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朗笑着拍了拍兩個丫鬟,心中不禁對諸葛亮愈發德佩服,竟然連自己去了哪裏,什麽時候能回來都能準确無誤得算出。他讓兩個丫鬟去準備些飯菜,好生招待幾個送自己回來的長沙騎兵,又吩咐準備一些金銀細兩送給他們。
安排完了這些事,孫朗就快步的跑到了院子裏,見屋裏屋外的果然是冷冷清清,人們都忙着下山去尋找自己了。他也顧不得這些,就有又跑去廚房,想把炭頭找出來。
炭頭這隻老鼠,雖然愛賣關子愛裝b,有時候說話陰陽怪調的沒個好聲好氣,又貪吃懶惰不思進取,又唯利是圖見利眼開,又但總體來說卻是個極其講義氣的朋友。自己和它吵了一架,它就良心發現了,傳授給了自己這麽一個神奇的技能,竟然天下神技皆可爲我所用,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千奇百怪無往不利。
此時,孫朗對炭頭的怨念都轉化爲了感激,想要把它盡快的找出來,再親自做一頓饕餮大宴,讓它通通快快的吃上一個夠,算是自己對它的答謝之意。
他來到廚房,又是一陣翻箱倒櫃,揭鍋掀碗,把小小的廚房找了個底兒朝天,竟然還是沒有炭頭德半點蹤迹。
糟糕……我最後一次見它,好像就是在那個溪水之旁,後來我暈倒了,醒來就再也找不到它了。
莫非……他不會是被山裏的貓頭鷹,或者是野貓草蛇之類的給叼走吃掉了吧?!
一想到老鼠在山林中的天敵的确不少,孫朗頓時慌了神兒,急得團團亂轉,卻又絲毫沒有辦法。
突然靈機一動,對了!那諸葛亮算天測地無所不能,上一次就輕輕松松的在禍蓋下面找到了炭頭,我何不去求他幫忙算上一算?
想到這裏,他就快步跑到了諸葛亮的草廬外面,此時董襲張竑賀齊等人都回來了,見了面都圍了上來噓寒問暖。孫朗卻沒空理他們,見諸葛亮德門鎖着,就咚咚咚一陣敲門。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屋裏出來了諸葛亮吟誦的聲音,緊接着又是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道:“是何人擾亮清夢?”
你爺爺得諸葛亮,每次睡醒前都要背這詩麽?孫朗心裏一陣臭罵,就索性撤開幾步,沖上去直接撞開了門。進去二話不說,雙手抓住諸葛亮的肩頭不住地搖晃,大聲問:“先生先生,我的那隻老鼠哪去了?你快幫我算上一算啊!”
與他的激動相反,諸葛亮卻是一副懶洋洋的神态,推開了孫朗的手,淡淡的道:“那隻老鼠麽?已經走了……”
“走了?什麽意思?走哪去了?”
“走了,就是死了,公子連這種委婉的話都聽不懂麽?”
嘎拉拉一個焦雷在孫朗耳邊響起,差點讓他暈了過去。隻覺頭暈目眩,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抖着嗓子問:“不……不可能,它是一個神通廣大德老鼠,怎麽會說死……說死就死?”
諸葛亮微微歎了口氣,答道:“連佛祖都會坐化圓寂,更何況是一隻仙鼠?每個人來到這世間都有他的歸宿和終點,強求不來,奪也奪不去。公子現在已是超凡之人,這些生離死别之事,倒也不必過多牽絆……”
“我不信!我不信!”孫朗仍然情緒激動,搖着頭打斷了諸葛亮的話語。但他稍稍恢複了一下自己的理智,心想這諸葛亮何時曾算錯過?如若炭頭沒死,爲何這麽多天都不現身?
他嗖的一下從背上抽出了鐵劍,攥在手中死死的,雙目中欲要噴出血來,咬牙切齒的問:“是誰殺的它?是哪隻山鷹?哪隻野貓?你告訴我……我就用神箭把這山裏的所有飛禽走獸全都射死!一個不留!!”
他心中痛恨至極,也不等諸葛亮答話,就想轉身邁步而出,用追魂神箭大開殺戒,讓滿山的飛禽走獸們都替炭頭償命。
“公子慢走!那老鼠不是被野貓飛禽所食,而是化成了一股清魂,和公子你合二爲一了啊!”諸葛亮叫他失去了理智,忙大聲吧真相喊了出來。
又是一個晴天霹靂,宛如五雷轟頂一般炸在了孫朗的頭頂上。整個人瞬時從岩漿般的暴脾氣轉化成了北極的冰山,一動不動的僵直在原地。
“你……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哎!亮曾經說過,那老鼠是天上的仙寵下凡,擁有盜取靈力的神通,隻不過卻需要以人肉體内的奇經八脈作爲載體。那老鼠感念公子恩情,就舍去了自身的肉體,化作清魂進去了公子體内,把自己的那雙神奇的雙眼傳給了公子,讓公子也擁有了盜取靈力的神通了啊……”
聽了這些話,驚恐,無助,悲痛,懊悔的感覺一股腦兒的襲來,像一柄柄尖刀般紮刺着孫朗的心窩。怪不得炭頭一直不告訴自己它可以盜取靈力,原來是要以自身性命爲代價才能實現。怪不得它聽說自己想要獲取神技時那麽的緊張和激動,原來這是以死相逼,以命相搏。又怪不得它在那個小山澗裏,不住地囑咐絮叨,恨不得把将來三四十年自己可能要遇到的危險和敵人都一一交代清楚……
原來,它已經知道時日無多了……而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爲自己……
是自己的一時貪婪,才非要妄圖和别人一樣擁有神技。是自己一時任性,才那樣憤怒的和它争吵。是自己的無知,才面對好友的逝去無動于衷,絲毫沒有做出任何阻攔和救助的舉動。
而所有所有的貪婪、任性、無知,竟然害的自己在這三國年間唯一的知己好友匆匆離去,連一句道别的話都來不及說。
剛才自己還說要殺盡罪魁禍首,誅滅山間的所有飛禽走獸。而現在才知這罪魁禍首其實就是自己。我孫朗罪大莫及,還有何臉面再存于這朗朗乾坤之間?就算自己有通天徹地之能,又有何用?
想到這裏,他心裏一橫,不知是絕望還是暢快,猛的提起了手中的鐵劍,朝着自己的脖頸裏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