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把長劍前後刺入齊浩波的身體,從前胸後背透了出來,看上去凄慘無比。
不過齊浩波吐了一口血沫,不屑的看了一眼刀疤青年,微嘲的說道:“喜歡的女人上了我的床,林傑,這滋味不好受吧。”
那刀疤青年聽此,像是被戳到了痛處,面色陡然漲紅,張嘴還想說些什麽。
就在這時,齊浩波的眼睛突然一亮,左手猛地一把抓住了林傑刺入他身體中的長劍,右手本來微垂着的長刀已是如閃電般向他的脖子斬去。
林傑被揭傷疤,氣息一時不穩,本還想在齊浩波臨死前淩辱他一番,卻是反而被他那伶牙利嘴給羞辱了。
就在這時,齊浩波卻是陡然出刀,他想拔劍,又是被齊浩波死死抓住,隻能是驚駭欲絕的看着那長刀砍了過來。大好頭顱飛了出去,雙眼還瞪如魚眼,不肯閉上。
而另一名弟子見此,也是面色劇變,一把拔出了插入齊浩波身體裏的長劍,想要刺向他的喉嚨。
齊浩波腳步有些踉跄的轉過身來,伸手一格便是将那名弟子倉皇刺出的長劍給格飛了出去,身體向前一探,手中長刀已是刺入了他的心口。
徐明遠在那車廂之中,看着這一幕,也是有些目瞪口呆。沒想到場上的局勢瞬間反轉,齊浩波竟是兵行險招,于不可能之境反殺二人。
“這才是殺人。”徐明遠眼睛發亮,看着齊浩波喃喃自語道。雖然血腥的場面讓他有些心寒,但齊浩波所展現出來的殺人技巧,和謀略,也是讓他對戰鬥和殺人有了一種不同的觀感。
“啊……”那斷臂弟子還騎在馬上,見短短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同門師兄弟便是被齊浩波殺了個一幹二淨,心膽俱裂,顧不上地上的斷臂,一夾馬腹便是想要逃走。
齊浩波回頭看了一眼,手中握着的長刀随手甩出,長刀轉了幾個圈剛好刺在那人的後心,他向前撲在了馬背上,颠簸了幾下滑落在地,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甩出這一刀,齊浩波的身體也是極限,雙腿一軟,便是跪在了地上。身上三處傷口不斷向外湧着鮮血,還有一把長劍插在胸口,左手上的傷口也是深可見骨。
齊浩波雖跪着,身體卻是依舊挺直,嘴裏有鮮血湧出,從嘴角流下,滴落在地上厚厚的柏葉上。他沖着馬車的方向咧嘴笑了笑,一口血牙,又是有些艱難的扭頭看向了右側的柏樹林。
“啪!啪!啪!”三聲掌聲在這激戰過後顯得格外的清晰響亮。
齊浩波看的那個方向,兩人環抱的柏樹之後走出了個錦衣青年,二十歲左右,面如冠玉,容貌俊美,正是他拍的手掌。
“果然不愧是雲台司近十年最被看好的年輕人,林傑這個蠢貨,這樣都能把自己搭進去,也難怪青城劍派的掌門千金看不上他。”那錦衣青年走到齊浩波的身前一丈處站定,看了一眼林傑的屍體,微嘲的說道,聲音有些刺耳。
不等齊浩波回話,錦衣青年又是繼續說道:“不過這樣也好,沒了這些蠢貨,那這功勞可都是我唐家的了。”說着已是擡起了右手。
“你不能殺他。”就在這時,徐明遠從車上跳了下來,有些踉跄着幾步沖了上來,擋在了他們二人之間。
“不能殺他?”那錦衣青年看着有些狼狽地沖到面前,面色慘白的徐明遠,似笑非笑道:“你是在命令我嗎?”
徐明遠看了一眼那錦衣青年藏在寬大衣袖中的右手,握着長劍的左手不禁用力了幾分,搖了搖頭道:“齊兄不似壞人。你要什麽東西,讓他給你不就完事了嗎,用不着打打殺殺的嘛。唐門用毒、暗器冠絕武林,門下子弟應該不會做出欺淩弱小之事吧?”
