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已過，玄武門早就關閉多時，太極殿内卻依舊燈火通明，李世民高坐其上，神色不定。
長孫無忌等人均未離開皇宮，此刻全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面。
太極殿外面一片漆黑，就像殿内的氣氛一樣讓人感到壓抑，凝重。
李世民突然有些後悔沒有先讓死囚去試牛痘，萬一王翔和孫思邈出事……
剛剛皺起眉頭就看到聽到殿外傳來侍衛的呼聲。
“陛下！嘉遠侯和孫道長出事了！”
……
王翔也沒料到牛痘病毒發作起來居然如此兇猛，之前信誓旦旦的說牛痘不會緻命，現在他自己都有些懷疑了。
在徹底昏迷之前他隻有一個想法：尼瑪，這次坑大了……
好不容易逃過末世來到大唐，當了侯爺娶了嬌妻，好日子還沒享受多久就因爲自己作死枉送了性命，簡直就是最大的悲劇。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王翔再次恢複知覺的時候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壓在自己胸口，憋悶的難受。
動了動身子努力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驚喜無比的俏臉，眼角還殘留着淚水的痕迹。
“你醒啦！”
武順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王翔心裏莫名的一酸，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偏偏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最終隻顫聲說了一句：“你瘦了。”
半年了，回到長安甚至沒有來得及感受一番歸家的溫馨和親切，就差點面臨死亡，牛痘發作的那一刻他真的以爲自己快要死了。
“夫君餓了吧，我從登仙樓帶了吃的過來。”武順見王翔說話都虛弱連忙轉身取食盒。
武順這麽一說王翔還真感到餓的厲害，全身無力，開口問道：“我昏迷幾天了？”
“三天了。”
武順打開食盒，裏面的燕窩粥還散發着淡淡的熱氣，這種保溫食盒還是之前踏青的時候王翔教林嬸做的。
王翔張嘴喝了一口香甜溫熱的燕窩粥。突然想到什麽驚問道：“孫道長呢？”
“哈哈，難得你還記着貧道，貧道試過的有毒草藥不計其數，如此兇猛霸道的牛痘還是第一次遇到。”
王翔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松了一口氣。回頭一看，孫思邈正坐在不遠處拿着匕首研究上面的牛肉膿液，看樣子比自己精神多了。
“我也沒想到牛痘發作起來會這麽厲害。”王翔有些不好意思。
孫思邈笑了笑說道：“無妨，牛痘能讓人免于天花傳染你對天下百姓便是有大恩啊。”他昨天就醒過來了，此時看到王翔無恙頓時感到非常高興。如此看來牛痘确實不會置人于死地，若是再能證實傳染過牛痘的人不會被天花傳染那麽這絕對是無量的功德。
喝完一碗燕窩粥王翔總算恢複了一點力氣，拉過武順坐到自己旁邊溫言道：“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武順眼睛一紅：“那日來福帶了鞠依雅妹妹回府。”
聽武順一下子就提起這事王翔尴尬的撓了撓頭解釋道：“那個……其實……實在是這個……”
看着王翔局促不安的樣子武順破題一笑：“夫君就是這性子，聽來福說夫君也回長安了卻沒看到夫君回府我還道夫君是不好意思呢。”
王翔嘿嘿一笑：“這不是陛下急着要見我嘛，不過我可以發誓我對娘子的感情絕對沒有絲毫改變。”
溫順看着王翔舉手發誓一本正經的樣子撲哧一笑，柔聲道：“夫君對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侯府隻得夫君一個男丁，光耀門楣延續香火還得靠夫君，我也不是那種不明是非的妒婦，夫君能娶高昌公主也算是爲侯府争面。我怎麽會怪夫君呢。”
“還是娘子深明大義。”王翔立刻嬉皮笑臉的讨好道。
武順神色一黯道：“聽來福說夫君進宮面見陛下我便讓林嬸準備好飯菜等夫君回來，怎料過了酉時宮門都關了也不見夫君回來。”
“子時的時候宮裏突然快馬來人報信說是夫君……夫君快不行了。”
王翔溫柔的撫了撫武順額角的一縷細發：“所以你就跑來了是嗎。”他沒有說天花或者牛痘會傳染什麽的，武順既然來了就說明她根本不在乎，一切都不需要多言。
兩人靠在一起感受着片刻的溫馨，武順突然擡頭看着王翔泣聲道：“夫君，二囡她一個人在西水村我怕她，我怕她……”
王翔連忙安慰道：“放心好了，有晉王和太子在二囡沒事的，我和孫道長接種好了牛痘就準備動身去西水村幫他們醫治天花。”
武順雖然已經聽李二說過牛痘之事，還是不放心道：“夫君真的不怕天花傳染了？”
王翔哈哈一笑：“放心好了。我和孫道長都接種了牛痘自然不怕被天花傳染，不隻是我，回頭你們都要接種牛痘，否則萬一碰到天花病人可就危險了。”
武順順從的點了點頭。
王翔恢複的消息傳到太極殿的時候。李二和長孫無忌等人全都松了一口氣，緊繃的氣氛也一下子輕松了下來。
“孫道長和王子新都已無礙，看來牛痘雖然發作之時看起來頗爲兇險，但确實不會置人于死地。”長孫無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另一個大臣插嘴道：“隻是兩個人似乎還不能如此肯定吧？”
“是啊，臣也覺得就這樣便認爲所謂的牛痘不會置人于死地太過随意了，還是要多做觀察方爲妥當。”很多大臣紛紛附應。
就這樣他們去接種牛痘心裏肯定是萬分不願意的。
傳消息過來的軍士開口道：“嘉遠侯和孫道長說是牛痘已經接種好了。他們要前去西水村幫助那裏的百姓醫治天花。”
李二沉吟了片刻正準備讓軍士傳他們二人前來，站在下面的魏征先開口了：“陛下，既然嘉遠侯和孫道長接種了牛痘又心念西水村的百姓便讓他們直接前去西水村幫助那裏百姓吧。”
李二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魏征心中一動：看來他也對王子新說的牛痘心存疑慮。
“也罷，既然嘉遠侯和孫道長心念西水村的百姓便讓他們二人直接前往西水村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