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爹爹還在靈堂裏啊…”,仇青歌啜泣着說道。
“你放心,等到查抄完,我和你…一起去安葬你爹爹…”,彭嶽雖是這樣說,卻不知道仇鸾到時候還能不能有個全屍,也不知道那時候仇青歌看到她爹爹的屍首,到底是何感想…
“那好,那…謝謝你了…”
“嗯…”,彭嶽頓了頓,眼神有些躲避地看向了仇青歌,“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我…我不知道…”,仇青歌還是一樣的回答,“等到過了這陣子再說吧…”
彭嶽聽了仇青歌這個莫若兩可的回答,心裏卻是歡喜異常,幸好她沒有把話說死,“那你這些日子…先在這住下吧,等到過了這陣子…咱們再說…”
“我…”,仇青歌怔怔地看着彭嶽,複而低下頭去,“還是算了吧,我在這裏…也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你看,我這宅子大得很,難道還沒有你住的地方麽?”
“不是這個,隻是…你的兩位夫人看見我在這,心裏肯定會不高興的…”
“額…”,彭嶽聽仇青歌這麽一說,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妥了,不過一想到仇青歌現在的處境,他便心一橫,沖仇青歌說道,“沒有關系的,你不用考慮她們,她們…也不會太在意的…”
仇青歌看看彭嶽,勉強沖他笑了笑,心裏卻總覺得有些苦澀。
“再說你現在也沒有什麽地方可去了啊…仇府已經被封了,家産也被查抄了,絕大多數的人也都…你說你現在孤身一人,什麽也沒有,能去哪裏啊?”
“我…”,仇青歌張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啊,自己現在還能去哪裏啊,“我也不知道,可是…可總歸有地方去的…”
“哎呀,你現在就不要和我倔啦,你能去哪裏啊!”,彭嶽見仇青歌一副“不屈服”的樣子,心下也有些惱了,“你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哪都不許去…”
仇青歌被彭嶽這樣一叫嚷,一時竟呆在了哪裏。她本就是性子倔強之人,所以彭嶽越是讓她怎樣,她就偏不肯屈服,但現在情境凄苦,加上彭嶽也一反常态地态度強硬起來,仇青歌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呆愣了片刻,仇青歌突然嘴角一撇,用手環住雙膝,埋頭痛哭起來,“嗚嗚…你…你欺負我…欺負我…嗚嗚…”
彭嶽剛才見仇青歌沉默,還以爲她在心裏思考甚至是同意了,卻沒想到她竟會這個樣子,一時也不禁慌了,“你…你不要哭啊…”
“你就是…就是欺負人…”,仇青歌沒有擡頭,仍在那裏兀自啜泣着,“你以爲…以爲我不想留下來嗎?可是我留下來…到底算個什麽啊…”
仇青歌這麽一問,彭嶽也是呆了。是啊,自己一直在想怎麽把仇青歌留下來,卻沒想過讓她以什麽身份留下來。她現在不同于多年前,而是一個孀居的婦人,身份真的是…尴尬得很啊…
仇青歌哭了一會兒,卻見彭嶽一直沉默,心下更加難過起來,“你就放我走吧,我在這裏…呆不下去的,而且…對你也不好…”
“别…你别走…”,彭嶽下意識地喊了出來,他籲口氣,看了看仇青歌,“還記得在西北時,我和你說的話麽?如果我們能夠逃出去,以後由我來照顧你…老天垂憐,讓我們得以逃出生天,可是…現在令尊不在了,那麽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
“我…”,仇青歌啜泣兩聲,輕輕搖了搖頭,“我嫁過人的…”
“沒關系,我不在乎!”,彭嶽堅定地說道,“再說他不是死了嘛,我…我也沒什麽道德枷鎖,但是如果讓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我心裏反而會難受,會不安…”
“我在乎,可是我在乎…”,仇青歌說着,眼淚便又流了下來,“我現在…沒法子跟着你的…”
“你…你不要想那麽多…我來照顧你怎麽了?我都不在乎,你又在乎什麽呢?”
“你…”,仇青歌看着彭嶽,嘴角卻有些哆嗦,“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的我很可憐?你還能…還能要我,便是我三生有幸了,我便拒絕不得了,是麽?”
“沒,我沒有這個意思…”,彭嶽聽了連連擺手,語氣也軟了下來,“我隻是…隻是覺得你一個人生活很不容易,想要照顧你…”
“那麽就是可憐我?是麽?彭大人?”
“我…”,彭嶽看着嚴夢筠,突然怔怔得說不出話來了,因爲他發現,自己潛意識中的想法,确實是如仇青歌所言,其實這種想法無可厚非,但在倔強的仇青歌看來,便是難以忍受的了。
“你…被我不幸言中了是麽?”,仇青歌嘴唇哆嗦着,很不期望從彭嶽那裏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彭嶽垂下頭去,仍是一陣沉默。
仇青歌舒口氣,同樣低下頭去,“那你還是讓我走吧…”,仇青歌說着,便起身作勢要離開床榻。
“别,你别走…”,彭嶽見狀,也沒有多想,連忙一把将仇青歌按在了床上,“你自己一個人去哪裏啊?”
“你不要管…放開我…”,仇青歌撅着小嘴,仍在那裏不安地扭動着身子。
“你别倔啦!”,彭嶽一把抱住仇青歌,“好,我告訴你,因爲我還愛着你,所以看不得你受委屈,這個理由夠嗎?”
“你…我…”,仇青歌果然停止了反抗,就那樣老老實實地被彭嶽抱住了,“可是…可是我嫁過人了啊!”
“我和你說了,我不在乎!”,彭嶽緊緊環住仇青歌,一點也沒有松開,“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但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這是我欠你的債,我現在一定要還上!”
聽到彭嶽的話,仇青歌好像被觸到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隻見她反手抱住彭嶽,再也抑制不住地痛哭起來,“彭大哥,我…嗚嗚…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