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我們命孫朗來許都與曹家小姐成婚,無非是想把他扣留在許都當做人質,從而來要挾南面的孫策,使他不敢貿然的揮師北上進軍中原。但如果我們現在殺死孫朗,那麽一切計謀就都成了泡影,非但如此,孫策也會以殺弟之仇起兵讨打許都,到時候我們北有袁紹,東有呂布,本來就已經十分本動,如果南邊還有孫策前來夾擊,可就真的淪爲四戰之地,陷于泥潭而無法自拔了。”
他說完這兩點,曹操就撚着胡須大點其頭,顯然十分中意這種說法,忙問:“那第三條原因又是什麽?”
“這第三麽……臣聽聞這個孫朗乃是孫堅将軍五個兒子當中的唯一一個庶子,和他的二哥孫權,三哥孫翊以及繼母吳夫人都有不少的嫌隙和宿怨。主公何不對他好一點兒,沒準兒他會反叛了江東軍,從而實心實意的投在主公麾下。就算不能,也或可以從他嘴中套出許多江東軍的機密和軍情。如此一箭雙雕之計,爲何不用?”
曹操聽完郭嘉的建議撫掌大悅,顯然極爲滿意。程昱還想再勸谏,曹操卻道:“程仲德無複再言!郭奉孝的建議甚合吾心!傳我之令,孫朗成婚那天,命朝中大小文武群臣全都去赴宴賀喜,再爲我也備上厚禮一份,由荀文若帶去!這小子雖然是孫堅的兒子,孫策的弟弟,但卻很對我的脾氣!”說完這話,就笑着離去了。
荀彧和郭嘉緊跟其後,空蕩蕩的大殿裏隻剩下了程昱滿臉怨毒陰狠的現着,思量着怎麽才能相出一招陰謀詭計來陷害孫朗。
抛開曹操不言,所說孫朗等人回來的路上,曹仁一道兒都閑不住嘴,抱怨孫朗不聽自己的勸,本應該老老實實的低調沉默,怎知孫朗卻反其道而行之,專門兒愛處處搶風頭。說什麽年輕人就應該踏實本分,太過鋒芒畢露了反而會招來旁人的嫉妒和陷害。他心裏已經完完全全的認了這個女婿,是而言語之間全是設身處地的關切之辭。
而孫朗卻大大的不以爲然,說曹公無論如何也不會加害自己。曹仁問爲什麽,孫朗卻不願和他過多解釋,因爲他知道這曹仁雖然是自己的嶽丈,但畢竟是曹操的心腹大将,就算是一家人了,但自己寄人籬下,這防人之心也不可有絲毫的警惕。
曹仁則俨然以長輩自居,唠唠叨叨的對孫朗循循善誘,孫朗聽的煩了,就岔開話題問:“嶽丈大人,曹公說下月要在射鹿台舉辦宴武大會,還說天子也會到場,不知道是什麽?”
曹仁見女婿終于願意和自己答話了,就興高采烈、塗抹紛飛的答道:“你有所不知,曹公自從建好這射鹿台後,規定好每年都要在這裏舉辦一次盛大的酒宴,兩個月後的十五乃是月圓之日,正好對酒當歌,衆人賞月飲宴。隻不過喝酒的同時,還會擺起一座高高的擂台,讓衆武将上台一對一比武,以助酒性,誰要是最終勝利了,就可以使用曹公頭頂上的金盔來盛酒喝,可謂是榮耀至極。與此同時,又會有文臣謀士們吟詩作賦,歌功頌德,的确是個熱鬧盛大的場景。”
孫朗隐隐的記起,曆史上的曹操的确喜歡擺下這種露天盛宴,來彰顯自己的功德。後來建成銅雀台,還曾經在上面橫槊賦詩,其子曹植也作出了名垂千古的《銅雀台賦》。不料現在才是建安元年,這曹營中就已經有了這種習俗。
然而一想到獲勝者要用曹阿瞞戴過的金盔盛酒喝,孫朗就惡心的直犯胃,暗想這古人的許多舉動果然無法以現代人的視角去直面體會,用别人戴過的頭盔喝酒,頭皮屑一大堆,不覺肮髒,反而引以爲榮。
二人一路走,一路聊,又說起了許褚和典韋的武功和神技,曹仁自然又是一番大加吹噓,說我們曹營裏的将領個個身懷絕技,典韋和許褚不過爾爾,更厲害的夏侯惇還沒出來呢。孫朗暗笑自己的嶽丈太也好面子,被典韋像皮球般沖撞了出去,此時卻還嘴硬的說别人技藝平平。
不知不覺的便回到了曹府之中。曹阿嬌早就守候在府門口眼巴巴的張望,一聽說伯父準了自己和情郎哥哥的婚事,喜的像隻百靈鳥,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又像糖稀一般黏在孫朗身上,除了晚上睡覺,其他時候都要和他在一起。
話說第二天一大早,曹仁就匆匆的開始準備布置二人的婚事了,翻濫了曆書,精挑細選的定了一個适宜婚嫁之日,吩咐府中所有的家丁全都上陣,張燈結彩,掃屋漆牆,裁制新衣,置辦酒食。曹仁官居郡守之爵位,家裏面自然是十分富足,黃燦燦的金子如流水一般的往外花,說什麽也要辦一場最最豪奢的婚禮。
而孫朗大多數時間則被曹阿嬌纏着不放,稍稍有閑暇之時,就把黃月英送他的那個木偶兒小人兒掏出來,看它打拳,但凡從悟出一些武學上的要義,他就到院子裏把這些悟到的拳腳演練實踐一番。曹仁忙和着操辦婚事,見自己這個女婿如此愛好練武,自然對他更加喜愛。
匆匆半個多月已過,轉眼就已經到了大婚之日,孫朗穿着一身绫錦朱袍,頭戴一頂镂花攢金束冠,由十幾個下人簇擁着站在曹府門口,專門兒恭迎前來賀喜的賓客。孫朗以前輾轉流離,在馬背上征天下,在刀劍中留餘生,因此平時都是穿的十分随意。但此刻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錦衣繡帶的這麽一打扮,果然是個面若冠玉、倜傥風流的俊俏公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