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夢筠…”,剛剛醒來,赫然見到一個女子出現在自己面前,這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因此彭嶽剛才還真有些不習慣。
“起得那麽早…”,彭嶽掀開了被子,因爲昨晚睡前一直穿着貼身内衣,所以彭嶽也倒沒覺得不好意思,“怎不再多睡一會兒?”
“相公,外面的日頭已經很亮了…”,嚴夢筠抿嘴偷笑道,“不過你今日既不用上早朝,那也不妨多睡會兒…”
“不用了,現在便起來吧…”,彭嶽扭頭看了看,天确實已經大亮了,“昨日酒喝得實在多了些…”
“是啊,相公确實喝得不少,昨晚睡得好沉…”,嚴夢筠将梳子放到榻上,不經意地打趣道。
彭嶽聽了這話,心中卻老大不是滋味,他還以爲嚴夢筠是在嗔怪自己昨晚不理她呢。畢竟她也不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妮子啊,嫁進來之前總要有人教她的…
“抱歉啊,昨晚…昨晚确實是太累了,而且…我還喝醉了…”,彭嶽低下頭,又支支吾吾地解釋了幾句。
“相公幹嘛要和妾身說抱歉?”,嚴夢筠邊說邊抱着彭嶽的衣服放到了榻上,“妾身見相公睡得香甜,心裏頭很是歡喜呢。”
彭嶽聽到這話,有些驚奇地擡起頭來看了看嚴夢筠,滿臉真誠,毫無調侃之意,好吧,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此時彭嶽仔細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嚴夢筠,已是打扮成了一個小婦人模樣。低垂的鬓發斜插着一支鑲嵌珍珠的碧玉簪子。面似芙蓉眉如柳,肌膚勝雪窈窕身,雖然還是少幾分妩媚味道,不過她那清新嬌嫩的氣質倒是很好地彌補了這點。瞧得彭嶽不由心神一蕩。
咳咳,怎麽盯着美女看久了就容易起歪心思,彭嶽連忙收了眼神…不對啊,這是自己老婆,自己想怎麽看就怎麽看啊。不過自己是否真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真正的妻子?一想到這,彭嶽神色有些黯然,一時間又不敢看嚴夢筠那雙純潔的眼睛了。
“相公,你快些穿衣服吧…”,嚴夢筠從榻上起了身來,“妾身已經吩咐人備好了早膳,待妾身這就把洗漱的水端過來…”
“夢筠,我自己來就好了…”,彭嶽伸手攔住嚴夢筠,“你先在這歇息一下。我一會兒就好了…”
“這怎麽可以呢?”,嚴夢筠笑着看了看彭嶽,“相公在這裏寬坐,我馬上就來…”
“夢筠…”,彭嶽見嚴夢筠這副樣子,更是心生愧疚,“一會兒叫管家去招幾個丫鬟吧,我這府裏伺候的人少,總要有幾個照顧你的…”
“嗯…”,嚴夢筠開心地點了點頭。心想自己的丈夫還是挺疼自己的嘛,本來今早起來,見府裏竟沒幾個伺候丫頭,自己還嘀咕了一小會兒呢。
“對了。夢筠,一會兒我要出去一趟…”,彭嶽看看嚴夢筠,“昨日賓客們送的那些禮物還都在後堂吧,如果已經登記好了,我要包幾份帶走…”
“相公要去哪?”。嚴夢筠站定身,扭過頭來看看彭嶽,“不然一會兒妾身幫你挑幾份禮物帶走吧…”
“額…”,彭嶽一想,自己要不要告訴她呢?其實自己是打算去翟鵬家的,他剛剛從西北回來,并被朱厚熜升任爲兵部尚書,昨日自己成婚,他還專程包了份禮物來,這就很明顯地有結納之意了,彭嶽當然要趁熱打鐵,包份禮物去看看他。
可是彭嶽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嚴夢筠,更準确地說他不想讓嚴嵩知道。如果不是看到自己一醒來,嚴夢筠就那麽溫柔體貼,很快融入了“妻子”這個角色,彭嶽甚至都不打算告訴嚴夢筠自己要出去的事。
唉,這哪像是對自己的媳婦啊,真别扭。彭嶽一陣猶豫,估計就算告訴了嚴夢筠,她一直在家裏呆着,估計也告訴不了嚴嵩,而且嚴嵩知道了又能怎樣?自己大搖大擺地去翟鵬那裏,嚴嵩總會通過其他途徑知道的…
正在彭嶽胡思亂想的當口,站在一旁的嚴夢筠卻開了口,“相公要是不方便說,那便算了,我先去把水端來,再告訴管家今天去采買幾個丫頭回來…不,還是我自己去比較好…”,說罷,嚴夢筠便挑開門簾,款款走了出去。
看着嚴夢筠走了出去,彭嶽心中又是一陣慚愧:這媳婦确實是體貼了些,不過當初自己在嚴府見她的時候,總覺得她就是一個除了詩書什麽都不懂的大家閨秀,可現在角色轉換的竟然那麽快…
彭嶽隻道是“教育”的作用,心想嚴夢筠從小應該讀了不少女訓女戒的書,因此做個賢妻也就順其自然了。不過彭嶽卻沒有想到,其實一切的一切,還是因爲真愛啊…
吃罷早飯,彭嶽便又嚴夢筠送着出了門,坐上了敢往翟鵬府上的馬車。當然,彭嶽閑話間還是告訴了嚴夢筠自己要去拜訪一個官員,而且還告訴她那個官員叫翟鵬。不過嚴夢筠那“無辜”的眼神倒是暴露了她,她根本對這種事一點也不上心,或者說對翟鵬翟銮什麽的一點也不知道,隻不過是出于傾聽丈夫對自己講話的禮貌而已。
唉,自己虧欠嚴夢筠的實在太多,雖說好心腸會害死人,可現下彭嶽無論如何也對嚴夢筠硬不起心腸,在她面前做一個惡人。走一步看一步吧,隻能這樣了…
就在彭嶽做思想鬥争的功夫,彭嶽已經到了翟鵬的府邸門口。不過翟鵬府門口倒是已經停了一輛馬車,而且從那輛馬車的外觀裝飾,以及車夫的外表來看,似乎是個熟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