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眼瞅着姬昌在羑裏待了六年多了。老夫人惦記兒子,耐性快磨光了,責怪孫子不知道去看看父親。伯邑考聽了心中不是滋味,他性子溫和,最是孝順,于是就主動提出要去朝歌探望父親。對此,姬發和西岐文武都有些顧慮,因爲侯爺臨行前說了,不準去看他,免生禍端。
本來姬發還想着找姬盛商量一下,聽聽叔父的意見。可巧了,去他府上找沒找着,叔父竟然不在。伯邑考是有了主意一刻也等不了,帶着西岐的三樣珍寶和一些珠寶之類去了朝歌,準備到哪兒打點一下,好能讓父親盡早回來。
而這會兒,姬盛在哪兒呢?他去了終南山,在玉柱洞陪雲中子下棋聊天呢!
其實,西岐都還不知道西伯侯姬昌在去朝歌的途中收了一個兒子,叫雷震子,湊成了百子。别人不知道,姬盛知道啊!既然知道,那這個侄兒就不能不管不顧啊!再加上對雷震子挺好奇的,這幾年姬盛時不時就往終南山跑,慢慢和雲中子混熟了,弄得雲中子拿他都有些無可奈何。不過,人家看侄子,雲中子也不好說什麽。
姬盛和雲中子這一盤棋下了挺長時間了,依舊還未結束。突然聽得外面腳步聲傳來,卻是一個七八歲濃眉大眼、虎頭虎腦的小子跑了進來。
“師父!叔父!”小家夥很是恭敬有禮的對雲中子和姬盛喊道。
“雷震子,來來來,過來,到叔父這兒來,”姬盛笑着忙将小家夥叫到自己身旁,摟着他,摸着他的小腦殼,和雲中子繼續下起棋來。
雷震子年紀小,正是好奇的時候,在一旁饒有興趣的觀棋。
眼看着這一局棋就要結束了,似有所覺的姬盛眉頭微皺,掐指一算,不由搖頭輕歎了一聲,略顯無奈的低喃自語道:“這小子..”
“姬公子,可是出了什麽事嗎?”雲中子見狀不由挑眉問道。
“是有點兒事需要我去處理一下,不過不急,咱們下完這一盤,”姬盛随意道。
...
伯邑考緊趕慢趕,足足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終于是趕到了朝歌城。
在朝歌城打點了一番,特别是給纣王的寵臣費仲尤渾送了重禮之後,伯邑考終于是得以朝拜纣王,在費仲尤渾的說項和黃飛虎、比幹等進言下勉強答應放姬昌回去。
本來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發展,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岔子。那九尾狐看伯邑考俊朗非凡,竟起了别樣心思,借口讓伯邑考撫琴,和纣王說欲要讓伯邑考教她琴藝。伯邑考爲了救父無奈答應,很快便是明白了九尾狐的用意。
第一次教琴,伯邑考勉強脫身回到驿館,想着明日還要去教琴,不由愁悶起來,晚飯後夜色很晚了也睡不着覺。
正當伯邑考在驿站卧房的床上輾轉難眠時,一道清朗熟悉略帶戲谑的聲音突兀在其耳邊響起:“小子,豔福不淺啊,連王後都看上你了,你怎麽還煩惱起來了?”
“叔父?”轉頭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卧房桌邊坐着的姬盛,伯邑考頓時驚喜忙起身下床,上前對姬盛拱手行禮苦笑無奈道:“叔父,您就别笑話我了。侄兒如今,是有苦難言,進退兩難啊!”
“何止進退兩難,明日你若真去王宮,恐怕難以活着回來,”姬盛道。
伯邑考一聽,頓時臉色微變:“叔父,那我該怎麽樣?還請叔父指教啊!”
“明日必須要有人去王宮,隻不過去的不是你,而是我,”姬盛淡笑随意道。
“叔父,你去?”伯邑考愣了下,不由忙道:“可纣王宣的是我啊!”
姬盛笑了笑,渾身光芒一閃,頓時化作了伯邑考的樣子,看着目瞪口呆的伯邑考道:“怎麽樣?這樣,你覺得我能夠代你去了嗎?”
