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葉子沒有往地上飄去,而是向着山頂飄來,一片快過一片。
飓風愈發猛烈,不光是山頂邊上的黃葉,甚至連山腳下的青綠葉子也從樹上飄落下來,然後向着山頂飛去。
漫天青黃樹葉,竟是在天柱峰頂的天空中,組成了一把十丈長,一丈寬的巨劍。
盤腿坐着的老道食指前的那片銀杏葉消失了,徐明遠手一招,青霜長劍回到了他的手裏,然後向後退了一步。
白發黑須老道雙手翻轉,放在頭頂之上,似做撐天之勢,一道白光出現在了他的手上,像是一個圓盤。
就在這時,曾清怡看了那老道一眼,然後那把十丈長,一丈寬的巨劍,劍尖向下,呼嘯着砸落。
雖然身形是劍,但是因爲實在太大了,所以這一劍落下,更像是一根巨棍猛然砸落。
轟的一聲,整座天柱峰都晃了晃,甚至連周遭八座峰上道觀裏的道士們都能感受到明顯的震動。
巨劍轟在了白色圓盤之上,隻是瞬間,劍尖已然消失,不過那半丈之厚的白色圓盤也一下子被磨去了三分之一。
樹葉組成的巨劍在不斷消磨,而那個白色圓盤也是快速地變扁。
沒有長時間的僵持,而是速度極快的互相消耗,誰先耗完,誰也就敗了。
不過這個答案,似乎都不用等到結果出來,因爲巨劍實在太長了,而圓盤終究太扁了些。
三個呼吸之後,白色圓盤消失了,而巨劍還剩下一個劍柄,一個兩丈長,巨大無比的劍柄。
老道雙手向上撐着的手翻折變形了,衣袖瞬間破裂,鮮血從手臂中四濺而出。
轟然一聲巨響,兩丈長的劍柄直接沒入地面一丈,那白發黑須的老頭已然被砸入地下一丈之深。
文逸看了一眼那造型有些像紅雪劍柄的誇張劍柄,頗爲感慨地搖了搖頭,向着那座烏黑的金殿走去。
曾清怡把長劍回鞘,也跟着文逸走到了那座金殿之前。
金殿其實是一座銅殿,不過若是沒有被雷劈之前,金光閃閃,倒是和金殿也一般無二。
徐明遠看着這座往日根本不允許别人登臨的金殿,沒想到今日他和曾清怡卻是站在了這裏。
突然,他的目光微微一凝,定在了金殿右邊的柱子上,那裏似乎有一行小字,一行刻在金殿銅柱上的小字。
曾清怡也注意到了那行小字,念了出來:“徐彥殊攜夫人謝芸姬到此一遊。”
徐明遠微微一愣,面上表情不禁有些古怪起來。
“這人倒是有趣,到了這裏,還刻上了這行字,難怪武當山不讓人看金殿,看來他應該比剛剛那老烏龜更強吧。”曾清怡念完,輕笑道。
“他不知道是不是比那老烏龜強,不過他夫人應該比老烏龜強多了。”徐明遠搖了搖頭道,說着拔出了青霜,向着另一邊的柱子走去。
“你要幹嘛?”曾清怡看着徐明遠問道。
徐明遠笑着說道:“既然來了,我們也留點東西嘛。”話音剛落,手中長劍已是在那銅柱之上如筆般遊走入龍蛇起來。
曾清怡往這邊走了兩步,再看清了銅柱上所刻之字後,不禁面色一紅,提腿向着徐明遠踹來,“誰允許你這麽寫的。”
徐明遠長劍一收,已是一步跳出去了一丈遠,轉身就沿着古神道向着山下跑去,邊跑邊說道:“這不是有感而發嘛。”
“什麽有感而發,你就是想占我便宜。”曾清怡冷哼一聲,提劍便追。
兩人以前一後,向着山下掠去,明明有天下第一的輕功,卻也不用,一路上時不時還能聽到銀鈴般的笑聲。
兩人下了山,各自騎了一匹駿馬,沿着官道騎去。
這年秋,武當山天柱峰的樹葉落得有些早,甚至連一些本不該落葉的樹,葉子也落了個精光。
整座天柱峰上,沒一棵樹上有剩下一片葉子。
一陣微風拂過金頂,那根一丈高的劍柄,被這一陣清風吹散了,一時間,漫天樹葉齊飛,向着山下,向着其他諸峰飄去。
一片葉子飄向了金殿,悠悠落在了那銅柱邊上,那裏有一行新刻上去的字迹:徐明遠攜夫人曾清怡到此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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