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用去收賬,所以徐明遠回房看了會書,聽到小夏叫他吃飯後,一起和齊月茹和小夏吃了晚飯,在院子裏走了一會,便是回了房間。
連白墨樓的事都沒有定下來,徐明遠也就沒有和齊月茹說怪醫秦兆雨的事了,這事情急不來,隻能等徐明遠先摸清秦兆雨的脾氣。
第二天一早,徐明遠起床先在院子裏練了一會劍,然後拿過早起打算去買菜的小夏手裏的菜籃子,在小夏有些訝異的目光中出府去買菜了。
徐明遠去東坊門那邊買了些時下的蔬菜,又買了兩條魚,一條是給那黑貓吃的,一條是要帶回去給小夏做紅燒魚的。
因爲齊月茹的小院離東坊門很近,所以徐明遠先把菜送回了府裏,然後提了剩下那籃子菜向着西南方向走去。
到了那孫府外,徐明遠左右看了看,見路上沒有人,直接翻身進了院子,辨認了方向,沿着昨天的路找到了那座小院。那粗略的陣法,徐明遠走了一趟後自然能夠沿着原路進去。
秦兆雨倒也起的早,徐明遠進門的時候,已經是躺在那躺椅上了,睜眼看了他一眼,又是閉上了眼睛,擡了擡手道:“把魚丢給小黑吃,菜放到廚房裏,院子再掃一下,藥田用不着松,今天你就可以回去了。”
“好嘞。”徐明遠應了一聲,沖着蹲在屋檐上的黑貓吹了聲口哨,見沒反應,拿起竹籃裏那條魚晃了晃,黑毛一下子就蹿了下來。
徐明遠把魚放在一旁,讓黑貓自己吃着,把菜放到了最裏面一間廚房裏,拿起掃把掃了掃院子,搬了條小闆凳直接坐到了秦兆雨的身旁。
“秦神醫,聽說您醫術通天。江湖人稱鬼手神醫,能不能給我講講您手下救活過哪些江湖宿老。”徐明遠笑着問道。
“鬼手神醫?”秦兆雨微微側過腦袋,看着徐明遠似笑非笑道:“不是怪醫嗎?”
徐明遠呵呵笑着,絲毫不覺尴尬。擺了擺手道:“哪有的事,那些不過是江湖人胡亂傳的罷了,像我這樣知道神醫妙手通天的人,哪裏會說出這種話來。”
“小子,你這話聽着倒是舒服。看來從你師父那裏倒是沒少學本事嘛。”秦兆雨笑了笑道。
徐明遠連連搖了搖頭道:“哪裏,哪裏,若是能早些遇到神醫,我肯定拜您爲師了,哪裏還會被我師父騙去浪費時間呢。”
“師父,你把我都給賣了,應該不會怪我說你幾句壞話了吧?”徐明遠在心裏默念了幾句。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怪醫和他師父的關系是不一般,不過被欠了一萬兩銀子十幾年,任誰都不會高興的。所以他也隻能是拿他師父來擡擡這怪醫了。
“好了,你今天的事做好了,那就回去吧,今天這買菜和掃院子就算一百兩銀子,直接從那一萬兩銀子裏邊扣。”沒等徐明遠繼續吹捧,秦兆雨已是閉上眼睛,擡了擡手下了逐客令。
一百兩就這麽免了?徐明遠眼睛一瞪,沒想到這秦兆雨竟然這麽大方。徐明遠站起身來想了想,糾結了一會,才是小聲地問道:“秦神醫。那昨天……”
“一兩!滾吧!”秦兆雨聲音氣笑道。
“一兩也成。”徐明遠笑着應道,提了菜籃向着小院外走去,臉上滿是笑意。
秦兆雨睜眼看了徐明遠的背影一眼,笑着搖了搖頭輕聲道:“果然是那臭道士教出來的。脾性都一個樣……”
花幾十文買了點菜就賺了一百零一兩銀子,徐明遠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出了院子,向着齊府走去。
徐明遠剛走到門口,一匹駿馬也是在門前停了下來,叫住了徐明遠:“徐公子?”
徐明遠扭頭看去。來人是那日在李府門口,領着他和易進府的那個眉間有顆大痣的家丁。
那家丁見正是徐明遠,連忙翻身下了馬,牽着馬走上前來,拱了拱手笑着說道:“徐公子,我奉公子之命給您送一封信來,他讓您看了之後給他一個準信,由小的帶回去。”說着從懷裏摸出了一封信,遞給了徐明遠。
徐明遠有些疑惑地接過信來,他和李牧昨天才見面,怎麽今天就特意寫信差人送來了呢。徐明遠拆開信封抽出了信紙,定眼看了起來。
信上是端正的小楷,應該是李牧親手寫的,說是三天後有一場皇家狩獵,到時候不止王公大臣,連皇帝也會前去,問他要不要一起同行。
皇家狩獵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夠進場的,來的人除了王公大臣,便是勳貴子弟,可以說盡是大宛最頂層的人物。
以李牧的身份想要帶個普通人進去,想來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所以才會特地遣人上門來找徐明遠确認。
徐明遠把信紙慢慢折疊好,放回到信封裏,凝神想了想,看着那家丁點了點頭道:“回去和李牧說,三天後我會去的。”
“好嘞,那小的這就回去禀報少爺。”那家丁拱手笑道,也不多問,牽着馬調了個方向,翻身上馬,不快不慢地沿着街道向外奔去。
徐明遠拿着信封在手裏點了點,看着那家丁消失在長街之上,才是推門進了院子。
李牧的意思他懂,就是爲了讓他多結交一些勳貴子弟,進入那些王公大臣的視線之中,爲以後的仕途鋪路。
科舉中舉之後不是馬上能夠仕途順利的,要是有朝中大臣提攜,定然是不一樣。
徐明遠沒有白墨樓那般煊赫的家世,雖然這次在華夷之辨上展露了一下才學,不過這還是遠遠不夠的。
李牧出身世家,雖然性格豪邁,卻也深谙此道,應該也是剛剛知道這個消息,才會一大清早讓家丁前來和徐明遠确認一番。
華夷之辨的風頭讓白墨樓一人占盡,徐明遠也确實應該要爲自己考慮一下接下來的路了。
雲台司的霸道前天他已領會,但連不怕王公貴族都不懼的陳喬,也沒說要幫齊浩波報仇的事,這說明齊浩波死在自己的人手裏,而這人在雲台司中不比陳喬權柄低。
至于蘇依夢想要報仇的襄王,離他亦是遙不可及。還有那塊被他藏在床底下的雲機令,更不是現在的他能夠解開的秘密。
“還有不少事要做呢……”徐明遠喃喃自語了一聲,眼神漸漸變得堅毅起來,入了長安,确實應該幹些實事了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