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翔想了想解釋道:“這麽說吧,比如在我大唐廚師是一種職業,大夫是一種職業,便是朝中的官員也是一種職業。”
“廚師竟然和朝中官員同爲一種職業,這種說法倒是新奇,王公子怎會有這種想法。”凝香對王翔的話有些驚訝。
“我也是從一本書裏面看到關于一個東方國家的介紹,在那裏都是如此,職業不分貴賤。”
凝香眼睛一亮,說道:“好一個職業不分貴賤,不知小女子算是什麽職業呢?”
王翔聞言頓時一汗,心道:在那裏你的職業叫……雞。不過看着凝香充滿期待的眼神他實在是開不了口。
“咳,在那個東方國家凝香小姐的職業便是我之前所說的明星,不過又有少許不同之處。”
“哦?有何不同之處?”凝香似乎對王翔提到的明星很感興趣,她隻是一介風塵女子,而王翔所說的明星卻是一種可與朝廷官員相提并論的職業,這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異樣感覺。
就連小丫,小翠和李晦明都對王翔提到的明星頗感好奇,他隻好把前世的明星拿出來講解一番。
“年輕貌美,能歌善舞,多才多藝,還要心思玲珑,世上竟有如此完美之人嗎?”凝香聽後感慨道:“這年輕貌美還好說,天下之大尋倒也不難尋得,隻是還要能歌善舞,多才多藝就十分不易了,更不用說心思玲珑。”
王翔笑了笑說道:“談不上完美,隻不過明星本來就是把最美好的一面呈現給大家看,能歌善舞,多才多藝也不算難,經過訓練都是可以達到的,至于心思玲珑,混迹久了自然而然就有了。”
聽王翔說的輕描淡寫,凝香苦笑着搖了搖頭,能夠成爲倚翠樓的頭牌清官人她暗下花了多少心血,費了多少功夫,哪是簡單的訓練二字就能達到的。
“王公子生在侯府怕是不知我們這些風塵女子的艱辛,你方才所說的那些明星一場演唱會就要唱數十首歌曲,你可知我在倚翠樓的很多姐妹爲了求得一首詞曲有多困難嗎,前些日子曉雲妹妹爲了求一首新的詞曲讓林公子在她那裏免費夜宿了數日就連一應酒菜花銷都是曉雲妹妹用自己的私房錢補上的。”
王翔一時訝然,他沒想到寫歌作曲在唐朝這麽吃香。
那個林公子也太無恥了吧,竟然用一首破詞就在倚翠樓免費夜宿數日,還好酒好菜的供應着,那我記得後世幾百上千首流行歌豈不是可以夜夜免費睡在倚翠樓了,說的我都想去無恥一把了。
看到王翔驚訝的樣子凝香掩嘴一笑說道:“難道王公子以爲誰都可以跟你一樣七步成詩呀,今日洛陽四大才子都在你面前落了下風,不需幾日公子的大名就要傳遍長安城了,到時候想要跟公子求一首詞曲的姐妹怕是也要從長安城排到洛陽去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公子幫我做首詞曲呢?”
王翔剛想婉拒就聽凝香楚楚可憐道:“倘若公子瞧不上我們這樣的風塵女子就當我沒有說過吧。”
這妞真厲害,這麽一來王翔還真不好意思拒絕她,隻好說道:“作首歌倒是不難,隻不過我作的歌與你平日唱的詞曲有些不同。”
凝香喜道:“無妨,我給公子磨墨。”新的詞曲當然更好。
王翔擺了擺手道:“不用,我還是唱出來給你聽吧。”王翔的毛筆字那是無法見人的,再說這歌詞寫下來,曲子還不是一樣要唱出來才知道。
凝香聽到王翔說要唱出來更加有些驚訝,她們平時唱的詞曲其實都是老曲填新詞,聽王翔的意思竟是連曲也是新的,頓時驚喜無比,新曲可比新詞難得多了,當下提筆端坐擺出一副認真聽曲的模樣。
被一個大美女這樣看着王翔還有些不習慣,幹咳兩嗓子才緩緩唱道:“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
《白狐》算是流行歌曲裏面古風最強的一首歌,不管是内容還是曲風都無比适合凝香這樣的女子,所以王翔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首經典的歌。
說實話王翔唱歌的天賦确實不怎麽樣,一首歌唱下來有好幾處跑調,等他唱完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說點什麽卻看到凝香雙目噙淚緩緩起身。
王翔正在好奇她要做什麽,一陣凄婉的歌聲突然響起,正是他剛剛唱的那首《白虎》,隻不過從凝香口中唱出完全是另外一種感受。
如泣如訴,伴随着悲涼凄婉的歌聲凝香的身體也緩緩舞動,那柔弱的身姿仿佛化身歌中的白狐,令人癡迷惹人憐惜。
船艙内的人全都看的如癡如醉。
一舞作罷,餘音袅袅,王翔發現自己居然迷上了那隻白狐,那個化身白狐的身影。
直到凝香将整首歌寫下來王翔才回過神,心裏暗道:這妞不得了啊,恐怕後世的國際巨星都沒有她這麽厲害的煽動力,老子差一點就可恥的哭了,想當初面對所謂的世紀催淚大片我都沒流一滴眼淚,現在眼角卻有些濕潤。
小丫和小翠更是不濟,倆丫頭抱頭痛哭,看樣子比歌裏的白狐還要凄慘。
“李兄,李兄。”王翔見李晦明雙拳緊握,滿臉潮紅,雙目怒睜有些擔心的推了推他。
沒想這貨頓時淚如雨下一躍而起,大聲道:“凝香姑娘,我要替你贖身!”
