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猶豫,原本前沖的徐明遠提劍轉身,向着那身後追來的兩人沖去。他必須要在三人合圍之前解決掉一邊,這樣才有脫身的機會。
馬澤原太強,青城劍派這代弟子的大師兄,豈是易與之輩,相比之下,身後雖有兩人,反倒成了突破口。
剛剛躍下牆頭,向着徐明遠沖來的兩人,看到徐明遠轉身向他們跑來,也是微微一愣。不過師弟剛剛在他們面前被此人殺死,此時自然不會後退,對視一眼,兩人已是提劍向着徐明遠迎去。
相比于藥鋪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沒了屋檐的遮蓋,月光下的街道就亮堂了許多,已是足夠讓人看清幾丈外的人了。
青城劍派的弟子多人外出執行宗門任務之時,多是六人一隊,所以這兩位弟子平日裏便是經常相互喂招,默契極爲不錯。
此時見徐明遠一人一劍沖來,一人的長劍迎向徐明遠的長劍,一人則是直接斜着撩向徐明遠的右臂。
他們二人自然也看到了不遠處正向着這邊趕來的馬澤原,所以他們此時隻要将徐明遠纏住便可,等到馬澤原趕到,徐明遠便無處可逃了。
對于二人的想法,徐明遠自然是清楚的,不過既然已經決定要從這邊離去,又豈會如這二人的意,一記劍畫太極,将那直刺而來的長劍引向一旁,劍招再變,長劍如棍,一記劈山棍砸向了那斜撩而來的長劍。
叮的一聲脆響,徐明遠一劍斬斷了那青城劍派弟子的長劍,青霜抹過他的脖子,臉上驚愕的神情就此凝固。
青霜是把好劍,和紅雪一樣的好劍,連師姑娘也想搶。
徐明遠錯身而過,一顆大好頭顱落地,鮮血噴起數尺高,濺了一旁神情慌亂的青城劍派弟子一身。
徐明遠神情不變,更沒有絲毫停頓,手在路旁的牆頭之上一撐,再次躍上高牆,沿着牆頭向前跑去。
齊浩波手裏的那份東西能值很多人頭,那些人頭遠比這幾個青城劍派弟子多,徐明遠不能手軟,更不會心軟。
一道身影落在那兩名青城劍派弟子的身邊,馬澤原看了一眼地上屍首分離的青城劍派弟子,拍了拍餘下那名有些失神的弟子,冷聲道:“别擔心,他跑不了的,這鎮上可不止我們幾個人,再放信号。”
說完便也躍上高牆,向着已經快要消失不見的徐明遠追去。
一道紅光再次射入夜空,不過相比之前那道,這道煙花如同一聲驚雷炸響,像是要将這個靜谧的小鎮喚醒一般。
絢麗的煙花漸漸散去,徐明遠面色有些陰沉的回頭看了一眼還緊随在身後的馬澤原,被那道驚雷驚醒,鎮上已是陸續亮起了點點燈火。
普通人倒不用擔心,若是住在客棧中的那些江湖人被驚醒,陷入重重包圍之中,插翅都難飛了。
徐明遠的輕功不算很好,連齊浩波都不如。他也是清楚這一點,所以并沒有和馬澤原在屋頂上比拼輕功,而是落到了地上,在小巷之間和他玩起了捉迷藏。
倒不是他不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馬澤原雖然一直抓不到他,但是總能夠在不遠不近的距離跟着他,始終都沒有跟丢了。
現在應該有不少人在往這邊趕來了,要是藏的地方被馬澤原知道了,恐怕陸續趕來的那些人能夠把這裏翻個底朝天。
徐明遠必須回客棧,隻是想要擺脫身後如跗骨之蛆的馬澤原難如登天,而随着那顆深入空中的驚雷帶來的壓迫感卻是愈來愈近。
背着一包裹草藥,手裏提着鮮血尚未幹的青霜,徐明遠站在一家普通人家門檐下,後背緊緊貼着門,大口吸着氣,卻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一道身影踏上屋檐,輕咦了一聲,落在門檐上左右看了看,腳下輕點了一下,落到了另一處屋檐上,繼續四下打量着。
徐明遠慢慢蹲下身,将身體隐藏在黑暗的陰影之中,看着不遠處屋檐上站着的馬澤原,思索着脫身之計。
馬澤原顯然也知道他就在這附近,剛剛再次升空的一道煙花指引着人們向着這邊趕來,要不了多久這裏便會出現很多江湖人。
一個馬澤原就讓徐明遠禁受不住了,更别提再來幾十上百的江湖人了。
不過靠着門框恢複體力的徐明遠臉上并沒有多少慌亂之色,今夜想要擺脫馬澤原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若是再來些江湖人,說不定還能夠趁亂離去。
果然,沒過多久,一陣馬蹄聲便是響起,有些江湖人爲了盡快趕到,竟是騎馬而來了。
而一些自持輕功不錯的則是一路飛檐走壁而來,也不知這一夜之間,大劍鎮上有多少屋頂瓦片被踩碎。
身輕如燕,踏水無痕,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一時間鎮子上亮起的燈光便是多了不少。
徐明遠摘了臉上方巾,抹去了長劍上的血漬收回劍鞘,把包裹背在了外衫裏面,看起來就像個駝背的人一般。
就在最先到的一批江湖人湧入隔壁小巷的時候,徐明遠貼着牆角快步向着另一條小巷走去。
“諸位江湖同道,在下青城劍派馬澤原,今日在此尋到那齊浩波狗賊的蹤迹,就在這附近失了蹤迹。
這狗賊在蜀州犯下多起采花案,盜了我青城劍派青城劍法,而且身懷雲機令,若是有同道找到他,我青城劍派隻要青城劍法,而且必有重謝。”馬澤原站在屋頂之上,對着下面衆江湖人朗聲說道。
隻是一會,附近已聚集了數十名江湖人,還有不少人往這邊趕來。
“馬公子,那齊浩波到底長什麽模樣,我們又不曾見過他,就算是打了照面恐怕也認不出他來。”下面的江湖人中已是有人出聲問道。
“就是,我們連高矮胖瘦都不知,哪裏去找。”有人出言應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