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江邊離石台不遠處,徐明遠和棠雪、劉少群坐在一條方石上,旁邊還蹲着個捧着酒葫蘆,正小口抿着酒的老道。
一口老酒入口,老道眉梢已是挑起,眼睛也像是明亮了許多,喉嚨一滾,咽下肚中,眯着眼睛回味了一會,才是重重地出了一口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在喝什麽瓊漿玉釀呢。
這一直無人登上去的石台上,突然出現了個穿着青色道袍,胸前還繡着個黑白八卦的中年道士,朗聲說了向前那句話,讓這江畔的江湖人皆是看向了台上。
武當山和太華殿聯手弄了這論武大會,所以向前衆人都在等着這兩家哪家推個人出來住持一下。
畢竟怎麽說也是場論武大會,這江湖上的人,可是大半到了此地。不少還是整個門派來的,雖然多是小門派帶着自家徒弟出來長長見識的,但也可見這場論武大會的影響之大。
“這人是武當山的道士,名号是什麽青松道人,二十年前入的二品小宗師,不過這輩子估計都進不去一品行列了。”蹲在徐明遠身旁的老道喝了一口酒後,便是把酒葫蘆蓋上了,也不管徐明遠他們知不知道,笑着說道。
那台上的中年道士身上的道袍确實是武當山的,不過能知道這人的名号,這老道的見識又是讓徐明遠有些意外了。
“這什麽青松道長很有名嗎?道長你怎麽知道他的。”棠雪看着石台上那中年道人,又是看着老道問道。
“要說這青松道人,本來也是不出名的,畢竟此人習武天賦隻能算中上,二十年前真當年輕之時,要不是那武當山的弟子魁首被雲機閣殺了,這家夥估計得在山上呆一輩子。
後來武當山應該是覺得偌大一個門派,江湖裏沒個行走的弟子,實在不太好,所以便派這青松道人下山了。不過這青松道人天賦在江湖上還算不錯的,而且當年江湖被雲機閣碾壓了幾遍,所以尋常江湖人也不是他對手,不至于落了武當山的名聲。”老道笑着搖了搖頭道。
“原來是當年代武當山行走江湖之人,不過二十年過去了都還沒入一品大宗師,天賦也确實差了些。”徐明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
石台之上,青松道人見衆人看來,略一拱手道:“諸位同道,今日我武當山同太華殿,一同舉辦這論武大會,與諸位共襄盛舉,共論武道,兼可将已經有十數年未曾統一的江湖榜改一改。”
這青松道人話音一落,那台下衆人可就都炸了鍋,别的還好說,這江湖榜是什麽大家可都清楚。
當年雲機閣消失之後,這江湖裏各種榜單傳來傳去,卻都沒有一份能夠得到江湖人的共同認可,更别說有誰會爲了這上邊的名次去找人挑戰了。
而前些年武當山和太華殿便是聯手推出過一份江湖榜,但是一樣因爲太過明顯的偏頗,還有榜上連一個武當山、太華殿的人都沒有,而被江湖人所唾棄。
今日兩大門派再次聯手,舉行這論武大會,竟然是爲了重新推出一份江湖榜,難不成今日是要在這裏擺下擂台,讓江湖人上台拼出個名次來?
江湖人雖重名氣,但要說讓那些高手上台來,給人當猴看般比試,想來那些個一品大宗師是沒幾個願意上台的。
要是沒有一品大宗師,那這江湖榜排與不排又有什麽不同,還不一樣是沒有任何公信力。
不過不管最後排出來的是什麽,對于本就打着來看熱鬧的主意的人來說,這可是大好事,說不定還能看到不少高手之間的對決。
不說一品大宗師,平日裏可是連二品小宗師之間的戰鬥都很難看到,就算一品大宗師不下場,那總歸是有幾場二品小宗師的戰鬥可看吧,不然兩大門派的臉面可就沒地方擱了。
“什麽江湖榜,不過是有心人挑起江湖紛争罷了。二十年前雲機閣那張雲機榜才是真正的江湖榜,雖然亂了幾年江湖,但是亂過之後,這江湖不才有了十幾年純粹嗎。”老道不知何時已經做到了方石上,看着台上那青松道人冷笑道。
“道長覺得這雲機閣,對着江湖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呢?”徐明遠微微側頭,輕聲問道。此時衆人皆是看着台上那青松道人,倒也沒有人聽到徐明遠問的話。
“這好壞,誰心裏都不一樣。要說那些被雲機閣一紙雲機榜,弄的終身被人挑戰,最後死在挑戰者的刀下之人來說,這雲機閣自然就是壞的。而對于那些想要成名而不得,在那雲機榜出現之後,終于有了方向的江湖人來說,又是好的。
不過要我說,當年那榜上之人,大半是該死之人,死了也是活該。至于另外一半,也多是沽名釣譽之輩,背地裏做過什麽事情,誰也不知道。
不過我覺得當年的雲機先生雖然遊戲江湖,看似毫不講道理,像是個任意随性的妖魔,但其實我後來細想他所做之事,對于這江湖,特别是那些在底層遊蕩的那些江湖人,都隻能算是好事。”老道沉默了一會,撫了撫長須,也是輕聲應道。
徐明遠聽着老道的話,也是沉默了好一會,微微點了點頭道:“這江湖上,能和道長一般看的這般透徹的,沒有幾人了。”
當年徐先生入江湖,創雲機閣,便是要平這天下不平事。
所謂天下,那自然是大多數人的事,也就是江湖底層的那些人的事。
所以才有了那一紙看似公正,其實已經剝離了不少真正實力強大,但是不失正直的江湖人,而在雲機閣的有意宣揚之下,那份包含了四大門派高手的雲機榜,就成了江湖成名的捷徑,讓不少江湖人趨之若鹜。(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