啥?這貨不是腦子壞了吧,聽首歌而已不用這麽認真吧。
“李公子言重了。”凝香也沒想到李晦明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
“便是被我爹打死我也要替你贖身!”
這貨還沒完沒了了,你爹堂堂河間王,雖然你小子不學無術也不是長子,不求你娶個世家小姐,但是你要敢把一個青樓女子往家裏帶你爹不打斷你的腿就怪了。再說人家凝香是倚翠樓的頭牌清官人,倚翠樓是長安城最大的青樓,贖身的錢你出得起嗎。
王翔好奇的問了一句:“不知凝香姑娘想要贖身的話需要多少銀子?”
凝香倒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以她在長安城的名氣倚翠樓根本不會輕易放她離開,而且平日裏那些纨绔子弟可以爲她一擲千金但是真想幫她贖身的還真沒有,誰都知道在她身上花的錢越多,那麽贖身的錢便會十倍百倍的提高,想到這裏凝香心裏騰起一陣悲涼。
一旁的小翠擦了擦哭的紅腫的眼睛說道:“恐怕沒有五萬兩銀子他們都不會放小姐走的,上次聽姐姐們談起曉雲姐姐的贖身費都要兩萬兩銀子。”
五萬兩!
聽到這個數字王翔和李晦明都被吓到了,要知道買一個普通的丫鬟才二兩銀子,就是好一點丫鬟的也不過五兩銀子就能買到,五萬兩可以買一萬個上等丫鬟。
在長安城像李晦明這樣的纨绔子弟一年的用錢也不過一千兩銀子左右,這還是因爲他是河間王的兒子,倘若隻是一般的纨绔一年也就數百兩的花銷,想要幫凝香贖身就算勒緊褲腰帶也要攢個幾十年,所以幫凝香贖身這樣的話也就隻有腦子燒壞的李晦明才說得出來,他也隻是被凝香唱的《白狐》影響了情緒,事後這貨定然不會那麽想的。
看到凝香嘴角的苦澀王翔倒是真的有些同情她了,風華絕代又如何,依舊是身不由己,待到年老色衰隻怕結局更加悲涼。
不忍看到她絕望的樣子王翔開口道:“倘若有機會我會幫你贖身的。”
其實以凝香在長安城的名氣别說五萬兩,就是十萬兩也是值得的,隻要想想後世明星的圈錢能力就知道了,隻要好好包裝宣傳一下害怕賺不回五萬兩銀子嗎。
王翔雖然語氣平淡,但是不知爲何凝香有一瞬間感覺他說的是真的,不過随即又苦笑着搖了搖頭輕聲道:“公子嘗嘗我親手泡的茶。”
……
金光湖上一艘不起眼的小船上,王翔吃熱湯面的時候撞見的中年人饒有興趣的看着面前的兩首詩,一首是王翔作的詠梅詩,還有一首就是那首邊塞詩。
“原來他就是王子新,年紀輕輕能作出這兩首詩确實有些才華,上次尉遲帶進宮的土豆還在司農監的倉庫裏面放着,整個司農監竟無一人識得那是何物,朕與他們說此物畝産可達八石他們死活都是不信,如果朕告訴他們可以畝産二十石,他們說不定又要上奏勸谏朕勿信謠言了。”
一旁的年輕婦人笑道:“二郎既然相見一見那個王子新不妨讓侯将軍去将他請來,那祥瑞既是他發現的想必知道的也多一些。”
“也罷,那祥瑞交給司農監的那群人我還真有些不太放心。”中年人點了點頭問身後的大漢:“那王子新現在何處?”
大漢恭敬道:“詩會結束後他被一青樓女子請到湖心的畫舫去了,還有河間王的二公子也一起去了。”
“青樓女子?”中年人訝然,“你去将他請來,不要透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