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中,有不少是清楚曾清怡身份的,隻是誰都沒有想到曾清怡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之前川南六怪和齊浩波的交手衆人是看在眼裏的,那可不是北城門的雜耍能比的。
但曾清怡這個嬌滴滴的小美人竟是能夠在兩人的阻攔之下,一劍斬斷那飛天鼠的手掌,這給衆人的震撼比起之前齊浩波輕身而退來的要強烈了太多。
而此時站在曾清怡身邊的徐明遠,形象在衆人心中也是高大了起來,畢竟敢在人群中罵川南六怪的有不少,但真要說站在他們面前談笑自若,甚至出言嘲諷,這對于在場的大多數書生來說,還是太過爲難了些。
徐明遠站在曾清怡的身側,比曾清怡要向前半步,一臉和煦的笑看着那三人。對于曾清怡能夠一劍連破三人,他也是有些意外,對于曾清怡的實力,他也曾經推測過,應該還在白墨樓車夫衛佟之上。而這川南六怪實力都應該在三品左右,那飛天鼠可能弱些,而那駝背老頭應該最強。
曾清怡能夠一劍破三人,其實關鍵還在于那飛天鼠,若不是駝背老頭和公孫大娘要顧忌飛天鼠的死活,分神救他,恐怕曾清怡也沒有這般輕松。
而徐明遠此時比曾清怡站得靠前一些,一來是防着那三人來陰的,二來也是攔着曾清怡不要輕舉妄動了。雖然飛天鼠已廢,但如果那駝背老頭和公孫大娘執意要走,他們兩人恐怕也是難以将他們留下。川南六怪可是有六人,今日若是結下死仇,日後恐怕得處處提防了。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是師父教給徐明遠的道理。至于這川南六怪如何作惡多端,和那齊浩波到底誰殺了采藥人,對于徐明遠來說,其實并不是需要多加考慮的問題。
倒不是徐明遠沒有血性,沒有俠義。且不說他未曾見過川南六怪行兇,甚至之前連名号都不曾耳聞。而川南六怪敢明目張膽的入蜀州城,還在衆人面前動手,說明本身并沒有做過什麽傷害普通百姓之事,至少是沒有被發現。
飛天鼠出口調戲曾清怡,曾清怡斷其一臂,也算是懲治了。但若是殺了他,那今日的局面便是不死不休了。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此乃俠之小者,爲國爲民,方爲俠之大者。徐明遠還未将爲民爲國視爲己任,卻很清楚江湖這潭深水不好蹚,弄不好反而惹得一身騷。
他和曾清怡或許無所謂,多少還有些自保能力,但曾夫子還有一些朋友,他們可都是普通人,若是被川南六怪找上,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所以徐明遠得将這件事了結好了,讓川南六怪認了這個虧,或是将怒氣轉回到那齊浩波的身上。齊浩波自己不厚道,禍水東引,徐明遠也不介意幫他引回去。
一直波然不驚的駝背老頭此時眼中已經滿是驚疑之色,拉着飛天鼠向後退了兩步,一臉警惕的看着曾清怡問道:“劍氣斷金石,如此年輕的三品高手,你到底是誰?師父又是何人?”
那飛天鼠也是沒有再發出哀嚎,臉色慘白的吸着冷氣,低着頭不敢看向曾清怡。那公孫大娘收了紅線,手上又是捏住了兩根銀針,警惕地看着曾清怡。
“她是誰啊,你問問在場的大家,恐怕有一半人都知道她這個曾家大小姐呢。至于她的師父是何人,那恐怕就不是你們該問的了。”徐明遠笑着說道,手指輕彈,手中青霜一轉,畫出了一個圓。
曾清怡見徐明遠開口,便是沒有再接口,不過此時她也發現圍觀的百姓目光都落在了他們身上,不由地往徐明遠那邊靠近了些。
“曾家?”那駝背老頭瞳孔微縮,看着徐明遠的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麽。
“劍南道有幾個曾家就不用我來告訴你了吧,最大那個便是了,至于師父嘛,你真想知道?”徐明遠自然清楚那老頭在想些什麽,笑着說道。
駝背老頭和公孫大娘面色一變,那飛天鼠更是面色劇變,猛地擡頭,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曾清怡,恐怕連死的心都有了。
徐明遠看着三人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今日之事皆因那顆雪蓮珠而起,但是雪蓮珠并不在我們手上,你們要搶,就去找那齊浩波吧。不過這位鼠爺自作孽,也怪不得他人,今日之事便到此爲止吧。至于你們拆了人家茶鋪要不要賠償什麽的,那就不是我們的事了,我想官兵也該快到了吧。”
