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前不遠處,那九鳳鸾鳴刀竟然都懸空旋繞在半空,刀刃如霜,都冷飕飕、齊刷刷的指着嚴白虎。
而他的大舅哥嚴白虎則是跪在地上,腦袋似是在搗蒜一般往地上猛磕,向着孫尚香苦苦求饒:“姑奶奶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姑奶奶,姑奶奶饒命呀!”
孫尚香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仿佛對剛才的生死時刻猶然驚魂未定,又仿佛對自己神技的強大所心滿意足,高傲的朗聲道:“敵将已被我擒服,其餘的賊寇還不速速丢下兵刃,束手就縛?”
其餘的幾千山賊自然也被剛才龍卷風般的聲勢和九鳳齊鳴的音波所震懾,他們聽了這話哪裏還敢抵抗?都紛紛的丢下了手中的兵器,也跪在了地上。
“鳳舞九天”,以風勢襲人,以音波擾敵,以利刃攻堅,果然是一鳴驚人,非同凡響……
那孫家軍的幾百個老弱殘兵見了這等情況,都簇擁在一起沖上前來,麻利的收繳了地上的刀槍,又朝着數千山越俘虜吆五喝六,指揮着他們站成跪成一排,雙手都放到腦後。很顯然,他們對于打仗不擅長,卻對抓捕俘虜、邀功請賞的行當十分在行。
“把這個賊首給我五花大綁起來!押送回營,聽後五公子發落!”孫尚香命令一下,幾個軍士奔上前來,就用刀槍指着嚴白虎,抽過了一根粗大的麻繩将他捆綁了起來。又有一個軍卒收繳了嚴白虎的長鞭,恭敬的遞給了孫尚香。
鞭子一收,随着“噗噗噗……”的悶響,幾團白煙升騰起,那群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老虎都一個個消失不見,又變回了怪異的山石。
孫尚香抿嘴笑道:“你這群老虎雖然威猛,但在本将的‘鳳舞九天’面前,顯然是變成一群嬌弱的病貓了。”
按照炭頭之言,這“鳳舞九天”顯然是她體内靈力受了九鳳鸾鳴刀的引導,好似洩洪一般勃發而出,衍生成了她的專屬神技。孫朗見嚴白虎垂頭喪氣、萎靡不振,不知道剛才暗無天日之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能使一個威風凜凜的山大王如此的懼怕和軟弱。
不管誰輸誰赢,這都是一場不該發生的戰争,所雙方都未有太大的損失,孫朗忙鑽入了人群,挺身而出,大聲喝止:“住手!萬萬不可對我大舅哥無禮!”
“咦?五弟,你竟在這裏?”孫尚香正欲吩咐手下押送着嚴白虎上山營救孫朗,不料他竟突然出現在人群之中,她欣喜之下,邁步迎上前來,伸開手臂摟住了孫朗。
幾日未見,姐姐對弟弟的牽挂之心溢于言表。
孫朗從石徑上摔落而下,頭發淩亂,衣衫劃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狼狽不堪,剛才他急于搭救孫尚香,此時二人平安相見,不禁頗爲激動,哽咽道:“剛才五弟還以爲你要被猛虎吃掉,要是如此,弟弟也不願獨活于世了……”
孫尚香看他面容傷痕累累,心中愛惜,伸出手來在他臉上不住的撫摸,柔聲道:“好弟弟,你被人擒走,反而處處牽挂着我……我知道你身陷囹走,定要命喪他手,心中焦急萬分,便快馬加鞭的催軍前來營救,天可憐見,你沒事就就好……”
孫朗感受着她玉蔥般的纖纖細指在自己臉龐上不住的擦撫,聽着她發自肺腑的内心之言,既是感動、又快慰,就也伸出手臂,摟住了她。
姐弟倆雖然隻别數日,卻是宛如生離死别一般,此時重新相見,場面溫馨感人。
“相公啊……沒想到你竟然有斷袖之癖,妾身活着還有何意思啊!嗚嗚嗚……”突然有一身婉轉嬌嫩的哭聲從半山腰傳來。孫朗一看,竟然是董襲擒拿着他的新婚妻子嚴如玉,從山上邁步而下。
他不知道董襲是如何掙脫了捆綁,但猜度定然是山賊們都下山迎敵,山上空虛,董襲便趁機逃脫出來,抓住了嚴如玉下山而來。
嚴如玉被董襲的一雙大手抓的生疼,本來就是哭哭啼啼,突然見了自己的新婚丈夫竟然和一個少年将軍摟在一起,舉動之間竟然十分親昵暧昧,還以爲他有龍陽斷袖之癖,想到他竟然對自己虛情假意,實際上卻是喜歡男人,不禁悲從中來,放聲大哭起來。
董襲押着嚴如玉來至跟前,見孫家軍獲勝,喜得咧嘴大笑,又聽手中擒縛的嚴如玉哭哭啼啼,不禁怒道:“哭什麽哭?誰是你相公?哪個又有斷袖之癖?”
“我就是他相公……”孫朗淡淡的道。
“嗯?公子在和阿呆開玩笑吧……”董襲一愣,慌忙撒開了抓着嚴如玉的一雙大手。
嚴白虎被人捆做一團,也放聲大叫:“妹夫啊!大舅哥看走了眼,還以爲你是個英雄好漢,沒想到你竟然喜歡男人?你真是辜負了我妹妹的一腔厚愛啊!”
嚴如玉撲到嚴白虎身上,梨花帶雨,哭的似個淚人兒一般,抽咽道:“大哥被俘,相公又有龍陽之癖,妾身還有什麽活頭兒?還不如死了罷……”
嚴白虎也是嚎啕大哭:“嗚嗚嗚……我辛辛苦苦經營的山寨今日毀于一旦,又害的自己的妹妹獨守空閨,實在是萬死難辭其疚,嗚嗚……我也不想活了,你們把我下鍋煮了吧!”
孫尚香、董襲都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到底爲何哭的如此悲傷,也猜不透爲何會這樣尋死覓活。
全場之中隻有孫朗明白前因後果,誤會鬧得如此之深,看來隻能自己出馬解釋一番了。
他尴尬一笑,先是手一伸,摘下了孫尚香頭上的赤帻,她那如黛般的長發立刻似水銀瀉地般輕柔的滑落下來,披在了肩頭的甲胄上。
巾帼女将,不讓須眉。如花的紅顔獨立于刀林劍雨之間,更加顯的絕色傾城。
孫朗走過去挽起嚴如玉,在她臉上輕輕一吻,道:“這是我姐姐孫尚香,她是個女子,隻不過是打扮成了一位白馬将軍,相公我何時曾有斷袖之癖?”
嚴如玉見孫尚香明豔絕倫,微微自愧不如,但她知道原來是誤會了孫朗,自己的夫婿并無斷袖之癖,瞬時破涕爲笑,小鳥依人般的靠在孫朗肩頭,伸出粉嫩的小拳頭不住的捶打他的胸口,嗲聲嗲氣的道:“讨厭,既然是咱們孫家的姐姐,爲何不早點給妾身引見?害得人家空憂慮一場,真是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