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已經被掀開了蓋頭的顧婉兒看着彭嶽,竟一時激動地說不出别的話來。
“還叫大人?是不是該改口了?”,彭嶽放下手中的喜秤,笑着說道。
“嗯…老…老爺…”,顧婉兒羞紅着臉,還有些不太習慣。
“啊…”,彭嶽幹笑一聲:老爺就老爺吧,要是讓她叫自己别的過于親熱的稱呼,估計顧婉兒也覺得别扭,當然,嚴夢筠聽了,心裏肯定也不舒服。
其實,爲了照顧嚴夢筠的感受,這場婚禮,彭嶽一點也沒有逾距。他是從側門接進來的顧婉兒,也沒有宴請過多賓客,可以說這個婚禮實在是過于簡陋,也可以說是“小而溫馨”吧。
顧婉兒也沒有理想中的鳳披霞冠,隻是穿着一件自己專門爲她訂做的粉紅色的喜袍,饒是這樣,也把顧婉兒高興得夠嗆。
“婉兒,這個婚禮…确實簡陋了些,可你放心,你進了彭家的門,我自是不會讓你受委屈…”,彭嶽看着自己的這個水靈靈、俏生生的小媳婦兒,一時間憐意頓生。
“老爺,奴家現在高興得緊,奴家感覺…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顧婉兒撫着自己的胸口,斜靠在彭嶽懷中,連眼眸裏都帶着笑意。
“你高興我便高興,隻願你以後能夠一直這樣開心…”,彭嶽握着顧婉兒柔軟的小手,一時也有些心神激蕩,“婉兒,以後你在這府中,不必以妾室的身份自持,我和夢筠都會以平妻之禮待你,你要記住,你同樣是我的妻子…”
其實彭嶽這樣說。倒不是因爲他對顧婉兒有着多麽深沉、以緻無以複加的愛,而是本着一種既然把人家娶進了門,就要對人家負責,好好待人家的想法。
他實在看不慣古代那套妻妾制度。妻和妾雖然都是男人的配偶,但妾的地位卻很卑微,權利也受到限制。妾不能參加宗族的祭祀,妾的親屬也不能列入丈夫家的姻親之内,就連自己生的子女還要認正室妻子爲“嫡母”。而生母隻能叫“庶母”,甚至自己的子女隻能叫自己“姨娘”。
而大多數男人也隻把妾看作是洩欲的、生兒育女的工具,丈夫和正室妻子都可以對妾随意打罵或處置,這在彭嶽看來簡直是喪盡天良,所以他決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女人身上。
“老爺,有您這句話…奴家便覺得足夠了…”,顧婉兒聽了彭嶽的話,一顆放心歡喜得不能自已,同時暗暗慶幸自己沒有看錯人、嫁錯人。
“老爺,今日奴家向夫人奉茶時。發現夫人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她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待奴家好和氣啊…”,顧婉兒好像想起了什麽,興奮地和彭嶽說起了這件事。
原來今日顧婉兒作爲一個過門的妾,依例要向身爲正室夫人的嚴夢筠敬茶。本來她一直覺得嚴夢筠是官宦之女,而且嚴世藩的惡名她可是聽過的,所以在她的印象裏,嚴夢筠應該是一個很不好相處的、長相不怎麽樣的女人,可今日一見。竟與自己所想的大爲迥異。
首先,嚴夢筠的外貌就驚豔到顧婉兒了,她沒想到嚴世藩那副醜醜的樣子,竟然有這麽漂亮的一個妹妹。尤其是嚴夢筠考慮到場合也較爲莊重。因此打扮得益,自有一種高貴典雅,端莊秀麗的氣質。
而且嚴夢筠也很懂事,她知道顧婉兒和彭嶽認識得早,還以爲他倆情誼頗深,因爲她把彭嶽之前“種種怪像”的原因都安到了顧婉兒頭上。雖然她心裏也有些小小的嫉妒。但還是以大局爲重,沒有表現出來,畢竟這個顧婉兒确實是長得很漂亮。而且這個小妮子雖然出身歡場,但身上看不出一點風塵氣,由不得不讓人喜歡,因此嚴夢筠那點輕視之意便也慢慢消融了。