“叔父,我明白了!可是,讓您代我去冒險,侄兒心中難安啊!”伯邑考有些明白過來,旋即忍不住又猶豫擔心連道。
嘴角笑意更濃的姬盛,悠然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道:“考兒,放心好了,叔父乃是修道之人,自有避禍之法,必然會無恙的。可是,你隻是肉身凡胎,連武藝都不會,若是去了隻會送命。”
第二日一早,化身伯邑考的姬盛,奉纣王召命前去王宮朝見,繼續教九尾狐撫琴。
“姬公子,咱們今兒個從哪裏開始學啊?”揮手示意宮女退下的九尾狐,便是妩媚一笑的來到了姬盛身旁,依偎在了姬盛身上,玉手輕撫過姬盛的臉頰。
姬盛則是略帶戲谑的笑着輕輕撥開了九尾狐的玉手:“撫琴我不會,不過,如果你想要學吹箫的話,我倒是可以教你。”
“吹箫?好啊!公子稍等片刻,我這就讓人取玉箫來,”九尾狐笑着就要起身,卻是被姬盛抓住了玉手,含笑引着她的玉手向着自己下身抹去:“不用這麽麻煩了,我這兒就有。騷狐狸,你看看還合用嗎?”
九尾狐一聽,頓時俏臉一變的瞬間目光淩厲看向姬盛:“你不是伯邑考,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忘了誰送你這具玉身的了嗎?”姬盛笑着反過來摸了摸九尾狐的臉頰。
臉色變幻的九尾狐,不禁驚駭失色:“你..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我是伯邑考啊!你怎麽給忘了?你雖然活了一千多歲,挺老的了,但記性太差了可不好,不長記性更不行,“淡笑說着的姬盛,卻是突然握攏拳頭,頓時便見九尾狐臉上玉光閃爍,皺眉面露痛苦之色的無力倒在了地上。
渾身震顫般的九尾狐,忍不住慌忙呼喊道:“饒命!饒了我吧!求求你..啊!”
片刻後,姬盛才蹲下身來看着九尾狐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弧度:“我想求你幫個忙,你看行嗎?”
“仙長..仙長請說,我一定幫忙,一定幫忙,”九尾狐忙不疊點頭應道。
“很好!你聽着,等會兒..”姬盛滿意一笑的慢慢說着,卻是聽得九尾狐愣了下。
...
羑裏,殷破敗帶着一幫禁衛來到了這兒,笑着對跪在地上的姬昌道:“西伯侯,大王今日涉獵,得到了麋鹿一頭,讓禦廚制成了餡餅兒。大王念着你呢,特地讓末将給你送了些餡餅來。”
“這..這餡餅是大王賜予我的?”姬昌看着一旁侍從手中端着的盤子上的一疊餡餅兒,姬昌顯得一副激動驚喜的樣子:“大..大王還惦念着我姬昌?我真是..”
“行了,西伯侯,趕緊吃吧!”殷破敗連道。
忙不疊點頭的姬昌,微顫的伸手拿起一個餡餅,口饞似得咽了咽喉嚨,才猛然将餡餅兒塞入口中狠狠一咬,狼吞虎咽了起來。
“哈哈..”殷破敗見狀大笑一聲,說着直接轉身離開了:“把餡餅給西伯侯放下,留給他慢慢吃,咱們走!”
待得殷破敗離開之後,憑空出現在姬昌面前的姬盛,盤膝坐了下來笑看向姬昌道:“怎麽樣,大哥?朝歌王宮的禦廚,手藝還不錯吧?”
“你嘗嘗不就知道了嗎?”姬昌也是坐了下來,悠哉的慢慢吃着餡餅兒。
笑了笑的姬盛,也是拿起了一個餡餅咬了一口,品嘗一番才輕點頭道:“還行!不過關鍵不是禦廚的廚藝好,而是我提供的鹿肉美味啊!隻可惜,這樣上好的鹿肉,恐怕除了我們哥倆兒,是沒有其他人有這個口服享用了。”
“呵呵..”姬昌也是笑了,旋即才不禁目中寒光一閃的道:“想不到纣王這般禽獸不如,竟要将我兒千刀萬剮,還要用他的肉做成餡餅兒給我吃。小弟,這次多虧了你。否則,伯邑考危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