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并非什麽僵持的局面,地上已經躺着十幾名身中弩箭而亡的侍衛,便是站着的那些侍衛中,也是有不少身中弩箭的人,隻是仍然強撐着坐在馬背上。
弩和弓不同,威力比弓要大,而且比弓要容易瞄準,所以朝廷禁制民間制造和使用弩,一旦被查到,便是死罪。
而這數十名羽林軍中有十數把弩,所以才能一輪攢射便是将十數名實力頗強的帶刀侍衛射于馬下。
隻是弩的裝填比弓要麻煩一些,所以一輪攢射之後,那些羽林軍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弩,提着長槍,沉默着向帶刀侍衛們發起了沖鋒。
數十匹馬幾乎相同步調,長槍斜立于身側,雖有樹木擋着,數十人依舊結成了沖鋒陣型,可見羽林軍軍紀之強。
這是一場刺殺,針對大皇子和亦媱公主的刺殺,能夠瞞過羽林軍和雲台司的人,其背後的勢力可想而知。
不過留給他們的時間可不多了,這邊的喊殺聲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引來雲台司和羽林軍的人,這數十個羽林軍在數以百計的羽林軍面前根本成不了氣候。
但是以數十的羽林軍對沖十數個受了傷的帶刀侍衛,或許隻要一次來回沖鋒,那根本不會武功的亦媱公主和大皇子,又能逃到哪裏去呢。
“保護公主和大皇子,五人向前沖鋒,其餘人斷後。”秦總管厲聲下令道。
擋在最前面的五個帶刀侍衛相視一眼,提刀橫于身前,一夾馬腹,神情肅然地向着那沉默沖過來的羽林軍對沖而去。
羽林軍的後方讓開一條道,亦媱公主和大皇子的馬從中奔出,向前跑去。怎奈大皇子的騎術着實太差,慌亂之下更是停滞不前。
以五人截五十人。本就是以卵擊石,羽林軍幾乎沒有絲毫停頓,長槍所指,直接将那五人刺下了馬。然後被踩成了肉泥。
“五人再上!”秦總管冰冷的命令再次出口,沒有絲毫猶豫,帶刀侍衛之中又有五人策馬向着羽林軍發起了沖鋒。
“秦總管,帶大皇子突圍,不用管我。”亦媱公主回頭看了一眼再次被羽林軍沖垮的帶刀侍衛。雖然勉強将羽林軍的速度拖慢了一點,但是隻剩下五人的帶刀侍衛又如何能抗住這數十人的羽林軍。
“不,秦隆,若是你今日敢棄下公主,來日我定當治你死罪。”臉上有些慌亂的大皇子聽此,卻是凜然說道,咬着牙看着那向着這邊沖來的羽林軍,倒是不害怕了一些。
“公主、大皇子,你們先行撤退,屬下殿後。”秦隆見此。一把抓過大皇子的手臂,将他丢到了公主的馬上,一鞭抽在馬屁股說道。
白馬一驚,提腿便是向前奔去。
而那秦隆調轉馬頭,看着那直沖而來的羽林軍,大聲喝道:“帶刀侍衛聽令,随我阻殺叛軍!”
“得令!”僅剩的七名未受重傷的帶刀侍衛起身應道,一鞭狠抽在胯下馬匹身上,跟随者秦隆向着那些迎面沖來的羽林軍沖去。
經過十名帶刀侍衛以死相阻,羽林軍的速度也是被延緩了幾分。沖在最前面的幾名羽林軍也是被砍下了馬。
就在這時,羽林軍之中,一個身披銀甲,頭戴銀盔。上有一撮紅纓的中年男子提弩向着狂奔而去的白馬射了一箭,命中了白馬的屁股。白馬吃痛一跳,直接将馬背上的亦媱公主和大皇子甩下了馬,向前奔了十數丈,轟然倒地。
秦隆一驚,回頭一看。好在地上枯葉頗厚,亦媱公主和大皇子掙紮了一下,爬了起來,看樣子并無大礙。
但是沒了馬,兩人又不會武功,若是秦隆他們無法擋下這數十羽林軍,已然在劫難逃。
羽林軍還有四十多人,而帶刀侍衛連上秦隆也隻剩下八人了,而那名之前出手射中白馬的中年男子顯然也不是易與之輩。
以八人對四十人,向死而不露懼色,這些帶刀侍衛的從容令人動容。
就在這時,一隻驚慌的麋鹿沖入了竄了出來,爾後兩隻羽箭幾乎同時射中它,直接倒地,抽搐了幾下後,沒了氣息。
一直奮力追着這隻麋鹿而來的徐明遠和李牧臉上的笑容剛剛露出,看到場間的這一幕,又是瞬間凝固。
徐明遠掃了一眼那邊地上被馬踏成數截的屍首,還有那大皇子攙着跛着腳的亦媱公主,向着相反方向慌忙逃去的身影,一下子便是想明白了這裏發生的事情。
“你去那邊,我在這邊。”李牧也是看出來了,沖着徐明遠說道,手入箭囊摸出了兩根箭矢,搭在牛角弓上。隻見他拉弓如滿月,手指輕放,兩根箭矢****而出,直接貫穿了沖在最前面的兩個羽林軍胸前的輕甲,将他們射下了馬。
徐明遠看了一眼後排已經在上弩箭的羽林軍,一鞭抽在馬屁股上,向着亦媱公主和大皇子的方向沖去。
徐明遠和李牧的出現,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不過依舊沉默着沖鋒的羽林軍并沒有絲毫混亂。
秦隆原本陰沉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幾分明朗,手中的寬刃大刀握着,向前橫斬而出,一道刀氣自長刀之上出現,将面前直沖而來的一名羽林軍斬成了兩截。
李牧不斷搭弓射箭,一箭便是兩根箭矢,不過五六箭之間已是将十人射落馬背。
李牧從箭筒之中摸出了最後一根羽箭,瞄着那個頭戴紅纓盔甲的羽林軍将領,弓滿如月,一箭射出。
那将領倒也機警,猛地看向李牧,有些狼狽地往下一趴,羽箭射在盔甲頂上,直接将那撮紅纓射斷了。
李牧有些懊惱的搖了搖頭,雙腿一夾馬腹,直接橫着撞向羽林軍的隊伍,而羽林軍的最後一排中,三把弩箭已然對準了他。
而另一邊,大皇子扶着摔落下馬,扭了腳踝的亦媱公主,頗爲狼狽地向前跑着。
怎奈這地上本就松軟難行,亦媱公主又是扭了傷了腳,大皇子不過十歲年紀,又怎麽快得起來。
“嗣升,你快走,如果你死在這裏,怎麽對得起母後。”亦媱公主甩開大皇子的手,聲音頗爲嚴厲地說道。
“不,皇姐,嗣升不走,若是連皇姐都離我而去,縱然得了這天下又如何?”大皇子聽此,卻是搖頭斷然道,神色頗爲悲切,眼眶已然泛紅。
就在這時,幾聲弩聲響起,亦媱公主猛然回頭一看,面色劇變,一把将大皇子攬入懷中,用手護住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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