不僅如此,她在言語上也對顧婉兒頗爲禮遇,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既沒有爲難她,也沒有端架子,頗顯大婦風範,連看顧婉兒的表情都是笑呵呵的,因此連有些惴惴不安的顧婉兒,都顯得自然起來,心裏歡喜,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也高興。
“那當然啦,你放心,夢筠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她以後絕不會難爲你。而且你們兩人之間和和氣氣的,我心裏頭也高興啊,哈哈…”,彭嶽笑着說道,心裏也确實對嚴夢筠今天的表現很滿意。
其實彭嶽今天本來還有些擔心呢,雖說兩人都是性格溫順之人,應該很好相處。但嚴夢筠畢竟是一個從小接受“封建糟粕思想教育”的大家閨秀,因此彭嶽估計,那種妻妾等級的觀念沒準在她腦中也是根深蒂固。況且嚴夢筠也是一個女人,在這件事上她會不會甘願讓步?彭嶽可真是不得而知。
而顧婉兒又是這麽一個逆來順受、略顯膽小的性子,會不會因此在府中被人欺負?要知道家宅不甯這種事情可是很令人頭痛的。
可從今天的事态發展來看,彭大老爺的擔心很明顯就是多餘的嘛:估計這兩個人以後會相處得很好,因爲她們都很愛自己,不舍得讓自己夾在中間爲難。
“老爺,您放心,我自是會謹守禮制,好好侍奉夫人…”,顧婉兒有些感激地低聲說道。
“不必如此,夢筠自是不用你來侍奉,我說了,你不必以侍妾自持。”,彭嶽抱着顧婉兒,心想這個婚禮真是自己結得最舒坦的一個了…
“老爺,您對婉兒太好了…”
兩個人在榻上又依偎了一會兒,叙了些閑話,顧婉兒在心裏又悄悄琢磨起了小姐妹傳授給自己的經驗。
要說顧婉兒這些小姐妹也算是知識豐富,夠講義氣,傾囊相授,從穿衣打扮,媚人手段到樹立威信,宅鬥大計,講解得那是異常詳細。
可憐顧婉兒的小腦袋瓜兒,一時間可記不下這麽多,再說看現在的情形,那些媚人手段,宅鬥大計什麽的也用不上啊,于是顧婉兒便專心緻志地回憶起她們教自己的新婚之夜的技巧了。
哎呦,這樣好麽?好害羞啊…顧婉兒悄悄睇了彭嶽一眼,就像做了什麽不好意思的事情,瞬間便羞紅了臉。
“老爺,奴家服侍您休息了吧…”,顧婉兒邊說邊爲彭嶽把外衫脫了下來。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彭嶽抓住顧婉兒的手,沖她微微一笑,顧婉兒便順從地退到了一邊,并将帳幔放了下來,兩人頓時籠罩在一股暖意的朦胧之中。
燭影搖曳,顧婉兒撥下發髻上的玉钗,一頭青絲傾瀉而下,衣帶輕扯,羅裙徐褪,顧婉兒光滑細膩的皮膚,霎時被燭光映得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
…
燃聲噼啪,忽明忽暗,彭嶽乏累地躺在榻上,個中旖旎自不待言:顧婉兒可真是令自己大開眼界,要不是她那含羞帶怯的表情和有些乍眼的落紅,她那層出不窮的狐媚子手段,還真就會讓自己浮想聯翩,沒想到如此清純的女子也能散發出異樣的妖魅…
顧婉兒香汗淋漓的俏臉緊緊貼着彭嶽的胸膛,臉上滿是幸福與愉悅,“看來小姐妹們教的…是不錯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