類的瑣事,直接便跟肖逸璇一同随行,從詹事府内出來,肖逸璇見天色不早,就算現在立即回宮,再加上叫禦膳房準備晚膳的時間,要吃到晚飯至少也得到未時了,當下便決定就在城中吃了,順道還能逛一逛京城的夜景。
一群人就這麽跟着肖逸璇出了衙門街,由北市坊門入主城,接着走走停停,直晃過好幾條大街,最後還是走到了上次偶遇蕭燕芸的醉仙樓下。
“便在此處用餐吧。”
肖逸璇擡頭望了望這棟笙歌豔舞的六層大樓,轉頭向身後衆人說道。
衆人聞言自是領命跟随,在台階上那一衆侍女的熱烈歡迎之下邁入了大門,這一樓大廳之中,依舊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甚至比之白日裏的生意還要好些,肖逸璇沒走幾步,就見一道豐腴人影款款迎了上來,正是上回負責接待于他的那名美貌少婦。
“這位姐姐,一别多日,别來無恙啊?”
見對方過來,今日裏心情不錯的肖逸璇首先上前兩步拱了拱手說道,這倒是将對方搞得一愣,幸好肖逸璇也屬儀表不凡之輩,那少婦隻微微一愣之下便就想起了此來何人,又悄悄瞥了一眼其身後的一大票随從,當下便一臉慚愧地屈膝行禮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公子來了,上回招呼不周,擾動了公子,都未曾給公子一個說法,妾甚慚愧,誰想今日逮到機會,一定叫公子載興而歸!”
聞言,肖逸璇輕笑着擺了擺手,說道:“姐姐不必慚愧,那都指揮使的兒女,是不怎麽好惹,聽風閣可還有位置?”
“再厲害,不還是被公子收拾了?依妾看來,其實公子才是最不好惹的那類人呢。”
聽對方一言點出蕭氏兄妹身份,少婦知道對方是在說她懼于對方權勢臨陣脫逃,當下也是面皮微熱,不過表面上卻還是巧笑嫣然地道:“要說公子今日可算是來得巧了,今兒我們聽風閣上正有一場盛會,京城之中諸多公子們都在上面聚着呢,依公子的家世,相比都有些熟識的,妾這便引您上去罷!”
“好!”
一聽此言,肖逸璇興趣頓起,笑着向少婦回了一聲,便吩咐衆侍衛和劉文貴留下在一樓用餐,自己隻帶着紀昀、曾國藩、穆菁菁三人上了六樓聽風閣---憑借穆菁菁的武功身手,想必還是可以護得自己周全的。
被那少婦引到聽風閣上,肖逸璇便見到,原先那布滿整個六層的重重紗簾已然不見,整層樓都被打通,數十張矮桌軟墊呈原型面朝正中高台擺着,三人一桌、五人一團地坐滿了錦衣華服的富家公子,而那正中高台之上,則是獨獨垂下四道帷幔,将内裏中人捂得嚴嚴實實,透着燈光看去,就見一道曼妙人影正端坐其中,貌似正彈着一張古筝,珠圓玉落的琴音随着人影手臂的舞動悠揚而起,倒是十分好聽,時不時地便會引起周遭公子們一陣喝彩,氣氛當真是熱烈異常!
“公子,此處恰好還有一席空位,這邊請!”
下一刻,就聽少婦向肖逸璇擺手示意,在場衆人見到肖逸璇一行人上來,也是齊齊矚目,但這些家夥雖然都是京中權貴之子,卻還真沒一個有資格入宮面見肖逸璇的,自然是都不認識,隻以爲肖逸璇是哪個初到京城的官兒或是商賈之子,多數人隻匆匆一瞥,就重新将目光放回了正中處的帷幔之上,其餘也有少數人因爲那穆菁菁的火辣模樣多看了兩眼,終究是沒有引起什麽騷動。
領着身後三人順着少婦指引的地方坐下,肖逸璇先是開口點了一桌酒席,接着便開口問道:“姐姐說的盛會便是如此了?我怎麽瞧着沒甚意思呢?”
聞言,就見那少婦輕笑回道:“公子有所不知,妾說此處堪爲盛會,卻是因爲這帷幔中人了。”
“哦?也不知這帷幔之中是何許人也?”
“公子可知京中四美?”
“四美?”
聞言,肖逸璇面露疑惑之色,心想自己家裏還擺着六個美到慘絕人寰的嬌美人沒來得及采摘,哪還有心思打聽這所謂四美呢。
見對方模樣,少婦臉上的笑容便是一滞,心想這小哥儀表不凡,随從衆多,連都指揮使家的女兒都收拾得了,卻不知京中四美,倒是實在不該,難道這家夥還是個清心寡欲的主兒?
心中這麽想着,少婦有些勉強地笑了一聲,接話道:“所謂京中四美,可還是從京城貴族圈子裏傳出來的名聲,其實便是從京中諸多秦樓楚巷中選出的金花姑娘,那金花年一選,均是才貌雙絕之人,識得衆人無不推崇,而在這金花基礎上,每逢年關都會再行盛會,從中選出四人,并稱四美,此刻在這台上的,便是那四美之一了。”
“哦。”
聞言,肖逸璇這才恍然,心說還以爲這四美是個什麽來頭,原來就是四個人爲炒作出來的青樓女子而已,當下便失了興趣,隻一微微點頭之後便不再開口詢問。
那少婦見他興緻怏怏,心中更是斷定這貨不是清心寡欲過了頭,便是生理有問題,可虧了他身邊這個火辣嬌嬌的美女了,在吩咐一旁侍候的小兒照單上菜之後便準備告退,卻不想被肖逸璇一手攔了下來,說到:“下面嘈雜,姐姐不如就留下陪我罷。”
聞言少婦微微一怔,也不知這小子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隻不過既是貴客挽留,她卻也不好拒絕,當下隻好留了下來,準備坐在最邊上的紀昀身側,卻不想肖逸璇挪了挪屁股,在自己和曾國藩之間空出一個位置來,拍了拍那裏的軟墊,笑道:“叫你坐這兒。”
聞言,那少婦不知怎麽地竟是心中一顫,總覺得有些别扭,隻是望着肖逸璇的眼睛,卻不由得在心中升起一種不容拒絕的感覺,猶豫再三之後,還是依言坐在了肖逸璇身側,一旁的紀昀和曾國藩見狀心領神會地相視一笑,心說原來殿下喜好這般口味,而坐在肖逸璇另一側的穆菁菁卻是在心中不屑罵了一句,對于肖逸璇的映像卻是更差了。
下一刻,就見肖逸璇伸手爲少婦斟上一杯酒水,遞到了她的手中,開口問道:“話說都聊了這麽久了,我還不知道姐姐芳名呢?”
将那酒杯接過,少婦嬌笑一聲道:“妾的賤名,還不足在公子面前提起。”
“姐姐但說無妨。”
話落,就聽喬憫憫笑笑說道:“妾姓喬名憫憫,其實也沒大過公子幾歲,公子喚我憫憫便是。”
她話雖是如此說,但其實也就是個活躍氣氛的小玩笑,肖逸璇至多看來也就是十七八歲的年紀,還是一個純正的少年,而她卻已是三十有二,幾乎要大過對方一輪,又怎麽會是大不了多少?
隻不過,肖逸璇卻是好似沒有這番覺悟,竟是在她話落之後蛇随棍上,開口笑道:“好!那我便喚你憫憫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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