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朗的小心髒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兒上,剛才僅僅敲了三錘,這典韋的霹靂奔雷就已經有那麽威猛的聲勢,合曹仁與自己二人之力才将将的抵擋下來,若是任由他敲出第四錘亦或是第五錘,誰還能攔得住?自己這區區一個岩石手臂豈不是會被他的銅錘撞斷?
眼看着典韋果然把銅錘舉起來,準備再敲第四下,突然不知在哪裏橫空飛出了一把形似鈎鐮一樣的物事,後面拖着一條長長的鐵鏈,嘩啦啦的勾在了那銅錘的柄,鈎鐮繞着錘柄轉了四五圈,連同典韋的手腕兒一起捆住,又突然猛的往後一收,典韋的身子連同他手裏的銅錘竟然一起朝着後方飛了出去。
孫朗仔細一看,原來這飛鐮乃是典韋身後的許褚擲出,通過一個鐵鏈緊緊的攥在許褚手中。許褚把那典韋拽到了身邊,水桶一般粗的胳膊橫着一掃,就輕輕松松的箍住了典韋的脖子。而典韋像是發瘋了一般怒罵:“放開我!我非要宰了這個羞辱我的臭小子不可!”
他一邊罵,一邊雙手掰住許褚的胳膊,想掙脫開來,但仿佛是螞蟻搬大象,竟然絲毫不能掰動半分,急的雙眼冒出電光,雙腿在地上亂蹬,嘴裏面哇哇直叫。而許褚也是眯着眼哈哈直笑,像個彌勒佛般朝孫朗道:“你别怪他,他有羊角風,發起瘋來六親不認。除了俺誰都攔不住。”
孫朗看的瞠目結舌,隻覺得曹操手下大将果然個個名不虛傳,典韋夠厲害了,沒想到許褚更厲害,連那麽蠻牛般火爆脾氣的典韋都可以随意按壓住。
曹操看了半天,仰頭哈哈大笑,上前來拍了拍孫朗的肩膀道:“好小子,竟然還有兩下子。典韋這霹靂奔雷般的沖撞,連幾十頭牛都拉不住,你和你嶽丈兩人竟然可以把他止住,也算是十分不俗了!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功夫,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哪裏哪裏!方才典将軍手下留情,饒了我一條小命,在下還要多謝他的不殺之恩呢。曹公萬萬不要再謬贊,否則在下愈發無地自容了啊……”孫朗見識了典韋和許褚的無窮危機,因此連忙謙虛幾句。
曹操聽他不驕傲,更是滿意,點頭道:“嗯!年輕人絲毫不心浮氣躁,處處謙虛恭謹,不錯,不錯!”言語之間竟是頗爲的贊許。
他轉頭看見典韋仍然在癫狂不定,就來至跟前道:“你何必心急如此,兩個月後我要在這射鹿台下大擺一場宴武大會,三軍将領都可以上台一對一的比試,到時候自然有你一展所長的機會。”
典韋聽了這話,果然是像被打了一針鎮定劑,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嗓子裏喘着粗氣,像個獸人般強壓下了自己的怒火。許褚見他好了,就松開了胳膊,把那銅錘也還給了他。
曹操朝曹仁道:“既然如此,子孝就回去挑一個黃道吉日,爲阿嬌和孫朗成婚吧!這個孫朗孫早安是後一代中的傑出人物,配上你們家阿嬌,可謂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到時候我也會送上一份賀禮,賀喜你家聘得佳婿!”
他說完這話,就跨上了絕影,想要離去,剛走了不遠,像是又記起了什麽,回身朝孫朗道:“兩個月後的射鹿台宴武大會,你也來吧!到時候賓客如雲,正好叫你認識認識。而且順道兒還可以拜見一下天子,你看如何?”
孫朗也不知道這所謂的宴武大會是什麽玩意兒,但曹操誠邀自己,而且聽說還可以見到那位漢天子劉協,何樂而不爲呢?便拱手道:“多謝曹公之邀,朗定然準時赴會。”
“好!哈哈哈哈!”曹操大悅,調轉馬頭,信馬由缰,駕着絕影,又沿着那石階沖上射鹿台去了。
曹仁見曹操走的遠了,這才帶着孫朗張纮一起從側邊小道兒離了射鹿台,又返回許都的曹府來。
曹操等人來到殿中,還未來得及坐下,程昱就湊上來禀道:“主公!今日這個姓孫的小子又是枉自評述我軍機大事,又是胡亂指點我們曹軍将領,更可氣的是,竟然還敢和主公您齊頭并進的奔下石階,實在是無禮至甚,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曹操淡淡的道:“噢?依程仲德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置?”
程昱伸出一隻手來,在自己的脖子裏一抹,陰着嗓子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
“萬萬不可!”荀彧聽了這話搶上前來道:“這孫朗孫早安身懷大才,怎可說殺就殺?主公萬萬不可聽程仲德一面之詞啊!”
程昱忙辯道:“哼!正因爲他身懷大才,才要殺了他以絕後患!你别忘了,他是孫策的弟弟,早晚成了那孫伯符的左膀右臂,此時不殺,他日放虎歸山,想殺都殺不死啦!”
荀彧是個忠厚之人,又反駁道:“古人有雲:欲成王者之事,必須有包容天下之心。大海有百納之胸懷,才能使萬川彙聚。主公連一個年紀輕輕的後進之才都容不下,又怎能招攬天下才子慕名來投?殺死孫朗容易,但若想挽回天下士子之心,可就難上加難了啊!”
程昱還想再辯,曹操卻打斷了他的話,轉頭問郭嘉道:“郭奉孝如何看此事?”
郭嘉不緊不慢的上前來,雖然動作遲緩,語氣卻十分的堅決,斬釘截鐵的道:“回主公,依臣之見,這孫朗不但不能殺,反而要好好的優待,其原因有三!”
這郭嘉雖然一副病殃殃的神态,卻每每語出驚人,曹操微微一驚,忙問:“哪三條原因?速速道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