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日再次敗在曾清怡那小妖精的手裏,連一個沒見過什麽世面的丫頭都打不過,徐明遠對于自己能不能睡到最美的女俠産生了很深的懷疑,以至于連那個從八歲開始就醞釀的夢想都開始動搖了。
雖然還有從李太白那裏學來的一劍問天,但連徐明遠自己都不相信他能比曾清怡先悟通那一劍,看來這輩子是沒有辦法擺脫那小妖精的魔爪了。
雖然徐明遠對于江湖還有不淺的執念,不過今日在書院呆了一天,徐明遠發現在書院到處都是賺錢的機會啊。
辯論第一有獎勵,激一激小胖和小白還有賭注奉上,等兩個月後的秋闱要是也拿了第一,那些高門、富商出手肯定不會少的。徐明遠甚至還想過要是拿了那天下讀書人第一的狀元,那該有多少錢了。
要說錢,徐明遠還真是喜歡,一半是小時候還沒把他師父的臉皮和巧嘴學到家,經曆過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還有一半是當他們師徒倆有錢的時候,他師父胡亂花錢而積累下來的怨念,總想着自己能偷偷藏點私房錢,卻又總是被他師父偷去買酒喝。
所以當徐明遠發現原來科舉能夠既輕松,又快速的賺到很多錢的時候,還未入江湖便失意的他,突然覺得要是能夠科舉入仕,混個芝麻小官,貪點蠅頭小利,再娶個漂亮媳婦,這樣的人生好像也不錯啊。
所以徐明遠認真的想了想,才是開口道:“遠的不說,先把三天後的辯論第一給拿了,然後再把那解試第一收入囊中,最後去那長安試試,說不定那高坐太明宮的皇帝陛下就賞個狀元呢。當然,要是有機會的話,我還想去走一遭真正的江湖,看看是不是真如書中寫的那般快意恩仇。”
“連中三元大登科,遠哥果然好志向,連白墨樓都不敢說自己要當那天下讀書人魁首的狀元郎呢。”周斌傑豎起個大拇指,嘿嘿笑道:“當然要是遠哥你能收了曾清怡那女魔頭,讓她不要再出來禍害人,我保證你倆大婚的時候給你們封個一萬貫的大紅包。”
白墨樓看着徐明遠,一口飲盡杯中酒,倒是出奇的沒有出口譏諷。
“一萬貫啊……”徐明遠微微仰頭,認真的考慮了一會周斌傑抛出的巨大誘餌,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道:“有命拿還得有福消受啊,要是哪天我打得過那小妖精了,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曾家在朝中可不簡單,不說曾院長曾官至門下侍郎,便是那曾清怡之父也是當今吏部尚書。你要是真能成曾家的乘龍快婿,别說當個芝麻小官,用不了幾年就有可能直入朝中中樞。”白墨樓有些揶揄的說道。
“啧啧,原來那小妖精家世這麽厲害啊。”徐明遠搖頭感歎道。他知道曾夫子一門雙探花,卻是真的不知他們父子倆在朝中竟是有着這般影響力,怎麽看曾清怡那小妖精都不像大家閨秀啊。
徐明遠看着白墨樓,突然眼睛一亮,沖着白墨樓擠了擠眉毛笑着說道:“小白,你也沒少被曾清怡那小妖精欺負吧?要說武功,就你這小胳膊細腿,她三分力都不用就能把你撂地上。要論家世的話,你白家和曾家一比,還是要弱上三分的吧。”
白墨樓正在喝酒,聽着徐明遠這話,臉色一紅,被酒噎了,猛烈地咳嗽起來。
周斌傑見白墨樓這副模樣,也是嘿嘿笑道:“可不是嘛,他爹也就是我姨父和曾尚書還是至交,我就見過有幾次白墨樓在那女魔頭的面前大氣都不敢出,比我也好不到哪裏去。”
“哼。”白墨樓咳嗽稍稍平複了一些,冷哼一聲,端起酒杯一口飲盡。
徐明遠哈哈笑着,很是體貼的又給白墨樓倒滿了酒杯。就這樣,三個被曾清怡那個小妖精欺負的人,又是痛飲了幾壺美酒,直到三人都差不多醉了才是準備離去。
徐明遠讓那小二把桌上沒怎麽動過的一隻燒雞和一盤醬牛肉用油紙包起來,然後把桌上酒壺裏的剩酒都倒入酒葫蘆中。
看周斌傑和白墨樓疑惑的目光,徐明遠擡了擡手裏用細繩系着的打包好的吃食,歎氣道:“山上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師父呢,這酒菜浪費了還不如喂他了。”
周斌傑已經有些醉了,攬着徐明遠的肩膀,醉醺醺的說道:“遠哥,你師父肯定也是個妙人,什麽時候有時間去見見你師父。對了,你住哪?我家馬車就在樓下等着,我送你回去吧。”
