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應該見一面的。”,彭嶽夾了口菜,“當初在京城,有幸和令媛得晤幾面,相談甚歡。隻可惜我成婚後不久,令媛也離開了京城,原來是到此成婚了,這一晃,都那麽長時間了…”
彭嶽也看出了仇鸾的想法,洞穿了他那點歪心思,于是便有意傳達出自己和他女兒并不熟的訊息。
“原來如此,是要見一面的…”,仇鸾笑得有些僵,他也聽出了彭嶽話語中的意思,不免又有些失望。
接下來,彭嶽又和仇鸾叙了些閑話,便轉而和其他将領聊天熟悉了起來。本來他還想多問一些關于仇青歌的訊息的,隻不過他真的沒有勇氣再問了,有時候自己就是那麽懦弱,就是那麽愛逃避…
雖然宴席因爲仇鸾中途的到來,而使得氣氛稍顯尴尬,但彭嶽對仇鸾的熱情也很快打破了僵局,加上衆将平日難得一聚,今日宴席便是一片觥籌交錯,把酒言歡之景,過了許久,人才陸陸續續地散了。
曾銑命人收拾了殘局,便親自陪着彭嶽,一同走向了爲他準備好的客寝。
“曾大人,您的兩位兒子很是可愛啊。”,彭嶽見曾銑又是沉默起來,便自己率先打開了話匣子,而對于曾銑這種人,誇獎他的兩個小兒子,他肯定會很高興的。
“是啊,不瞞大人說,我對這兩個幼子…是非常疼愛啊…”,果然,曾銑說起他們,目光中便流露出一股憐愛之情。
“我看那王環也是個忠義之士,大人應該多加提拔。”,彭嶽意味深長地說道。
“嗯,王環确實忠勇,不過他戰功不多,我也不能随便擢升,還是要讓他多加鍛煉…”,曾銑說的倒是實話,雖然自己确實喜愛王環,但是自己治軍嚴明,所以不會随便任用。
彭嶽聽了也不禁欽佩,這一路上,彭嶽也看得出,曾銑治軍确實有一套。守備的士兵個個精神抖擻,即使今日大宴,曾銑也同樣沒有放松警惕,明哨暗哨布置得更加仔細。
“彭大人…”,曾銑看着彭嶽,似乎有些猶豫,“你似乎對仇鸾…很有好感?”
“哈哈…”,彭嶽見曾銑這個樣子,不禁大笑起來。
此時他才明白,曾銑自宴席後期就神色不悅,這一路上也是寡言少語,原來是因爲自己對仇鸾的态度。
“大人何故發笑?”,曾銑更加不解了。
“沒有沒有…我隻是想說,我對仇鸾并無好感。此人的人品…我是清楚的…”,彭嶽笑着看看曾銑,“這種人,我也看不起他。”
曾銑對仇鸾的厭惡,彭嶽看得分明,因此對于曾銑,他也就不再有所避諱了。
“那大人今日爲何對那仇鸾…”,曾銑想了想,忽而意識到了什麽,便也不再往下說了。
“曾大人不要誤會,我隻是與仇鸾之女是舊相識,許久不見,想問一下近況…曾大人切莫誤會。”,彭嶽也不想對此事隐瞞,他知道,這種事越是隐瞞,越要引起他人的猜疑和遐想,還不如大大方方地說了。
“原來如此,我說大人也不像是和仇鸾…”,曾銑看了彭嶽一眼,尴尬地笑笑,不再說了。
“唉,我任山西巡撫時,也聽說過仇鸾之女的事,确實是…有些可憐…”,曾銑說到此處,不禁輕歎一聲。
“嗯?此話怎講?”,彭嶽聽曾銑這樣說,心裏咯噔一下。
“聽說仇鸾之女,當時并不願意嫁給梁震之子梁鵬,可是畢竟是女兒家,自己做不了主,加上自己确實都過了出嫁的年紀,便嫁了過來。她和梁鵬在一起一年有餘,也沒有子嗣,後來梁鵬又續娶,加上梁鵬此人好飲酒,脾氣又是出了名的暴躁,想他們婚後生活…也是一團糟…”
“後來梁氏父子戰死,梁家失勢,仇鸾的女兒随着輾轉多地,想也是吃了不少苦。後來雖然被仇鸾接了回去,不過,亡夫之妻,年齡也不小了,怕是…一輩子也就這樣啦…”,曾銑絮絮叨叨地說着,“仇鸾做了那麽多惡,沒想到惡果全到了自己女兒身上,唉,聽說她女兒,可不似他的爲人啊…”
彭嶽鼻子酸酸的,差點哭出聲來,幸虧是在黑夜之中,曾銑才沒有注意到彭嶽臉上那清晰的淚水。
這世上終有些愛情,失了開局,殘了結尾。可謂是造化弄人啊,明明相愛,卻要經受這樣的折磨,到頭來才發現,每一個人活得,都是如此辛苦。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