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我假冒許劭,想混進來見劉繇一面,不料他見都不見,就要斬了老子?
隻聽那将官道:“遵命!”說完腳步聲響,顯然是要走出帳來斬殺自己。
正在此時,就聽帳中太史慈叫道:“且慢!既然是敵軍細作,何不押入帳中,好好審訊一番,問清楚敵軍下一步的行軍動向?”
劉繇悻悻不樂的道:“既如此,那就押上來吧!”
孫朗長舒了一口氣,果然見那将官出帳而來,押着他和喬婉走入了軍帳。剛到帳中,那将官就把他二人使勁兒一摁,孫朗雙膝一軟,隻能跪在了地上。
前面有個高高台子,台子上有個碩大的案幾,案幾上擺滿了魚肉酒菜。那劉繇約莫五十多歲年紀,兩鬓已經微微斑白,臉上卻露出一股酒色之氣,低沉着嗓子問:“你二人既然是孫家軍細作,定然知道孫家軍此時的動向吧?嘿嘿,那周瑜小兒下一步到底要如何行軍?你二人若是老實道來,或可留下一條小命,如若不然,本官讓你們五馬分屍,不得好死!”
孫朗沉默不語,假裝十分懼怕,哆哆嗦嗦的低頭跪地不語。
劉繇見了,嘿嘿一樂:“太史将軍來看,這孫家軍果然是一群倉皇鼠輩,就連一個細作也如此的不濟,嘿嘿,哈哈哈……”
他說着這話,端着酒樽來至台下,想要将孫朗好好的折辱一番。
孫朗早已考慮好了下一步的說辭,粗着嗓子一笑,道:“嘿嘿嘿……劉正禮啊劉正禮,見了故人,竟然如此招待嗎?”
劉繇一愣,在這揚州地界,還從未有人敢與他這種口氣說話,忙問:“爾……爾乃何人?吾何時成了你的故人?”
孫朗緩緩的擡起了頭,朝着劉繇腆着臉道:“劉正禮,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喲!子将先生?你是子将先生?”劉繇這才看出了下面跪着的竟是“許劭”,驚愕道:“哎呀呀……這是哪陣風,竟然把子将先生吹到我這裏來啦?”
他說完這話,滿臉堆笑,匆忙親自将孫朗攙扶了起來。
孫朗就坡下驢,站了起來,佯裝生氣的道:“哼!還不是劉大人手下這位作威作福的軍爺,非要是我是細作,把我五花大綁,捆到了你這裏來!”
劉繇聽了這話,勃然變色,指着那個将官潑口大罵:“沒長眼的混賬東西!你知道這是誰?這乃是聞名天下的許劭許子将!換到平時,我請都請他不來,今日好不容易來到蓬荜之中,卻被你這狗雜種綁了起來,還不快向先生賠罪?”
他一邊說這話,一邊又親自将喬婉假扮的那個小書童也攙扶了起來。
他堂堂太守,竟然親自攙扶許劭手下的書童,可見其對許劭多麽的尊敬。
那将官如夢初醒,被吓的哆哆嗦嗦,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着孫朗不住的磕頭賠禮。
然而孫朗卻仍是面若凝霜,一臉十分生氣的模樣。
劉繇見狀,伸出腳來踹了那将官一腳,罵道:“哼!狗東西,竟敢得罪子将先生,來人呐!給我把他削去軍職,拖下去打一百軍棍!讓他好好的長長記性!”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有眼無珠,不識高人,求大人饒命啊!”
一百軍棍打下去,就算不死,也基本上殘廢一半兒了。那将官吓的魂飛魄散,隻能滿口不住的求饒。
太史慈見這将官也是一員骁将,如何能夠因爲如此一件誤會之事,就枉然受如此極刑?忙起身勸道:“大人!他一時走眼,也是無心之失,如何能夠受此重刑?還望大人三思!”
劉繇看了一眼孫朗,見他那黝黑的臉上罩滿了嚴霜,顯然對剛才之事仍然耿耿于懷,嗔怒道:“哼!不行!我待子将先生,有如親手足也!這厮得罪了子将先生,就如得罪了我一般!”
他大袖一會,道:“拖下去,給我打!”
軍帳中戍衛的兵卒聽了這話,高聲應諾,把那将官架了起來,拖出去砰磅五四一通軍棍亂打,直打的他先是鬼哭狼嚎,後來又哭爹喊娘,最後終于漸漸沒了聲音,顯然是疼暈了過去了。
太史慈見劉繇如此賞罰不公,心頭微微來氣,也不向“許劭”見禮,就氣鼓鼓的坐回了座中,低頭喝起了悶酒。
劉繇見孫朗臉上終于有了笑意,便問:“子将先生今日前來,不知有何高教?啊……本官今日正好擺下了酒宴,你我多年未見,何不開懷暢飲一番?叙叙舊情?”
他說完這話,就吩咐左右道:“來人呐,增擺一個案幾,爲子将先生備下上好的酒菜!”
“慢着!”孫朗一擺手,道:“吾今日前來,既非要吃酒,也非要和正禮兄叙舊,而是有一要事告知。”
“哦?”劉繇上前一步,問:“先生有何事相告?不妨說來,繇洗耳恭聽!”
孫朗微微一笑,斜着眼瞥了一下太史慈,輕聲道:“這件事極其隐秘,此地人多口雜……”
劉繇會意,朝太史慈道:“太史将軍,我與子将先生有要事相商,你先退下吧!”
太史慈腹中饑餓,正在大快吃肉,不料竟然被劉繇驅逐。他一時間顯得極沒面子,但又無法反駁,隻能騰的站起身來,朝着孫朗做了一個白眼兒,哼了一聲,轉身離帳而去了。
劉繇又笑嘻嘻的驅散了其他的兵卒奴仆,這才又向孫朗鞠了一躬,笑道:“現在沒有外人了,先生可以說了吧?”
孫朗裝模作樣、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劉繇的案幾之前,坐在了榻上,端起酒樽喝了一口酒。
劉繇見他這樣清高,心中更加好奇。他知道這許劭乃是世外高人,并且有點評世人、窺曉天機之能,因此也不生氣,反而恭敬的湊上前來,端起酒壺,又替他斟滿了一樽酒,賠笑道:“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啪!”
孫朗伸出手掌,在那案幾上重重一拍,直拍的碗碟杯筷咣當當直響,直吓的劉繇身子一顫,趔趄着往後退了三步。
“先生……先生這是何意?”劉繇不知他要說出什麽話來,吓得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
孫朗心中偷笑,見裝b裝夠了,便橫眉怒目,指着劉繇大聲叫道:“劉正禮啊劉正禮!你立刻就有血光之災,猶然不自知,反而整日飲酒自樂,真是笑煞旁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