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白虎本以爲他會滿口答應,感恩戴德,不料卻是如此反應,不禁又怒道:“怎麽?我妹妹貌美如花,國色天香,看上你這孫家庶子,你難道還不樂意麽?”
孫朗看着嚴白虎生的五大三粗,一副肥頭大耳的粗魯之态,說什麽也不信他妹妹長得能有多漂亮,就撇着嘴,一副嫌棄的表情道:“我我當然是不樂意。”
嚴白虎騰的站起身來,指着孫朗就罵:“呔!豎子忒也不知好歹,本王不把你炖了煮肉吃,還把妹妹許配給你,如此天大的厚恩,你不跪地磕頭謝恩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拒絕?我妹妹閨名叫做嚴如玉,那可是芳名遠播東吳所有山賊圈兒裏的大美人兒,多少個山大王前來求親,都被本王怒斥駁回,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是不是非要本王把你做成一盤人肉大餐才滿足?”
他說到這兒,氣的七竅生煙,繞着大殿不住的轉圈兒,要不是自己的妹妹實在是相中了此人,方才命人告訴自己非他不嫁,現在非把孫朗一刀剁了解恨不可。
一旁的嚴輿也看不下去了,過來勸道:“你這小子,怎麽如此不知惜福?你被我抓來此地,本來是一樁天大的黴運,如今黴運變成了桃花運,世間哪有此等好事?還不快快點頭答應?”
孫朗看着嚴白虎那副惡狠狠的豬頭臉,對這位嚴如玉小姐的長相更加沒底,一時間頗爲猶豫。忽然又聽炭頭勸道:“你就從了吧……就算是這位嚴如玉醜陋不堪,你也不吃虧啊……總比被人宰了下酒吃好的多,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爲何不做?”
孫朗尋思炭頭之言頗爲有理,自己是個男的,在古代可以三妻四妾,就算此時聘個醜陋的媳婦也算不上吃虧。又見身旁壯漢手裏的剔骨尖刀閃亮亮的耀人眼目,如果捅在自己身上,定然不會有多好受。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更何況别人又不是讓自己吃虧,而是入洞房娶媳婦?想到這裏,隻能緩緩的點了點頭。
嚴白虎撫掌大樂,立刻宣命手下迅速置辦酒席,張燈結彩,今晚就爲他二人成親。山賊們哪裏操辦過婚事,隻覺得這可比殺人放火都棘手難辦,都如臨大敵一般,匆匆的四散奔走,各自忙碌去了。
轉眼已至夜裏,山賊們果然在大殿裏點了幾根兒紅燭,挂了幾個紅燈籠,遮住了火把,蓋住了骷髅,營造出了一副喜氣洋洋的新婚氛圍。
孫朗被一群五大三粗的莽漢推推搡搡,你一手我一腳的胡亂穿上了件不知道哪裏弄來的大紅衣袍;又被強迫的坐到了酒宴之前,極其不情願的吃了許多不知倒底是不是人肉的饕餮大宴;再半推半就,與一位身穿鳳霞彩衣、披着紅頭綢的姑娘胡亂拜了天地;最後終于莫名其妙的來至了大殿後面的廂房之中,和那位姑娘單獨的坐在了洞房牙床之上。
這姑娘竟然還有位小丫鬟,端着一個木盤,恭敬的送到孫朗面前,喜孜孜的遞上兩盞酒,道:“相公,小姐,請喝交杯酒,從此天長地久,不離不棄。”
孫朗隻能端起酒盞,與那嚴小姐互相交臂對飲。又見丫鬟遞給他一根挑頭,抿嘴笑道:“請相公挑起小姐頭蓋,從此舉案齊眉,白頭偕老。”她說完這話,就偷樂着退身而下,将屋門随手帶上了。
孫朗緊張的吞了口吐沫,滿腦子幻想的都是嚴白虎那副油油膩膩、虬須叢生的肥頭大臉,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提起挑頭,緩緩的把那嚴小姐頭上的紅蓋頭撩了開來。
嗯……嚴如玉者,顔如玉也,但凡叫這種名字的女子,定然是極度醜陋。例如電影《唐伯虎點秋香》中那位如花姑娘,名字雖然叫做“如花”,卻生的似頭母豬一般。他一想到這些,滿腦子都是如花的那張“花容月貌”的大臉,心中也做好了作嘔的準備,索性閉上了眼睛,不敢正目觀瞧。
“相公,你爲何閉着雙眼,爲何不睜眼看看妾身?”一聲酥軟甜蜜的聲音鑽入了孫朗的耳窩,頓時讓他渾身癢癢,忙緩緩的睜開了眼。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隻見蓋頭之下,竟然是一副俏麗的臉龐,兩隻眼睛似流水一般含羞,兩瓣臉頰若春桃一般綻放。映襯着點點紅燭,嘴唇愈發嬌豔欲滴,嘴角似笑非笑,輕輕上揚,繡口微啓,嬌柔的道:“妾身見過相公……”
“我擦……竟然是個美女……”孫朗看的目瞪口呆,嘴角癡癡的差點淌下了口水來。
如果說孫尚香是英氣逼人的話,這位嚴如玉小姐則是嬌媚無限,搔首弄姿,渾然是個天然的尤物。她雖然及不上孫尚香的美貌,卻也是甜柔似水,芳情無限,更像是個青樓妓院的風塵女子,讓人看起來欲罷不能,欲拒還休。
孫朗癡癡的看着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老夫不能忍,竟然讓你撿了如此一個天大的便宜。”每每到要緊的關鍵時刻,炭頭的心靈傳語就又暗地裏響起。
“炭頭大爺,快點回避一下,我要洞房花燭夜了,不要耽誤我的正事!”孫朗默默的對它求道。
“不行!老夫偏偏要躲在你懷裏,待一會兒你和這嚴小姐漸寬解帶之時,突然蹦出來吓的她花枝亂顫!除非你給我點好處,否則老夫絕不罷休!”
“卧槽,好你個炭頭,竟然要挾我?”
“廢話,如此大好的機會,當然要好好的訛詐你一番。”炭頭陰陰的壞笑。
“好好好!回頭給你十斤粟餅,讓你吃個夠!”孫朗此時才深刻的體會到損友勿交的道理。
“不行,美食此時已經不能打動老夫了!”
“那我下次替你找幾隻美美的母老鼠,讓你爽翻天!你趕緊回避吧!”孫朗苦苦哀求。
“嗯……這還差不多!”炭頭見條件中可,要挾成功,便沿着他的衣袖吱溜一下鑽出,竄到門外去了。
嚴如玉雙目柔柔似水,看着他隻顧發呆的瞧着自己,臉上更是嬌媚羞澀,抿嘴問道:“相公,你爲何不說話?隻顧望着妾身?”
孫朗好不容易才打發走了炭頭,忙癡癡的道:“因爲……因爲你長得好看……”
嚴如玉聽了這話,更是嬌羞,提起一娟紅色的手帕,捂在嘴邊格格的嬌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