“哈哈哈!”錦衣青年聽此,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好笑的事情,突然大笑起來,笑到面色漲紅,幹咳起來。
“小子,我唐七行走江湖也有三年了,第一次碰到你這麽有意思的人。”錦衣弟子指着徐明遠笑着說道,這話剛說完,臉色卻是陡然一冷,聲音尖銳地厲聲喝道:“唐門如何,又哪裏輪得到你這沒用的書生來指手畫腳。看你手中握劍,怕是連劍都不會拔,雞都沒殺過吧。”
“唐七,你不就想要這封密信嗎?”徐明遠身後的齊浩波開口說道,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半尺長,拇指粗細的竹筒。“我人在這裏,信也在這裏,放了這小子吧,他什麽都不知道。”
“既然你人在這裏,信也在這裏,我爲什麽還要放了這小子?你還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本嗎?”唐七看了一眼齊浩波手中的竹筒,眯着眼睛冷笑着說道:“他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齊浩波看着唐七,右手微微顫抖,手中卻已無刀。臉色因爲失血過多而變得死白,一身青衫早就變成了血衣。
“你想殺我?”徐明遠沒有回頭看齊浩波,臉上多了幾分慌亂之色。
唐七點了點頭,對于這個徐明遠這個窮酸書生,他倒是真的覺得有幾分意思。不過在他看來,徐明遠不過是個沒有武功的書生,否則也不會在之前齊浩波身陷死地之時不出手相救。
“你姓唐?”徐明遠再問道,雖然問的像句廢話。
唐七還是點頭,不過眼中已是有了幾分厭煩之色,右手擡起,已是準備先殺了這書生,再殺那齊浩波。
“我還以爲唐門那麽多子弟,總歸有些不是姓唐的呢。”徐明遠輕聲自語。這話顯得徐明遠有些無知,不過他平靜的聲音說出來更像是嘲諷。唐七眉毛一挑,便是想要出言呵斥,齊浩波捂着腰間的傷口,差點笑出聲來。
就在這時,徐明遠的右手卻是陡然抓住了青霜劍劍柄,一道青光映入衆人的眼簾,青霜已是無聲出鞘,筆直刺向唐七的喉嚨。
異變突起,唐七一驚,動作卻也不慢,眼中精光乍現,内力運于腳下,已是将唐門精妙輕功使出,身體向後疾退而去。而就在他腳下動的瞬間,手中早就捏着的三根淬了劇毒的銀針也是同時甩了出去,直射徐明遠的面門。
徐明遠要是不回劍格擋,或是錯身避開,那三根銀針絕對能夠讓他吃些苦頭。
徐明遠沒有回劍,也沒有避開,一劍直刺而出,手臂卻是猶如靈蛇一般,詭異的彎曲了起來,直刺而出的長劍便是有了萬般變化,詭異的顫抖起來。
“叮叮叮!”三聲脆響,那三根銀針竟是在電光火石之間被青霜劍刺了下來,無力的落到了地上。
銀針被擊落,青霜沒有停下,雖先擊落了三根銀針,速度卻未慢上半分,劍勢依舊筆直。徐明遠人随劍行,在極短的時間之中,速度絲毫不比唐七慢。
三根銀針被徐明遠擊落,唐七的眼中也是第一次有了些許慌亂之色,因爲他認出了那詭異劍法是南诏靈蛇派的靈蛇劍法,雖然隻是一式,卻是最詭異難測的那一式。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寒酸書生又怎麽會有那靈蛇派的鎮派劍法。
不過畢竟是唐門子弟,心高氣傲,又怎會就此等死,隻見他左手一擡,一根烏黑的袖箭便是從衣袖之中射了出來,另一隻手已是伸入懷中,不知要拿什麽東西。
徐明遠眼睛見此,卻是眼睛一亮,身體猛地向後一折,同時握着長劍的手一甩,丹田之中一股氣灌入長劍之中,長劍筆直的向着唐七激射而去。
烏黑的短箭從徐明遠臉上不足五寸的地方射過,沒入了後面的一顆柏樹之中。而徐明遠甩手而出的青霜劍則是直接刺入了唐七的喉嚨,将他釘在了身後兩人環抱粗的柏樹之上。
徐明遠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好在地上連年積累下的柏葉足夠柔軟,隻是感覺胸口微悶。他手一撐,爬了起來,看着被釘在樹上,還剩一口氣的唐七,歎了口氣道:“我師父說,要是碰到想殺我的,而且還是姓唐的,那最好先出手殺了他,你剛好都符合,所以我隻能先出手了,而且我殺的雞,比你殺的人應該多不少。”
唐七聽了這話,眼睛一瞪,最後一口氣也咽了下去,頭一歪,手一松,死的不能再死了。右手抓着的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黑色的鐵球掉到了地上,滴溜溜的滾了滾。
徐明遠暴起出手,到一劍殺死唐七,這一切發生隻是在一瞬之間。其間兇險不必多說,倒是讓還跪在一旁的齊浩波訝異不已。
徐明遠出言調戲唐七,齊浩波還想着他倒是有着自己幾分風采,臉上笑意還沒來得及散開,就因爲接下來的徐明遠殺唐七的一幕凝固了。
“這還有個喘氣的呢。”見徐明遠還在看着唐七的屍體發呆,齊浩波開口叫道:“快看看他身上有沒有解藥,先給我來兩粒,剛剛那根針沒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