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杯酒下肚,談及當年之事,聶雙娘的話匣子也是漸漸打開了,一講便是講了一個多時辰,酒菜都換了兩輪了。
徐明遠和曾清怡就在一旁聽着,不時插嘴問一兩個不解的問題,對當年之事在腦子裏也算是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當年徐先生風流蓋世,進士末位上榜,在殿上和謝瑾瑜在殿上因謝夫人一番争鬧之後,名動長安。
其後又以以雲台司助本最不可能登基的當今陛下得皇位,在朝野之上風頭無倆,便是王公見了他也得低頭而行。
當年陛下甚至準許他佩劍上朝,不過徐先生從來不佩劍,旁人隻道他不敢,其實他隻是嫌身上帶把劍累得慌。
天下既定,又入江湖,以雲機閣将整座江湖玩弄于股掌之間,整座江湖談雲機先生而變色,可謂江湖中一大奇葩。
“我聽說連日來,武當山的老烏龜和太華殿的獨臂人接連死了,二塔寺白玉塔倒,太華劍崖再無一把劍,這些事都是你們倆做的吧?”聶雙娘放下手裏的酒杯,看着徐明遠和曾清怡輕笑道。
“這江湖不需要四大門派橫壓其上,既然已經敗落成這樣了,索性徹底推了好了。我之前也靠着雲台司查到了不少東西,當年之事和他們有關,那就更沒有什麽好猶豫的了。不過聶姨,十九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此事确實是那位下的命令嗎?”徐明遠看着聶雙娘問道。
“當年之事,除了先生和夫人和當年參與的那些人,連我也不清楚最終的結果是什麽。當年之人,除了那老烏龜和獨臂人,再沒人活下來,這也是四大門派損失最大的一次,傷了根基,二十年都沒有緩過來。”聶雙娘搖了搖頭說道,不過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起身道:“對了,先生當年拿了兩封信給我,說是如果有一天你找來,就讓我交給你。”
“當真?”徐明遠面色一喜,霍然起身,雖然這一年多以來,他從各種地方聽聞了他們的各種事迹,但卻無一和他有關聯,甚至絕大多數的江湖人都不知道還有他的存在。
“我給你去拿來。”聶雙娘見徐明遠這般神色,點了點頭說道,向着樓上快步走去。
過了一會,聶雙娘抱着一個精緻的小木盒走了下來,遞給你徐明遠。
徐明遠接過紫檀木的木盒,木盒很幹淨,能看得出經常擦拭。輕輕打開了鎖扣,徐明遠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木盒,看了一眼盒子裏靜靜躺着的兩封信,猶豫了一下,又是重新關上了木盒。
“現在不想看就晚些看吧,這兩封信放我這快二十年了,還未打開過,說不定裏邊就有關于當年之事的答案。”聶雙娘見徐明遠這般神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
徐明遠點了點頭,把小木箱放到了桌上,重新坐了下去。
近鄉情更怯,當接近真相和那兩人時,他才明白,越接近,越容易恐懼。
沉默了一會,徐明遠拿出了那塊雲機令放到了小木箱上,看着聶雙娘有些不解道:“這塊雲機令到底有什麽用呢?江湖上的傳言都是假的嗎?”
聶雙娘看着雲機令,搖了搖頭道:“江湖上的傳言有一半是真的,有一半是假的。”
“何解?”徐明遠露出了好奇之色。
“得了這塊雲機令者,确實可以号令雲機閣,成爲新的雲機閣閣主。不過……”聶雙娘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得是你拿着才有用,如果是别人,那他會被雲機閣追殺至死。”
“既然雲機令對于他們來說并無用處,那爲何這消息在江湖上還能夠這般瘋傳呢?”徐明遠繼續問道。
“這消息是我們放出去的,我們要讓這江湖知道,雲機閣總有一天會重新回來的,四大門派要爲此感到恐懼,江湖要對此期待,一塊能夠入主雲機閣的雲機令,自然是最好的引子。”
徐明遠訝然,拿起雲機令看了看,猶疑道:“那現在的雲機閣……”
“當年四大門派包圍的其實隻有先生和夫人兩人,雲機閣之人早前便已經撤出了,一個人都沒有留下。這十九年來有人死去,不過也有人加入,實力上并未弱了太多。”聶雙娘像是知道徐明遠的疑惑,“隻要你願意,三天内雲機閣便能重現江湖。”
這下不光是徐明遠吃驚了,連曾清怡也露出驚訝之色。
“秀才、和尚。”聶雙娘回頭指着那光頭大漢和書生介紹道,又是看着徐明遠說道:“緣來客棧隻是雲機閣的一個聯絡點,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點,你有何打算?”
徐明遠沖着和尚和秀才微微點頭示意,沉吟了一會說到:“宮裏那位讓我在江湖上再建一個雲機閣起來,而且應該是讓武當山和太華殿配合我。不過論武大會上出了點意外,三大門派的謀劃落空,千年基業毀于一旦,此事也就隻能作罷了。
雲台司的家業現在大半在我手裏,若是雲機閣要再現世,那這些白虎房的殺手也可以找機會融入到雲機閣裏。”
“雖然雲機閣起于雲台司,不過在長安閑養了二十年,那幫家夥已經不太中用了,就算真的要用,也得先訓練一段時間。”聶雙娘搖了搖頭道。
徐明遠點了點頭,“此事到時候我讓人和你接洽,不過要讓這幫人快速接受估計不容易,實在不行也不用強行融合了,雲台司和雲機閣分别獨立,或許也是件好事。”
“你已經有好幾天沒有收到長安那邊的消息了吧?”聶雙娘看着徐明遠問道。
“從離開荊州開始就沒有收到了。”徐明遠點了點頭道:“近來長安可出了什麽大事?”
“宮裏那位要死了。”聶雙娘把聲音壓低了幾分說道。
“還能撐多久?”徐明遠問道。
“可能就這兩天,隻要有消息,長安那邊會飛鴿傳書過來。”聶雙娘回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