那駝背老頭聽此,眼珠一轉,朝着徐明遠和曾清怡拱手沉聲道:“今日是我們川南六怪唐突了,還望曾小姐莫怪,待我們抓到齊浩波此獠,定不輕饒。徐公子好氣魄,果然是英雄少年,今日我們就先走了,來日再會,還望公子幫我們向那位前輩問一聲好。”
徐明遠笑着拱了拱手道:“請便。”
駝背老頭轉身離去,面色陰沉如水,而那公孫大娘和飛天鼠連忙撿起地上的斷掌和大闆斧跟上,丢給那茶鋪掌櫃兩塊碎銀子後,從人群讓出的道路走了出去,很快便是消失在長街上。
三怪人離去,人群又是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多是對曾清怡的贊美之聲。也有一些青年才俊爲自己之前沒有把握機會在曾清怡面前表現一番後悔不已。
徐明遠轉身看着嘟着嘴,有些不滿的曾清怡,笑着說道:“你都砍了人家一隻手了,還生什麽氣呢。”
“哼,笨明遠,他們一看就都不是什麽好人,你怎麽還攔着我呢,要我說就得給他們一些教訓,省得他們到處害人。”曾清怡瞪了徐明遠一眼,手中長劍入鞘,有些不滿地說道。
徐明遠看了一眼圍觀的人群,笑着搖了搖頭道:“走吧,這麽多人看着呢,先離開這裏。”
曾清怡聽此,也是發現四面八方的人群都盯着自己,俏臉一紅,點了點頭,閃身上了驢車,鑽進了車廂。
徐明遠笑了笑,也是爬上了驢車,站在車轅上,沖着圍觀的百姓拱手朗聲道:“今日諸位父老鄉親、壯士先生仗義執言,明遠在此謝過了。”
“不必客氣,本該如此。”
“仗義執言,乃我輩書生本分。”圍觀的書生也是紛紛拱手回道,不用他們上前拼命,兩句客套話說的倒還算漂亮。
徐明遠笑了笑,把車廂上的瓜子都收拾到一個油紙包裏,和長劍一起遞到了車廂裏,然後坐下輕輕一拉缰繩,驢車便是慢慢地朝着人群讓出的一條通道中向外駛去。
驢車鑽出人群,徐明遠放了缰繩,把手裏那顆糖葫蘆丢進嘴裏,慢慢嚼着,酸酸甜甜,王婆的糖葫蘆味道依舊。
遠離了人群,曾清怡也是從車裏探出腦袋來,看着徐明遠一臉好奇的問道:“笨明遠,你把那顆雪蓮珠藏哪裏去了?”
徐明遠吐了嘴裏的山楂子,笑着說道:“不是糖葫蘆嗎,哪來的雪蓮珠啊。”
“他們沒看到,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你把我最後一顆糖葫蘆給吃了吧,下次要還一串給我。”曾清怡把手裏的兩顆瓜子殼丢向徐明遠,翻了個白眼道。
徐明遠歪頭躲過瓜子殼,沖着曾清怡招了招手道:“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曾清怡眼睛一瞪,有些遲疑的說道:“你要幹嘛。”
“難不成我還能吃了你啊。”看着有些僵硬的曾清怡,徐明遠哭笑不得地說道,伸手到她的發間一夾,收回手時兩根手指之間便是夾着一顆淡青色通透的雪蓮珠。
曾清怡眼睛一亮,一把搶過徐明遠手中的雪蓮珠,對着陽光看了看,有些雀躍地問道:“笨明遠,你什麽時候藏到我頭發裏的,我怎麽都沒發現呢。”
“那是自然,我徐明遠是誰啊,要是你都發現了,怎麽躲得過那個駝背老頭的眼睛,那老家夥的眼睛可毒着呢。”徐明遠得意的笑着說道。
曾清怡看了一會,便是把雪蓮珠握在手心裏,畢竟徐明遠剛剛才說雪蓮珠不在她們手上,要是現在被人看到了,豈不是讓徐明遠名聲盡失了。想了想,曾清怡又是有些不解地問道:“笨明遠,既然他們不能拿我們如何,那你一開始便說雪蓮珠在我們手上,那他們也沒轍啊,反正他們又打不過我們。”
“能不動手的事情,咱們就多動動腦子和嘴皮子嘛。”徐明遠笑着搖了搖頭道:“而且你把江湖想的太簡單了,他們可能打不過我們,但要是在背後玩偷襲,那可是防不勝防的。”
曾清怡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把手裏的雪蓮珠遞向徐明遠,說道:“收好吧,你的雪蓮珠,能值不少銀子呢。”
“雪蓮珠夏天佩戴在身上能降暑呢,要不是你這麽怕熱,我才懶得和他們計較一顆雪蓮珠呢。”徐明遠根本沒有伸手去接,看着曾清怡說道。
曾清怡聽此,微微一愣,俏臉之上湧上一抹羞紅,一收手,看着徐明遠俏聲道:“那我可收下了。”說完便是掀簾鑽進了車廂。
徐明遠看着難得表現出小女子作态的曾清怡,微微一笑,揉了揉心口,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自語道:“怎麽有點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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