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後得去荊州,雖然就在江南道附近,不過既然他已經在江南道的官員面前露面了,要是不先把江南道各個州縣巡視完畢,自個兒跑去參加什麽論武大會,說不定還真會被人指指點點了。
這監察禦史正八品官職,所以徐明遠身上穿着的是深青色的圓領常服,瑜石帶八銙,自然是比不上那紫色官袍來的顯眼。
徐明遠剛走到大門口,迎面也是走來了個一身白衣的少女,兩人腳步一頓,四目一隊,臉上的表情皆是有些古怪。
“你怎麽在這?”
“你怎麽來了?”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說道。
原來來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就喜歡穿着一身白色衣裙的棠雪,前日剛剛在謝府分别,沒想到今日在這柳府門口又碰上了。
“明遠哥哥,你怎麽從這裏出來了,這不是柳府嗎?”棠雪擡頭看了看門上挂着的橫匾,向前走了幾步,看着徐明遠有些疑惑道。
徐明遠看着一臉好奇的棠雪,也是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搖了搖頭道:“在江南道這幾日就借住在柳府,不從這裏出來,難道還要學女俠你翻牆出來嗎?”
“人家才不是翻牆出來的,你瞧後面跟着的那幾個。”棠雪翻了個白眼,伸手指了指身後跟着的兩個丫鬟,和兩個騎在馬上的家丁。
棠雪看了看徐明遠身上的衣服,又是走到了徐明遠身邊,摸了摸那官袍,眼睛一亮道:“哇,明遠哥哥,你這一身是八品官員的官袍吧?那天你說監察禦史去哪,你就在哪裏。監察禦史很大的官職嗎,讓你一個八品的武官打下手?”
徐明遠被棠雪這話逗笑了,搖了搖頭道:“監察禦史不是什麽大官,我也不是什麽給人打下手的,我就是監察禦史,今天正準備出門做點正事呢。你到這裏來做什麽?難道這麽快又打聽到我的消息了?”
“才不是呢,今天我是來找茵茵的。”棠雪搖了搖頭,看着徐明遠又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有些緊張地問道:“你有沒有見過茵茵?不會你們倆又發生了什麽吧?我上次聽茵茵說他爹想給他找個能文能武的夫婿,你來這就住到柳府,不會是被他爹看上了吧。”
對于棠雪豐富的想象力,和句句戳在要點上的話,徐明遠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是假裝咳嗽,一邊向着門外的馬車走去,一邊說道:“我先出發了,今天要去不少地方呢,柳小姐在家,你趕緊去找她吧。”
“你怎麽知道她在家的?肯定是見過了吧。”棠雪眼睛一瞪,一臉悲痛道:“明遠哥哥,你可不能做對不起我的事啊,這麽多年,好不容易遇見你這麽一個有我姑父幾分風範的男人,要是真被茵茵那死丫頭看上了,難道我,我還要委屈自己,二女侍一夫嗎……”
“師父真是做了孽,當年怎麽把好好一個小姑娘教成這般模樣了呢……”正在下台階的徐明遠差點踩空了,晃了晃腦袋,加快了幾分步伐,一邊碎碎念着說道。
“哈哈……”看着徐明遠的背影,棠雪也是收起了臉上的悲痛之色,哈哈笑了出來,轉身向着柳府裏走去,邊走邊自語道:“可這麽多年了,我在江湖上也确實沒有遇到什麽更有趣的人了,難道真如道長所說的,這都是命中注定嗎?何苦來哉,何苦來哉……”
上了馬車的徐明遠,看着坐在對面一臉我好像知道點什麽的笑容的王旭升,氣不打一處來,指着車廂門說道:“出去吹吹風吧,你這表情看的我怕忍不住揍你。”
“大人息怒,聽聞今早……”王旭升的話還沒說完,看着已經伸到自己臉前不到一寸的鞋底,二話不說便是出了車廂。
棠雪的話徐明遠可沒放在心裏,畢竟三年前這小姑娘跟着他們走了三個月,好的東西沒學去,從他師父那裏倒是學了不少無賴招數,拿他調侃更是從來不會在嘴上留情的。
而且怎麽說她也是徐明遠的表妹,實在不好下手啊,他還不想被他那看似和藹,不過當年可是親手提着劍追了徐先生五進院落的謝老太爺,也追殺一次。
至于小姑娘的心意,徐明遠也隻能裝作不知了,他此次再離江南道,也不知何時才會再來此,留情太多,反倒是苦了對方,苦了自己。
一個曾清怡便讓他要想盡辦法,還不知該如何讓曾黎景點頭,好明媒正娶的把曾清怡娶過門。
倒也不是徐明遠無情,若是他真有心,名分總歸是要給人家一個的,而他現在雖然在朝中圍觀,卻也在江湖漂泊,頗有幾分居無定所的意思,連承諾都不敢開口說半個。
馬車駛出揚州城南,第一站便是從揚州城裏的衙門開始,因爲昨天才喝過酒,所以衙門也是早就準備好了。
别的不說,梁永桦在用人之上确實有一套,揚州轄下八個縣的主官,每一個給他添亂的,雖然不是各個都治理有方,但守成不成問題,大是大非上也不含糊,所以徐明遠在衙門和那身材微胖的周主薄喝了大半個時辰的茶,王旭升便是從後面走了出來,說是檢查無誤了。
徐明遠聽此,便是起身告辭了,婉拒了那周主薄挽留吃飯,上了馬車,直奔下一個目的地。
揚州八個縣都沒有什麽大問題,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其實一般監察禦史巡查之時都不會去深挖,以免得罪了太多人,容易在陰溝裏翻船,這在長安時,那個給他上了一課的監察禦史便是特意給他叮囑了好幾遍。
差不多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徐明遠和王旭升便是把揚州給逛了個遍,一個地大半個時辰,大半時間還是花在了路上。
中午是在通州吃的,順帶收了點土特産,上車王旭升一清點,五萬兩銀票,還真是土的實在。(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