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銑聽了彭嶽的話,不禁有些納悶。明明自己是想要去彭嶽的營帳中議事的,這都快走到營帳門口了,怎麽又把自己給拉到别處去了?
不過現在曾銑倒沒心情計較這個,便随着彭嶽走到了自己的營帳。
“彭大人,我是想找你商議出兵蘭縣之事…”
“原來是這件事,我也正想和曾大人商量一下呢…”,彭嶽邊說邊拉着曾銑進入了曾銑的營帳,那顆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彭大人,兵貴神速,我決定今日就派李将軍趕往蘭縣…”,曾銑看着彭嶽,說話的語速也不自覺地快了起來,“彭大人你就鎮守此處,而我率領一大對人馬繞到馬梁山後方,對其形成合圍之勢,也便于我們相互策應,你看如何?”
“可是鞑子已經撤掉一部分兵力了…”,彭嶽有些疑惑地說道,“就像曾大人你以前猜測的一樣,馬梁山的許多鞑子兵都離開大營前往周圍,我怕如果不先解決掉他們,就無法拔掉馬梁山大營。”
“這個問題我仔細考慮過了,我們萬不可因噎廢食…”,曾銑指着他營帳中那副地圖說道,“他們将兵力分散到四周,那麽我們也将兵力分散到四周,畢竟我們現在人數上是占優勢的。我們分散出去的兵力就主要對付外圍的鞑子兵,而我們前後安紮的這兩個營帳就集中攻取馬梁山大營。誠如你所說,你要拿下了馬梁山大營,外面那些散兵遊勇就不足爲慮!”
“如此也好,估計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彭嶽看着眼前這副地圖,“畢竟戰事不能拖得太久,我們一定要盡快解決,不能再拖了…”
“對了,曾大人…”,彭嶽好像想起了什麽,突然拉住了曾銑,“不如讓李将軍留在此處,由我率軍前往蘭縣。”
原來彭嶽想到仇青歌在這軍營之中,時間久了自然是瞞不過曾銑等人。不如由自己率軍前往蘭縣,這樣一來,仇青歌在軍營中跟着自己的事,曾銑等人便發現不了了。
“此事萬萬不可!彭大人,我已經和你說過了,在那裏伏軍很危險。”,曾銑一臉焦急,“首先,河套境内的鞑子何時集中經由蘭縣逃竄,我們不得而知。其次,鞑子如果向此處增援,你在那裏能否攔截的住,更是一個大問題,我們也不知道他們何時增援,要增援多少人…”
彭嶽聽着曾銑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埋伏在蘭縣的危險之處,心裏不禁有些煩躁,“曾大人,既然是行軍作戰,哪裏是絕對安全,哪裏又是絕對危險。就算是蘭縣相對危險一些,我就不能前去,而要派李将軍去?我是來這裏作戰報國的,而不是來這裏逃命苟活的!”
曾銑聽彭嶽把話說得那麽重,連忙語氣和緩地解釋道:“彭大人,你非武将,所以你去那裏我才擔心,畢竟我不可能派太多兵力過去…”
“曾大人的意思是我需要很多人的保護,才能作戰?那我豈不是個累贅,幹脆不要作戰,直接趕回大同好了…”,彭嶽冷笑道,“曾大人,我記得你也是文人出身吧,難道這行軍打仗的事,就隻有武将才做的來嗎?”
曾銑聽彭嶽那麽一說,也不好解釋,急得額頭上竟滲出了些汗珠,“彭大人,我隻是怕你有所閃失。你是國家棟梁,倘若在這裏出了意外,我可是擔不起…”
彭嶽聽曾銑這樣說,也不好再強硬語氣,隻是慢慢解釋了起來,“曾大人,我這樣建議,也是經過了充分的考慮…”
“曾大人,我确實不是武将,所以并不善于攻營拔寨。而留在這裏作戰,大部分靠的是強攻,這點我比不上李将軍,李将軍勇猛異常,由他來鎮守這裏,是再好不過的…”
曾銑聽彭嶽那麽一說,确實覺得有些道理,但是心裏還是不太願意。
“還有,李将軍雖然勇猛,但是謀略不足。而在蘭縣那裏埋伏的事,我卻擔心李将軍會做不好,難道你就對李将軍那麽放心?”
彭嶽幾句話,一下子說到了曾銑的心坎裏。他确實一直對李德全有勇無謀的事心存憂慮,讓李德全去蘭縣那裏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的事。如今彭嶽又将這點提出來,曾銑内心自然又有些動搖了。
“總之,讓我留在這裏,我是沒有把握的。但是如果讓我率軍前往蘭縣,我的把握還大一些。至于李将軍怎麽安排…”,彭嶽頗有深意地盯着曾銑,“曾大人,還需你細細思量啊…”
“彭大人,對于率軍在蘭縣埋伏的事,你真的很有把握嗎?”,曾銑猶豫着問道。
彭嶽一聽,顯然是曾銑對自己說的話聽進去了,于是笑着說道:“曾大人,我們相處的時間也是不短了,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信任嗎?”
“彭大人言重了…”,曾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自然是對彭大人之才之智深感佩服,如果彭大人真的願意,那就由彭大人率軍前往蘭縣吧。不過…我真的不可能撥太多人馬給你…”
“沒關系,五千人馬足矣。”,彭嶽淡定地說道。
“彭大人,你開玩笑呢,五千人馬怎麽可能夠。”,曾銑無奈地苦笑道,“我準備給你撥一萬人馬。”
“啊?蘭縣城小,恐怕容不下那麽多人馬…”,彭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而且這裏人馬也不多了,還是别給我撥那麽多人馬了吧…”
“況且鞑子已經在河套折損了太多兵馬,雖然他們知道河套重要,但是也不會把身家性命全壓在上面,所以我覺得他們也不會往這裏再派多少人馬了…”,彭嶽低聲解釋着。
“唔,你說的也對…”,曾銑舒了口氣,“那就給你派七千兵馬吧…”
“嗯,那就如此吧,我看差不多…”,彭嶽呵呵笑道。
“但是,彭大人,這裏可是沒有火炮可用了,我們帶來的火炮炮彈基本上全都用光了…”
“啊?我不是說了省着點用嗎…”,彭嶽輕歎一聲,“沒有就沒有了吧,也隻能這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