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徐明遠不知道那人是誰,不過那句話卻是深得他心,對他而言,那個皇位誰坐又有多大區别呢,重要的還是坐在上面的人是否真的能讓大宛安定強大,讓百姓沒那麽多不平事。
至于徐明遠的選擇,也是那志在皇位的三人和他們背後的那些人的選擇,這些東西還是容易看出來的。
陳喬依舊坐在椅子上,看着徐明遠不緊不慢道:“今日之事,确實是恰巧讓你遇上,好處不少,連陛下都注意到你了,壞處卻也不是沒有,至少策劃了這次刺殺的那一方,恐怕恨不得殺你而後快了。”
徐明遠微微點頭道:“雖然沒什麽本事,不過也不是那麽好殺的。”
陳喬笑着點了點頭道:“年輕就是好,當年我也覺得這世上誰都弄不死我,不過此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此次刺殺失敗,那些人恐怕得自斷一臂了,這可不是小仇。
等會易會帶你去見幾個人,他們原來是跟着小齊的,從今天開始,就跟你了。至于能不能讓他們服氣,這得看你自己本事,雲台司從來沒有靠一塊令牌就能服衆的事。”
“這兩天收賬的事情得抓緊些,過兩天或許還有事要你們去做,雲台司裏不幹淨的東西,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清理一下了。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吧。”陳喬擡了擡手,臉上有幾分疲憊之意。
“嗯。”徐明遠應了一聲,向着門的方向走去,剛走到門口,陳喬的聲音傳來:
“記住,手裏的籌碼越多。别人就會越忌憚你,搶先下注的,要麽血本無歸,要麽賺不到大頭。”
徐明遠握着門把的手頓了頓。應了一聲,拉開門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蹲在門口逗弄小雪狼的易見他出來,沖着小雪狼一揮手,那小東西便是有些不願意地跑遠了。應該是回去了。
“老瞎子讓我帶你去見見他們,現在就去嗎?”易看着徐明遠,輕聲問道。
徐明遠點了點頭,“走吧,反正遲早都是要見的。”
“好。”易點了點頭,也不廢話,帶着徐明遠從原路出了雲台司的院子,沿着一條漆黑的小巷繞着,不知要走去哪裏。
徐明遠細想着之前陳喬和他說的那些話,看來今日他已是正式接納他成爲雲台司的人了。否則也不會和他說那個創建了雲台司的人的故事。
至于最後的那句話,應該是警告他不要輕易先做出選擇,坐觀虎鬥,擇優爲主。這和徐明遠之前想好的倒是不相而謀,隻是最後擇優,還是擇心,徐明遠現在還不确定。
而易現在帶他去見的那些人,恐怕也都不是好相與之人,齊浩波能夠讓他們服氣,他一個才剛剛入雲台司的人。連雲台司的具體情況都沒有摸清的外人,肯定不是容易的事。
“易,你可見過雲台司的第一任指揮使?”徐明遠有些好奇地看着易問道。雲台司官職最高的便是指揮使,現在的指揮使名爲上官雨亭。按着陳喬的說法,應該不是第一任指揮使。
“沒見過,他在雲台司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易搖了搖頭道。
徐明遠點了點頭,臉上也是有幾分失望,他對此人頗感興趣。本來還想從易這裏了解一點關于他的事情。
“不過齊大哥見過,以前還沒少跟我說。”易又是說道。
“他和你說什麽了?”徐明遠眼睛一亮,以齊浩波的年紀,确實應該見過那人。
“齊大哥說他這輩子就見過一個比他帥的人,那就是他。還說他這輩子隻佩服一個人,還是他。要問這輩子想做個什麽樣的人,那就做個像他一樣的人。”易歪頭想了想道,說完兩人皆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齊浩波是何等驕傲的人,能夠讓他佩服,甚至想要做個像對方一樣的人,那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隻可惜他已經死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做成像那人一樣的人。
“你知道他叫什麽嗎?”兩人沉默了一會,徐明遠輕聲問道。
“齊大哥叫他徐先生,沒有說過姓名,隻說當年他的字是徐先生教的,每次說到這裏的時候,比收賬的時候還要開心。”易點了點頭道,說到最後,臉上也是有了幾分笑意。
“徐先生……”徐明遠輕念了一聲,原來創建了雲台司的那位姓徐,倒是和他同個姓氏。
走到小巷尾的易突然停下了腳步,看着徐明遠輕聲道:“那些人就在前面了,我就不過去了,你小心些,他們估計會試探你。若想讓他們服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打到他們服爲止。”
徐明遠微微一愣,沒想到易竟會給出這麽一個辦法,想起之前陳喬說的話,笑着點了點頭,向着小巷尾角落裏走去。
此處小巷離雲台司有些距離了,周遭皆是低矮的平房,看樣子也是沒幾戶人家還住着人。小巷尾有棵大槐樹,此時天上一輪半圓明月,倒也勉強将此地照亮,樹下隐約可見兩道黑影。
徐明遠慢慢向着樹下走去,一邊卻是四下打量着,握着青霜長劍的手不禁緊了幾分,提防着那些人的試探。
樹下不過兩人,徐明遠可不認爲一個總旗手下隻有兩個人,雲台司的構成徐明遠也是從易那裏了解了一些。
雲台司中以四象區分,青龍和玄武分别掌刑罰和文書,由一個姓龐的指揮佥事掌管。徐明遠第一次入雲台司時看到的那幢黑色的石殿,便是青龍所掌的黑牢。
而朱雀和白虎分别掌情報和殺手,由陳喬掌管,手下還有八個總旗。至于總旗之下有多少人,易也說不清楚,因爲那些暗線隻有上一條線的人知道,就連陳喬也不知道具體的人是誰。
徐明遠走到離那棵槐樹一丈外停下,看着樹下兩個穿着深色勁裝的男子,剛想開口說話,耳邊勁風起,他面色微變,手中未出鞘的青霜擡起,橫着斬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