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徐明遠早早便是起來了,換了身幹淨衣裳,又是到院子裏練了一會劍。
齊月茹被小夏攙扶着走出門來,她今天氣色已經好了不少,自己能夠下地走路了,走上前來,沖着徐明遠盈盈一福,感謝道:“月茹謝過齊大哥救命之恩。”
徐明遠連忙虛扶一下,笑着搖了搖頭道:“月茹昨天不是已經謝過了嗎,今日又何必再謝呢,看你今日氣色已經好了許多,待會吃了早餐,喝了藥,咱們再去大夫那裏針灸。”
齊月茹點了點頭,輕聲應了一聲,向徐明遠告退一聲,便是和小夏向着外院走去。
徐明遠看着齊月茹的背影,眉頭微皺,今天的她的情緒倒是比昨天好了不少,不過眉心的那抹哀傷還是抹不去,若想讓她想開些,恐怕還得有些時日,或是給她找點其他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徐明遠練完劍,和齊月茹他們一起喝了兩碗粥,等到齊月茹喝了藥,才是出門去。
易駕着馬車已經在門口等着了,見披着狐裘的齊月茹走出來,沖着她有些憨憨笑了笑,掀了車簾好讓她進去。
今天齊月茹狀态好了許多,所以徐明遠也不用進車廂了,直接在易身旁的車轅上坐下,讓易先去東門。
到東門買了條魚,又買了些蔬菜,馬車便是向着西南角的孫府而去。
易背着齊月茹躍進了院子,徐明遠把馬車停好之後,也是趁着路上沒人跳進了院子。
有了上次的經曆,易幹脆連那座小院都不進去了,看着徐明遠和齊月茹進了院子。便是蹲坐在門口,和那隻剛從牆上跳下來的瘸腿黑貓大眼瞪小眼。
秦兆雨一如往常地躺在那躺椅上,聽到進門的聲音,微微擡眼看了一眼。又是重新閉上了眼睛。
齊月茹也是知道自己的性命是秦兆雨救下的,雖然不知道這樣厲害的大夫爲何會藏身在這座破府邸之中,還是沖着秦兆雨微微一福,感激道:“小女子謝謝大夫救命之恩。”
“你用不着謝我,這不過是我和那小子的買賣罷了。要謝你謝他去,他爲了你可是連命都不要了。”秦兆雨睜眼看了看齊月茹,又是看了看徐明遠,不緊不慢道。
齊月茹微微一愣,昨天她昏迷了,對于徐明遠下跪和以命換醫之事絲毫不知,此時聽秦兆雨這般講,也是猜到了一些東西。
徐明遠眉頭微挑,沒想到秦兆雨這麽多嘴,連忙是走上前來說道:“秦神醫。您不是說每天早上都得針灸嗎,月茹已經來了,您先幫她針灸吧,可别錯過了時間。”
秦兆雨見此,點了點頭,慢悠悠站起身來,打開第一間房間走了進去。
徐明遠沖着齊月茹點了點頭,讓她一同進去了。
今天徐明遠就用不着進去了,伸手把門帶上,到廚房拿了菜刀。提着那條魚走到門口,遞給了還在和黑貓較勁的易,讓他把魚削片給黑貓吃。
然後徐明遠把蔬菜都洗了,到廚房生火煮粥。又是提了鋤頭把藥田裏的土松了松,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務。
過了沒多久,針灸完成的齊月茹開門走了出來,再看向徐明遠的目光,感激之情愈烈。
徐明遠撓了撓頭,看來秦神醫又多嘴了。沒想到他這性子,還會和一個女娃子講這麽多話。
秦兆雨手裏還拿着那個針囊快步從房間裏跟了出來,沒有理會正搬了矮幾出來的徐明遠,而是有幾分激動地看着齊月茹說道:“小女娃,你剛剛說看我這持針功夫一學便會,可是诓騙老夫?”
齊月茹有些奇怪的看着神色頗爲激動的秦兆雨,伸出纖細的右手一夾布囊中的一根銀針,纖細如牛毛的銀針便是被她穩穩的用兩根手指夾住了,和秦兆雨的姿勢确實極爲相似,就是少了幾分熟練罷了。
秦兆雨看着齊月茹手裏的銀針,又是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布囊,再看向齊月茹之時,眼睛瞪得滾圓,像是看到了了不得的寶貝一般。
齊月茹被他看的有些害怕,下意識地往徐明遠這邊靠了靠。
徐明遠也是對齊月茹随手将那銀針夾起頗爲訝異,要知道齊月茹可是不會武功的,隻能歸于天賦二字。
秦兆雨把布囊丢到了一旁躺椅上,來回走着,搓了搓手,停下了腳步,看着齊月茹,盡量擠出了一點笑容,輕聲問道:“小女娃,我教你學用針,你學不學?”
徐明遠忍着笑意,站在秦兆雨身後沖着齊月茹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又是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别太快答應了。
秦兆雨估計是看上了齊月茹的天賦,起了收徒之意,他年齡也大了,可衣缽卻是無人繼承,難得碰上一個有天賦的哪裏舍得放棄。
齊月茹看到了徐明遠搖頭和眼神示意,看着秦兆雨,一臉無辜道:“可是大夫,我爲什麽要學用針呀?”
秦兆雨被她這樣一問,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江湖之上多少人想認他做師父而不可得,現在碰到這麽一個小姑娘,竟然問他爲什麽要學針。
秦兆雨絞盡腦汁想了許久,眼睛一亮道:“你學了針,以後再犯病了,不就可以自己給自己施針了嘛。”
“可大夫您不是說,隻要這七天施針之後,再吃三個月的藥,以後都不會複發了嗎?難道您剛剛說的都是假話嗎?”齊月茹看着秦兆雨,依舊是一臉無辜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少女嘛。
秦兆雨被她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沒有頭發的頭頂,轉而看着強忍着笑意的徐明遠,小聲道:“小子,你給她說說,跟老夫學針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我要是收了她做徒弟,那以後出門可就是神醫弟子的稱号了。”
“秦神醫,您跟我講也沒用啊,這事得她自己願意。”徐明遠也是一臉無辜地看着秦兆雨,剛好微微側頭一看,露出了一副震驚的神情,伸手沖着旁邊指了指。
秦兆雨順着徐明遠的手指看去,也是目瞪口呆。
站在躺椅旁的齊月茹,一手拿着布囊,一手夾着四根銀針,輕聲嘟囔着:“怎麽夾住第五根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