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注意到,皇城牆頭出現了兩道身影,一人儒雅從容,藍衣飄飄,負手而立,一人身着大紅寬袍,微微躬身,雙手攏在衣袖中。
兩人看着城下,沒有下去救那被拍在牆上,生死不知的兩人。
在他們側五丈外,十數手執長槍的兵士頗爲恭敬地看着二人,沒人敢向前一步。
“你說他能破多少騎?”那負手而立之人輕聲問道,問的自然是他身側那人。
“此人體魄強悍,身負巨力,若是不避不閃全力而行,這先鋒的一千騎擋不住。”躬身而立的那人出聲應道,聲音有些陰柔,卻也不算難聽。
“一千騎擋不住,那便兩千騎,當年李太白一劍破兩千騎,飄然出長安,此人比起當年的李太白還是差了不少。”負手而立那人輕聲說道,說道李太白之時,聲音略顯陰冷。
“破了千騎,他還會再破千騎嗎?”躬身而立那人輕聲說道,像是問身旁之人,又像是在問自己。
兩人皆是沉默了,沒有再說話。
寬闊的長街上,百丈之外,先鋒的一千羽林軍輕騎沉默沖鋒,第一排中間當先的是個中年将領,相貌堂堂,身披銀甲,手執一杆銀色鐵槍。
羽林軍接到的命令,是對今夜出現在這條街上的所有人格殺勿論!
兩石闆拍飛唐鶴軒和佟語堂的劉少群單手拎着石闆,看着迎面沖鋒而來的輕騎,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他拎着那塊一尺寬,五尺長的石闆,以極其彪悍的姿勢,向着那千騎發起了沖鋒。
數十丈寬的街道之上,一人對千騎,沉默相沖!
趴在一旁坊牆上的徐明遠等人,皆是瞪着眼睛看着這一幕。天下武夫的巅峰不就是一品大宗師嗎,練武之人又有幾人不曾幻想過自己踏入一品之境。
以一人對千騎,不僅不退避,還發起沖鋒。這是何等自信,又是何等讓人心血澎湃。
百丈的距離,對于加速到巅峰的羽林軍來說,不過是轉眼便至的距離。
徐明遠昨日方才領教過羽林軍的可怕,那還是在山林之中不适合沖鋒。不過五騎已是讓他手忙腳亂了。
而今日在這寬闊的長街之上,二十騎一排,手執長槍,齊頭并進的羽林軍,速度和氣勢已然提升到了極緻,那撲面而來的壓力,便是趴在坊牆上的徐明遠也感覺頭皮發麻。
就算有千百人擋在身前,這千騎也能一沖而過,片甲不留。
劉少群提着墨黑色石闆,在街道之上狂奔。速度比馬匹還要快,一人獨對黑壓壓的騎兵方陣,彷如潮水拍岸之時延伸出去的一塊黑石,氣勢之上竟是絲毫不弱。
來勢洶洶的羽林軍鐵騎,和拎着石闆,狂奔而去的劉少群猛然相撞。
當先的那個中年羽林軍統領怒喝一聲,手中數十斤重的鐵槍一擡,猛地向着劉少群刺去,長槍槍尖之上有着槍氣縱橫,還有着不弱的武功。
依舊沉默狂奔着的劉少群擡起手中的石闆。然後砸出,嬰兒手臂粗細的鐵槍瞬間彎曲出了一個巨大的弧度,那羽林軍将領的手臂被彎折,鐵槍脫手而出。砸倒了身後的五六名羽林軍。
沉重的石闆繼續向前砸去,砸在了那高大馬匹的腦袋上,一聲沉悶的聲響響起,狂奔的馬匹竟是被這一闆直接止住了腳步,然後向着旁邊撞了過去,馬頭已是消失不見了。
馬背上被砸斷了一隻手的羽林軍将領被一個羽林軍抓住。拉上馬背,才沒有落到地上,免了被亂蹄踩死的下場。
劉少群繼續沉默着向前沖去,手中石闆一次次砸出,每次都有一匹戰馬被生生砸死,馬背上的羽林軍幸運的被同袍抓住,留下性命,沒有那種運氣的落到地上,被避讓不及的馬匹一撞,立馬便是斃命于馬蹄之下。
一人一石闆,沖入千騎之中,如一根激流中的砥柱,硬生生的将千騎從中間撕裂開來,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徐明遠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看着眼前的一幕,豪情頓生,心情激蕩無比。
何爲江湖人,這才是大自在!
千騎又如何,一人可破之!
一千羽林軍與劉少群迎面而過,原本整齊的方陣,竟是變成了兩個長隊。地面上留下了百餘馬匹和羽林軍士兵的屍首,鮮血濺了一地,還未斷氣的羽林軍兵士哀嚎着,慘烈至極。
騎兵若想掉頭再戰,需要極大的距離,所以那一千騎沖鋒而過,若想再次沖鋒,并非簡單之事。
如果沒有不能沖鋒,在劉少群的石闆面前,這些普通兵士又哪有一戰之力。
一人獨破千騎,前沖的劉少群慢慢停下了腳步,百丈外又是一千騎兵将至,看來之前唐鶴軒所言的兩千騎兵,并非恐吓劉少群的。
劉少群看着那繼續沉默着沖鋒而來的羽林軍,突然擡頭看着那皇城城牆上的兩人,眉毛微挑,突然大聲道:
“雷州劉少群,今日登皇城!”
聲音震耳,如驚雷響起,原本雜亂的狗吠竟是瞬間消失了,隻有隐約的幾聲嗚咽聲。
劉少群微微屈膝,猛地站直,隻聽見嘭的一聲,他已是筆直向上彈射出去,地面之上的石闆碎裂開來,他原本站着的地方更是粉碎塌陷了下去,就像被什麽重物砸中一般。
劉少群一腳踏下,身體如同彈射而出,一步便是登上皇城高牆,站在了牆頭之上。
墨黑石闆提在手中,他看着站在牆頭上的那兩人,眼中終于是有了幾分異色,不是害怕,反而有些興奮。
千騎從城下街道上沖過,卻是沒了目标,幾個之前尚未斷氣的羽林軍,被這一沖而過的騎兵直接踏死。
就在這時,兩道身影飄然而至,在崇仁坊的坊牆之上輕輕一點,向着皇城牆頭上落去。
“仙鶴觀觀主夫人鄧婷婷,觀主黃潤,今日登皇城!”一人大聲,音調之中滿是不羁和戲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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