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二人現在本來就擔驚受怕的,所以都想快點恢複力氣,以便逃到林子裏再做計較,因此彭嶽也顧不得傷口還在往外滲血,隻想讓仇青歌好好歇一歇,從而使二人快點逃到林子裏去。
大約歇了一個時辰,兩個人也不怎麽敢說話,雖然力氣沒有恢複多少,但也不敢再耽擱了。于是彭嶽讓仇青歌到馬匹身上取了些清水,便由仇青歌攙扶着,向林子中走去。
由于他們所處的地方,本來就離樹林非常近,幾乎就是近在眼前,所以雖然兩個人走得慢,但沒一會兒的功夫,兩個人就鑽進了小樹林。
可是由于彭嶽實在傷得太重,剛才也是在強撐着,所以一到小樹林,彭嶽便癱軟在了地上。
“彭大哥…彭大哥…”,仇青歌本來就沒恢複多少力氣,加上剛才又攙扶着彭嶽前行,因此此刻也是沒什麽力氣了,便随着彭嶽癱坐在了地上。兩個人就這樣,由仇青歌靠在樹上,彭嶽靠在仇青歌身上,再次歇了一陣。
“青歌,咱們…還得往裏面走走,這裏…還是太危險…”,彭嶽讓仇青歌喂了兩口清水,終于又恢複了些力氣。
“那好,我扶着你…咱們再往裏面走走…”,仇青歌将彭嶽靠在樹上,自己又有些搖晃地站起身來。
“不用…你不要扶我,趕緊省些力氣,而且…我站起來也頭暈,我爬着走就好…”,彭嶽微喘着說道。
“你不要這樣了!自己爬着走不是更費力氣!”,仇青歌此時也有些微微着惱,他知道彭嶽是爲了自己好,想讓自己多省些力氣,估計現在彭嶽都有對自己放棄的想法了…
“我…”,彭嶽擡頭看看仇青歌,複又低了下去,隻是沉默不語,忽得又流下淚來,“我不成啦,我就是個累贅…你帶着我,隻會拖累你,我不想…不想…”
“好啦,你不要說啦…”,仇青歌聽彭嶽這樣一說,自己也流下淚來,“我說過,我一定會帶着你一起走的,如果你不肯走,那我就和你一起死在這,如果…如果你半路遭遇不測,那我也不活啦!”
“走吧,到前面去,我先給你把傷口包紮了…”,仇青歌擦擦眼淚,複又扶起彭嶽,向林子深處走去。
“我…對不起…”
“好啦,隻要你聽我的話,不惹我的眼淚,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啦…”
等到仇青歌扶着彭嶽,又往林子裏走了一段後,二人終于放心地坐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們也覺得應該安全了,畢竟剛才那慘烈的戰場,看起來也不像有人活着,鞑子也不會再爲了幾個人而追過來了。
歇了一陣後,仇青歌開始幫彭嶽包紮傷口。幸虧二人中的都是一些刀傷,而且沒有傷到緊要位置,因此隻是血流得多一些,并沒有什麽大礙。
但現在可沒有條件清理傷口什麽的,所以隻能擠一擠傷口附近的濃血,便簡單包紮了,饒是如此,彭嶽也幾次痛得暈了過去。因爲他身上的刀傷實在太多,而且有幾個傷口還不淺,加上混亂中還被狠狠踢了幾腳,因此也算是外傷内傷全部齊全了。
當然,包紮的布也是一個難題,仇青歌無奈之下,隻得把自己的貼身小衣全部撕碎了,用作給彭嶽包紮傷口,因爲外套實在是髒得不成樣子了。
二人本來就是情深義重,經過此番大難,更可謂是心心相印,因此也就再無避諱。當然,彭嶽送給自己的那條手帕,仇青歌還是沒有舍得用。照她的說法是:反正手帕那麽小,包紮傷口也不頂用,就不浪費啦!
過了好一陣子,仇青歌才幫彭嶽包紮完畢,而她自己也是累得滿頭大汗。不過她還沒有辦法歇着,因爲她還要幫自己包紮傷口。
“要不然我幫你吧,你自己…不方便的…”,彭嶽靠在樹幹上,看着仇青歌說道。
“你把自己照顧好就得啦!”,仇青歌笑了兩聲,複又沖彭嶽做了個鬼臉,“你是不服氣還是怎地?”
“好了,我服了,女俠饒命…”,彭嶽呵呵笑道。
本是一句玩笑話,可二人聽後,卻是微覺尴尬,均頗有默契地低下了頭。
原來二人想起了當初定情時的情景,記得那時候二人到京城郊邊的後山遊玩,由于路程較遠,二人都走得非常累了。
彭嶽出言取笑仇青歌,仇青歌卻說自己會功夫,能打好幾個彭嶽,并且還要給彭嶽演示一番,結果彭嶽忙向眼前的“女俠”讨饒…
就是那次,兩個人有了第一次的擁抱,有了第一次的情話,有了第一次的依戀,可後來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兩人的意料。
種種誤會與矛盾,最終導緻二人分手,并且各自成立了家庭,卻也都遭受了不同的變故與傷心。
如今再見,已不是當年那段青蔥歲月,二人也不再是當年模樣,可剛才仇青歌的那副小女兒情态,卻和當年十幾歲的她别無二緻。
也許緣分就是如此,雖然過了那麽長時間,可二人又兜兜轉轉地再次走到了一起,共同經曆了這絕大多數情侶,都不曾經曆過的事情。
他們很慶幸,又找回了當年的那種感覺,一如既往的甜蜜,而且随着歲月的發酵,又添了些不一樣的味道。
這次的遭遇,會不會爲兩個人的關系,帶來一個改變的契機?兩個人心裏都盼望着,卻又都不好意思說出來,隻是深深地埋藏在心裏,小心翼翼地保護着現在這份微妙感情的發展。
是不是出了這片林子,回到了衆人的生活與世界,就沒有辦法像現在一樣了?二人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可他們又都不願去多想。如果真是如此,那麽就請求老天,讓我們能夠在這裏,多停留一些時間吧…
“喂,你…你老是看着我幹什麽?”,仇青歌擡起頭,見彭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禁有些臉紅。
“我看你好看呗…”,彭嶽說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你…就不給你看!”,仇青歌輕啐一口,微微側了側身子,“你轉過身子去,我要包紮傷口了…”
彭嶽聽了仇青歌的話,不覺有些好笑,心想剛才給自己包紮傷口時,她對着自己脫小衣,撕碎布的,都不覺有異,怎麽現在反倒要讓自己背過身去了…
“你…等一下…”,仇青歌見彭嶽真要轉過身去,又把他給叫住了,“我後面傷着了,自己看不見,你…你幫我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