“西城門出城,往西一裏有座米倉山,我就住那山上的道觀裏,你要是想見我師父,提上兩壺好酒上山,他肯定喜歡你。”
徐明遠笑着擺了擺手繼續說道:“你住北城就不用送了,我坐小白的馬車到西城,自己走回去就行了。我那下山的輕功你倆是沒見識過,腿腳可麻利着呢。”
“好,那就明天見了。”周斌傑聽此,也是沒有堅持,下樓上了自家的寬大馬車,車夫一揚馬鞭便是緩緩駛離。
徐明遠扶着有些搖晃的白墨樓下了樓,剛出門便有個穿着黑色勁裝的中年人迎上前來,伸手扶住白墨樓,看了徐明遠一眼,輕聲叫道:“少爺。”
白墨樓擺了擺手,扭頭看着徐明遠說道:“上車吧。”
徐明遠看了一眼那車夫,臉上有道刀疤,目光犀利,站姿筆直,手有老繭,應該是軍中用刀的好手。
這種在軍中經曆過血水洗禮的好手,真正實力可不不容小觑,品級相當的情況下,絕對是熟悉軍中殺人術的高手更強一些。
徐明遠這些年雖然沒和人動過手,一雙眼睛卻是被他師父養的很尖。用他師父的話來講,這沒動手前就得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過,打得過,那就不用多說廢話了,先打了再說。打不過那就得好好想想該怎麽跑了,反正就是能拖就拖,拖不了咱就跑。
徐明遠隻看一眼,就知道這車夫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至少是三品的高手,戾氣頗重,手中定然染了不少鮮血。
徐明遠不動聲色的跟着白墨樓上了馬車,白墨樓不會武功,以白家的家世,讓這樣一個軍中好手給白墨樓當車夫,其實也不算什麽。
黑衣車夫一揮馬鞭,兩匹高大駿馬拉着馬車在平整的道路平穩的跑着,路上行人雖然不少,不過馬車的速度卻是一點都不慢,可見車夫的技藝之高。
徐明遠和白墨樓斷斷續續的講了一些話,白墨樓也是給徐明遠講了一些科舉方面的東西,比起那本書上記載的要細緻一些,更容易理解,讓徐明遠受益匪淺。
而徐明遠也是問了那車夫,白墨樓說是他爹安排的,從小就跟在他身邊了,驗證的徐明遠的看法。
馬車到了西城門,徐明遠下了車,白墨樓擺了擺手,馬車便是駛離了。
徐明遠今日入書院,雖然有些曲折多變,倒也交了周斌傑和白墨樓兩個朋友。周斌傑面熱心純,白墨樓面冷心熱,都是可交之人。
徐明遠提着兩包吃食,腰間挂着個酒葫蘆,目送那輛外表古樸,内飾精美的馬車離去,也是轉身向着城門走去。
夏日的夜晚總是晚來些,雖然他們三人喝了不少酒,這天色也才剛剛暗下來。徐明遠小跑着到城門下,和那正在關城門的兵士笑着說了兩句,便是從門縫裏側身出了城。
等徐明遠到米倉山腳下時,皎潔的月光灑在青石小道上,伴着細碎的蟲鳴,讓人身心甯靜。他輕吸了一口氣,開始爬山。
這米倉山從小到大他都不知道爬了多少遍了,尋常人得歇上三四次的小道,他一口氣便能爬到頂。
一刻鍾後,徐明遠登上山頂,坐在那棵被雷擊過的老松下的石頭上,把手裏的東西放下,沖着道觀大聲的叫道:“師父,酒菜來了,你要再不來可就被我吃完了。”
道觀無名,正門牌匾上的字早就被風雨抹去,師徒二人也絲毫沒有重新取個名字的想法,有年冬天太冷,甚至還讨論過要不要把它挑下來當柴火燒了。
道觀除了一處不大的正殿,後面還有兩間屋子和一處廚房,麻雀雖小,倒也五髒俱全。
徐明遠話音剛落,一道黑影一晃從道觀中沖了出來,手一探便是把徐明遠手裏的酒葫蘆和吃食奪了去,然後一腳把他踹了出去,自己坐到了石頭上。
徐明遠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看着那坐在樹下仰頭灌着酒的師父,磨了磨牙齒,有些憤慨的說道:“師父,好酒好菜都給你帶回來了,你還踹我。”
老道清玄打了個酒嗝,擡頭看着徐明遠,嘿嘿笑道:“這裏就這麽個地方能坐,不踹你,我坐哪。不過這酒倒真是好酒,窖藏十年以上的劍南燒春,你小子從哪裏搞到的?”
徐明遠翻了個白眼,進觀裏搬了條竹椅坐到清玄的對面,看着正啃着一隻雞腿的師父,有些疑惑地問道:“師父,我們在北黎遇到那李老頭,真是詩劍仙李太白?”
清玄拿起葫蘆又喝了兩口,看着徐明遠臉上還隐約可見的鞭痕,笑着說道:“你又被曾丫頭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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