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謝家千年門閥的底蘊,雖然徐明遠和劉少群救了謝詩琪,但謝方乾也不可能時時陪着徐明遠他們。
而且謝家書香門第,對于江湖中人本多半是不願搭理的,請了名醫爲劉少群療傷,也算是還了恩情了。
徐明遠和劉少群的吃飯,知道徐明遠不願走遠之後,便是差人送到了他住的小院裏去,還有個秀氣丫鬟供他使喚。
吃穿無憂,反正暫時也無事可做,徐明遠也不着急離去,索性就在謝府住下了,等着王旭升他們到了江南道再準備離去。
謝方乾多半是猜到了他監察禦史的身份,所以有時也會請他一起去喝幾杯酒,閑談幾句天下局勢之類的話。畢竟監察禦史出巡可不是什麽微服私訪,也用不着瞞着誰。而他在今年科舉之上得了狀元,謝方乾知道他也不是什麽奇怪之事。
棠雪這些天則是天天往他的小院跑,好在他們兩人也就隻在院子裏呆着,而且開着院門,讓你丫鬟在一旁看着,不至于引來什麽閑言碎語。
府裏的下人,對這個年紀輕輕,又相貌堂堂,聽說武功也是極高的俠客,也是頗爲喜歡。畢竟在這等級森嚴的謝府,雖然沒什麽毆打下人的惡主,但要說正把下人當人看的,除了那兩位心地善良的小姐,這個徐公子算一個。
那塊墨黑石闆已經搬到了劉少群的住處,這些天那謝家三小姐謝詩琪倒是經常去劉少群那裏。
而傷勢已經好了許多,能夠下地行走的劉少群,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所以經常能夠在那個幽靜小院看到這般景象:黑衣青年坐在樹下,仰頭透過樹葉的間隙看着天空,坐在院子裏椅子上的三小姐,看着樹下的黑衣青年,面帶微笑。
徐明遠和棠雪撞見過一次這種場面後,兩人相對一眼,皆是有着難明之意,所以後來索性少往這邊跑了。
至于練劍,棠雪的天賦一如三年前那般差,看來她想像他姑姑那般成爲真正的俠女,多半是沒什麽希望了。
不過有謝家的高手保護着,隻要不惹上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在江南道倒是可以裝一裝所謂的女俠。
十天的時間,很快便是過去了,那天夜裏,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享受着秋天習習涼風的徐明遠,看到了揚州城裏升起的一道煙火,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在謝家呆了十天,适合隔絕了整座江湖,任劍南道數百江湖人在找劉少群,也愣是沒有一個人敢找上謝家的。
這期間,徐明遠還見到了謝家老太爺謝瑾瑜,當然不是這位老人家來感謝他,而是他和棠雪在府裏閑逛時遇上了。
老太爺對棠雪頗爲疼愛,所以棠雪把徐明遠介紹了之後,也是和徐明遠說了幾句話。
對于這位曾經位及門下省主官的老人,當年曾極力反對徐先生和謝夫人在一起的家長,算是他外祖父的長輩,徐明遠還是有幾分敬佩的。
煙花是雲台司的訊号,看來王旭升已經到揚州了,他也該離開謝府了。
輕聲出了自己的院子,向着劉少群的院子走去,扣了扣木門,門就開了。
徐明遠看着開門後向裏走去的劉少群,看來他之前也在院子裏坐着,不然沒有那麽快開門。
“劉兄,明天我便要離開謝府了,不知你是繼續留在此地,還是和我一同離去。”進了院子,徐明遠開門見山說道。
既然王旭升已經到了揚州,他也不可能繼續在這謝府耗時間了,雖然他這監察禦史隻是爲了當做此行目的的掩護。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去做一下的,畢竟這江南道高官不少,讓王旭升去應對不現實。
近來看劉少群與謝詩琪的關系有些微妙,所以他才會來問一句。
劉少群的傷勢恢複了許多,以他的實力,就算是碰上二品小宗師,想來也足以應付了。
而且劉少群畢竟是江湖上成名十年的一品大宗師,雖然說起來他是救了他一命,但是要說憑此就能讓劉少群跟着他,徐明遠還沒有自戀到這種程度。
能夠讓這樣一個高手欠自己一份人情,也不枉那天千辛萬苦救他出來。在江湖上行走,靠山有時候還是挺有用的。
劉少群看了徐明遠一眼,沉默了一會說道:“走。”
依舊是簡潔的回答,徐明遠看着劉少群笑着點了點頭道:“好,那劉兄好好休息,明天我們便離開謝府。”說完便是向着院外走去。
半個時辰後,秦淮河邊升起了一朵煙花,沒有聲響,隻要那些沒有睡着的人,才會注意到那一抹一閃而逝的煙火。
第二天一早,徐明遠起床穿戴整齊,提了青霜,和那服飾了他十天的小丫鬟香兒說笑了幾句,洗漱之後,又是吃了早餐,棠雪已是到了院門外,笑盈盈地走了進來,笑着說道:“明遠哥哥,今天我們學什麽劍法呢,上次你教我的那兩式,我可都學會了。”
“今天就不教了。”徐明遠把筷子放到了桌上,示意香兒可以收拾碗筷了,看了一眼棠雪說道。
棠雪聽此,嘟着嘴不解道:“爲什麽,昨天不是說好了嗎?”
“因爲今天我要走了,得離開謝府了。”徐明遠攤了攤手道。
“離開?”棠雪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看着徐明遠不解道:“怎麽突然就要離開了呢?是府上的飯菜不合口味,還是住着不習慣呢?”
徐明遠看着有些着急的棠雪,心裏也是微微一暖,笑着搖了搖頭道:“都不是,在這裏天天山珍海味,可人的香兒服侍,還有淘氣的棠雪小姑娘,都有些不舍得走了呢。”
聽着徐明遠的話,棠雪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笑容。
徐明遠話頭一轉,又是說道:“不過我這次來江南,可不像當初那樣随着師父來遊玩的,還有事情要做,所以在這裏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了,也該去辦正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