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徐明遠一路退回來,不覺間已是退到了他們的客房門外。徐明遠沖着齊浩波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什麽大礙,有些警惕的看着那刻闆青年。
原本他以爲以這刻闆青年的傲氣,應該是不會做出這等毀約之事,沒想到這最後的問天一劍還是引起了他的好奇。
刻闆青年看了一眼齊浩波,冷笑道:“你便是齊浩波?那雲台司的鷹爪?”
“沒想到連太華劍使都知道我的大名,看來這些年的江湖确實一代不如一代了呢。”齊浩波笑着說道,絲毫不顧忌那刻闆青年愈發陰冷的表情。
“若是殺了你們兩個讓人煩躁的人,好像多少會舒服一點呢。”刻闆青年手指輕撫着劍柄,看着徐明遠和齊浩波說道,說着已是慢慢向着二人走來。
“喲,面癱臉,你又不要臉了?”就在這時,一串嬌笑傳來,一襲紅衣自徐明遠他們房間的窗外飄了進來,雙腳在房中的桌子上輕點,落在了徐明遠和齊浩波的身前,正是師姑娘此女。
“哼,魔女,沒想到你也在這裏。”刻闆青年冷哼道,不過還是停下了腳步,長劍橫于身前,有些提防地看着師姑娘。
“你不是早就看到了嗎,幹嘛還要裝出一副偶遇的樣子呢?”師姑娘眼睛一瞪,毫不留情地拆穿道,說着還回頭向着徐明遠眨了眨眼睛。
被師姑娘這樣一激,一直冷着臉的刻闆青年臉上多了幾分怒容,冷笑道:“原來你要護着這小子,沒想到殺人不眨眼的玉虛玄女還會護着一個愣頭青,莫非你喜歡上他了?”
“嗯?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難道我表現的很明顯了嗎?”師姑娘眼睛一瞪,有些誇張地向後退了一步,驚奇地問道。
這下輪到在她身後的徐明遠和齊浩波瞪眼了,連那刻闆青年都是微微一愣。
師姑娘像是沒有看出衆人古怪的神情,看着那刻闆青年繼續笑盈盈地說道:“面癱臉,要是你還想留點臉面,今日就走吧,說好一劍,你已經用了兩劍了,難不成還真想把這客棧裏的人都殺了?你不會覺得殺了我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刻闆青年看了一眼徐明遠,冷哼了一聲,提了長劍轉身離去,走出五步後停下,回過頭來冷聲道:“魔女,我在大劍鎮往南五裏處等你,今日我蘇昊定要與你分出高下。你要是不來的話,我就回了殺了他,我等你一炷香的時間。”手指一指徐明遠,然後轉身離去。
“一炷香可以換身衣裳呢,面癱臉,那你可得算好時間了。”師姑娘沖着那蘇昊的背影說道,絲毫沒有被太華劍使挑戰的緊張,因爲她是玉虛玄女。
“多謝師姑娘出手相救。”徐明遠拱手道,如果不是她趕來,以那蘇昊的實力說不定還真會殺了整個客棧的人。
“多謝師姑娘。”齊浩波亦是拱手感謝道。
師姑娘沖着齊浩波揮了揮手,表示接受了,看着徐明遠笑盈盈地說道:“徐公子,這下你可是欠了我三條命了哦,我叫師月欣,你可不能把我名字給忘了。”
師月欣說完揮了揮手,有些不舍地看着徐明遠說道:“徐公子,那我就去會會那面攤了,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再去長安找你吧。”
“師姑娘,保重。”徐明遠看着師月欣柔聲道,雖然隻是短短半天的相處,但這個被稱作魔女的姑娘卻是讓他從心底感激。
玉虛宮在江湖之上素有魔教之稱,門下弟子一般行事狠辣,爲江湖中人所不容。而玉虛玄女則被稱爲魔女,若是殺了太多江湖人,還會引起江湖中人的圍剿,這樣的事情可是沒少發生。
師月欣嫣然一笑,向着連廊走去,輕點在連廊的欄杆之上,已是飄然而去。隐約有聲音傳來:“徐公子,可要比那倔丫頭多想我幾次哦。”
“啧啧,你豔福還真不淺呢。”齊浩波看着徐明遠笑道。
徐明遠白了他一眼,快步走到連廊上拿了之前放在那裏的草藥,撿了青霜扶着齊浩波進了房間。
“我們要先離開這裏,那川南六怪之前看到了我,若是等他們回來就走不了了。”徐明遠一邊披了一件半舊道袍在身上,一邊說道。
“你先走吧,幫我帶點東西去長安。”坐在床邊的齊浩波搖了搖頭道。
“你不走?”正在收拾竹箱的徐明遠手一頓,看着齊浩波問道。
齊浩波笑着說道:“那東西能值太多人頭了,所以就算是出了劍南道,他們還是會不死不休,你和我在一起,我們誰也到不了長安。”
不死不休,那便是至死方休。
既然齊浩波讓徐明遠幫他帶東西去長安,說明他已經是準備好去死了,隻有他死了,那些人才會真正安心。
現在的局面如何,徐明遠很清楚,所以他知道齊浩波說的話并非虛言。
如果今日不是遇上了這些事情,說不定還能繼續往下走走,現在齊浩波身受重傷,又被青城劍派的人确定在這附近,若是還要往東走,絕對走不了多遠就會被追上。
徐明遠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道:“你說。”
齊浩波有些艱難的從懷裏摸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黑色令牌,連同那支竹筒,一起遞向了徐明遠說道:“幫我把這個竹筒和這塊令牌,送到長安東城永興坊北二街,門口有兩個石獅的那個院子裏去。”
徐明遠接過那用火漆封上的竹筒,和入手冰冷的黑色鐵牌,有些不解的問道:“雲台司?”
齊浩波點了點頭,向旁邊挪了挪,靠着床框,慢慢吐出了一口氣,看着徐明遠說道:“你想問爲什麽?”
徐明遠看了一眼那鐵牌上寫着的雲台司總旗五字,搖了搖頭道:“你會這樣做,自然有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