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朗累的不行,就在許都城中廣招擅長雕刻,擅長繪畫的藝師,把他們雇傭過來,代替自己的工作。這制陶隊伍的規模也就越來越龐大,到最後,孫朗俨然成了一個隻指揮,不做工的小老闆了。
原材料要麽是開采來的,要麽是朝廷白送的,場地是曹家的,孫朗隻用支付人工錢,而瓷器每個大約賣五十貫錢左右,實在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他粗略算了筆帳,一個瓷器五十貫,除卻人工成本約兩十貫,那麽每個有三十貫錢的淨利潤。按照漢朝的計量單位核算,三十貫五铢錢約合三兩黃金,在古代一斤又折合十六兩,因此每賣出一個瓷器,孫朗就可以淨賺差不多0.2斤的金子。這樣的話,隻要自己賣出兩萬五千多個瓷器,就可以湊齊五千兩黃金,把那位蔡文姬從匈奴單于手裏贖回來了。
雖然遙遙無期,但總歸有了發财緻富的門徑。他的小算盤算的啪啪亂響,就整天幻想着文姬歸漢之時那種英雄救美的感覺。
這一日,孫朗正在監督着匠人們制陶,突然見身旁黃影一閃,竟然是董襲扭着身子飛奔回來了。
孫朗上前就問:“怎麽樣?那蔡小妞可又有回信了?”
怎料董襲停下腳步,卻一臉的怏怏不樂,像是熊孩子打碎了花瓶一般,結巴道:“禀……公子……這次去漠北……沒碰到蔡小妞,卻被匈奴單于捉去審問了一頓……”
“嗯?他爲何審問你?”
“實……實不相瞞……咱去的時候偷了府裏的一個瓷罐子,想拿去草原上找牧民換馬奶酒喝……不料……卻被那匈奴單于手下的蠻兵發現了,逮着咱就去見了那匈奴單于……”
孫朗忙問:“那匈奴單于身跟你說什麽了?”
董襲撓撓頭,道:“匈奴單于倒沒怎麽理咱,隻不過……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隻不過,那匈奴單于卻看中了咱手中的那個瓷碗……他說……他說他們草原上有的是牛羊肉,更有的是千裏草原和沃土,唯獨缺的就是這種能盛水、盛酒、盛馬奶的瓷器。他還說……”
“還說什麽?”孫朗聽董襲吞吞吐吐,心裏甚是好奇。
董襲哭喪着臉道:“他還說……他不要那五千兩黃金啦!若是公子想贖回蔡文姬,就給他供應一千件精美的瓷器。隻要這瓷器一到草原,他立馬用盛大的車駕把蔡小妞隆隆重重的護送回來。不僅如此……他還說他願意和公子做長久的生意,用草原上的駿馬來和公子交換。”
董襲本以爲自己偷瓷器的舉動引的這匈奴單于出爾反爾,公子定然會對他大加責備一番,怎知孫朗卻絲毫沒有發怒,而是雙眼發亮,面露一種驚喜無限的神色。
隻聽孫朗邊沉思,邊嘀咕:“一千件瓷器就能贖回蔡小妞?非但如此,還能用瓷器換草原駿馬?”
他深深的知道,古代中原漢民族之所以屢屢敗給北方的少數民族,究其根本原因就是漢人多爲農耕,不善騎馬。試想一下,哪個戰争不講究機動性第一?站在地上的步兵怎麽可能打得過來去如風的騎兵?
而自古以來,馬匹也正是中原王朝最最奇缺的東西。相傳漢武帝時整個大漢王朝隻有區區數千匹戰馬,爲了與北方匈奴騎兵抗衡,武帝劉徹專門營造了上林苑,命大将衛青在其中飼養培育優良戰馬,同時訓練大漢騎兵。經過多年的苦心繁育和訓練,才建立起了一支龐大的、可以和匈奴相抗衡的大漢騎軍。
素來都說南人乘舟,北人騎馬。自己在江東的孫家軍最擅長船上的水戰,卻唯獨缺少的也是騎兵。如若自己和匈奴單于攀上關系,換來大匹的草原優質駿馬,他日建設起一支強大的帝國騎兵來,縱橫天下,馳騁神州,誰還攔得住老子?
反正自己是流水線生産,成本兒也極低,一個瓷器換一匹駿馬,何樂而不爲?
孫朗雙手一拍,大呼一聲:“好!”,捶了兩下董襲的胸脯,誇道:“阿呆果然是本公子的福将!你可是立了一件大功!”
董襲聽的雲裏霧裏,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的過錯爲何瞬間變成了立功,待想多問兩句,卻見孫朗早已經匆匆的去了。隻能傻站在原地,搖着頭思索這前因後果。
孫朗挑了一個毫無瑕疵和雜質的白坯,在上面親自用青花勾勒出線條,燒窯之後再塗上彩釉,二次燒制,最後做出了一個上佳的瓷鼎出來。他想把這個自己精心打造的瓷器呈送給匈奴單于,和他拉上更爲緊密的關系。
“鼎”者,九五尊榮之器,常用來形容天下和江山。上面花着一個年紀輕輕而孔武有力的匈奴人,手中挽着一支弓,把箭射向了一個老者。年輕人的身後又有十餘個弓箭手,也緊跟着把箭射向了那老者;那老者頭戴金冠,看起來像個單于的打扮。
孫朗把董襲叫至身旁,告訴他這個瓷器名叫鼎,象征着權利和至尊。而上面畫的則是西漢初年的冒頓單于鳴镝射箭奪權的故事。冒頓單于用鳴镝箭射殺了自己的父親,奪取了匈奴單于之位,後來一統了草原,将匈奴的勢力發展至最大規模,可謂是匈奴民族中最最偉大的一代單于。
孫朗讓董襲把這瓷鼎親自呈送給匈奴單于,說他的光輝堪比其祖先冒頓單于,一定能将匈奴發揚光大,重振祖先雄風。而自己也願意和單于結成商業夥伴,永久的做那瓷器換駿馬的生意,一千個瓷器一旦制作好,定會立刻送到單于帳下。而後續也會分批把瓷器送到,希望單于準備好上好的駿馬進行交換。
董襲得令,抱起那個瓷鼎,又展開神行之技,前去草原拜見單于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