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和曉雲她們四人今日出去了一趟，外面被天花弄的風聲鶴唳，馮媽媽本來是不願讓她們出去的，但是拗不過她們尋了個好由頭才勉強答應，誰想這一答應就出了大事。
回來之後凝香就有點發燒，馮媽媽讓人尋來大夫開了點藥也沒當回事，可是接着曉雲，青兒，小北，就連丫鬟小翠都開始高燒不退，馮媽媽終于感到有些不妥。
她也沒敢聲張，隻是暗暗安慰自己，秋日天涼偶染風寒算不得什麽大事，心裏卻也是憂急無比。
紙終究包不住火，一個新來的姐妹無意中看到了凝香的症狀，此時凝香的手上已經出現紅色的斑疹，這把那個新來的姐妹吓的不輕。
沒過多久其他姐妹也都知道了，雖然馮媽媽在倚翠樓頗有威嚴，但是涉及自己的生命安全誰還顧得上其他，何況還是恐怖無比的天花。
“馮媽媽，還是快通知官府吧，若是天花傳開，我們，我們可就全都危險啦！”
“馮媽媽，快通知官府吧。”
“馮媽媽……”
要說心裏不怕那是不可能的，馮媽媽也怕呀，可是她舍不得呀，凝香，曉雲，青兒，小北，這可是倚翠樓的招牌呀，沒了她們四個倚翠樓的生意起碼去了一大半。
見馮媽媽還猶豫不決，一個姐妹急道：“馮媽媽，再不通知官府，若是姐妹們都被天花傳染那倚翠樓可就真的完啦。”
“沒了凝香姐姐，我們還有莺莺姐姐，隻要王公子的那些劇本和詞曲還在我們就不怕。”
“是啊馮媽媽，隻要有王公子的劇本和詞曲莺莺姐姐一定不比凝香姐姐差，我們就算比不過凝香姐姐，可也不會輸給青兒和小北她們。”
其他姐妹也紛紛符合，别看她們平時對青兒和小北笑顔有加，其實心裏也都很不服氣。她們自問若是有了好的劇本和詞曲定不會輸于青兒和小北。
聽她們提到王翔王翔馮媽媽心裏那個悔啊，早知有今日當初就該讓他幫凝香贖了身去，十萬貫啊！想想都肉痛。
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和後悔的時候，馮媽媽立刻将此事告知了倚翠樓的幕後老闆。這種事她不敢私自決定。
面對天花的威脅，雖然很可惜但還是讓馮媽媽通知官府，比起幾個姑娘倚翠樓才是最重要的，況且染了天花也不是想護就能護得了的。
官府得了消息立刻就派軍士前來倚翠樓押人，倚翠樓是長安城最大的青樓。出點芝麻大的事情都會被人關注何況是這麽件大事，加上有心人的傳播，凝香幾人患天花的消息一下子就傳開了。
晚香樓和春風樓均是幸災樂禍，這些日子他們可是被倚翠樓壓的厲害了。
也有凝香的粉絲悲痛哀傷，不過終究無濟于事。
就在軍士押走凝香她們沒多久，德貴一個人到倚翠樓來了。
“什麽！王公子要幫凝香贖身？”馮媽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麽，你不願意？”德貴居高臨下，一臉冷淡。
王翔在信裏告訴過他一定要表現的強勢和不在意，經過這麽久的鍛煉德貴早非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小掌櫃。
“願意，願意。”馮媽媽笑顔如花的連連點頭。“我就說王公子是個重情重義之人，爲了凝香姑娘甘願一擲十萬貫，簡直就是……”
“你不會以爲現在的凝香還值十萬貫吧。”德貴一臉嘲弄的笑道。
馮媽媽臉上的笑容一僵：“不知此話何意？”
裝傻？德貴冷笑道：“你莫不是以爲凝香患天花的事情無人知曉？長安城早就傳遍了。患了天花與死無異，我家少爺隻是不願凝香姑娘死的時候還帶着青樓女子的賤籍所以才讓我來幫凝香姑娘贖身，若是你還想着十萬貫，那凝香姑娘的賣身契你就自個兒留着吧，告辭了。”
說完德貴就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馮媽媽攔住德貴陪笑道：“您瞧我這記性，我都忘了凝香患天花這茬事了，還當是以前呢。”
德貴心中暗笑。忘了？押人的軍士前腳剛走後腳就忘了？
馮媽媽盯着德貴看了片刻試探道：“不知王公子願意出價多少幫凝香姑娘贖身呢？”
凝香患天花已成事實，馮媽媽隻想着能挽回一些損失就挽回一些。
德貴伸出一根手指。
“一萬貫？也太少了吧，起碼……”
德貴嗤笑道：“你做夢呢吧，一個将死之人也敢開口一萬貫。一千貫。”
“一千貫？不行，絕對不行，凝香可是我們倚翠樓最……”
德貴毫不留情的打斷道：“凝香如何那也是以前的事，現在她不過是一個被送到西水村等死的普通女子，若不是我們少爺一直鍾情凝香姑娘不願她死的時候帶着青樓女子的賤籍别說一千貫就是一百貫都不會有人願意出。你們倚翠樓現在剩下的姑娘有幾個值得一千貫？”
馮媽媽一陣愕然，凝香在的時候一千貫她還真沒放在眼裏。可是現在想想沒了凝香和曉雲她們一千貫對倚翠樓來說還真不少了，可是馮媽媽不甘心。
德貴看出馮媽媽眼裏的不甘心歎了一口氣說道：“再過幾日凝香的賣身契便成了廢紙，也就我家少爺心善念舊，這才想着讓凝香姑娘死後能有個自由身。這樣吧，凝香姑娘和曉雲姑娘他們情同姐妹，想必也不願她們死後還帶着賤籍，六……五千貫，把她們一并贖了，這是少爺給的最高價了。”
馮媽媽一聽德貴“不小心”說漏嘴也就知道王翔的底線了，六千貫，有一千貫想來是眼前這厮想要私吞的，胃口可真大，開口就想吞掉一千貫。
不過一千貫變成五千貫真的也不少了，況且德貴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再過幾日凝香她們的賣身契便成了廢紙，真到那個時候人都死了恐怕王公子再念舊也不會花錢買這沒用的賣身契了吧，就算現在買了日後多半也會後悔。
想到這裏馮媽媽雖然不爽德貴私吞一千貫贖身費，但是也不願跑了這樁買賣，隻好裝作沒有聽出德貴私吞，歎氣道：“王公子如此重情念舊我自然不會難爲王公子，五千貫便五千貫吧。”
五千貫換來了凝香，曉雲，青兒和小北四人的賣身契，小翠的賣身契也當做添頭一并交給了德貴，交接非常順利，馮媽媽雖然還對當初的十萬貫耿耿于懷，但是将死之人的賣身契能換來五千貫也算滿意了。
拉着凝香和曉雲她們幾人的木闆車出了長安城并沒有朝西水村的方向而去，而是朝王翔城外的莊子而去，牛痘雖然不會緻人死亡但是發作起來也是非常痛苦的，莊上早就安排了照顧她們的人。
辦完王翔吩咐的事情德貴自己也在莊上接種了牛痘，此時林川侯府的人已經全部接種了牛痘。
皇宮深處，李世民剛剛讓人給十個死囚接種了牛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