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琪那光滑白皙的大腿,瑩潤如玉的手臂都露在外面,有些幽暗的光線下,粉雕玉琢,更顯詩意。
彭嶽此刻已是清醒了,雪琪溫熱又有些清涼的身子緊貼着他,纖細滑嫩的玉手搭在彭嶽寬闊的胸膛上。她的眼睛有些濕潤,嘴角卻帶着滿滿的笑意。
彭嶽有些慵懶地躺在榻上,此刻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他還在回味着剛才的旖旎風情,搖曳的燈影,低垂的帳幔,火熱的眼神,潮濕的鬓發,還有這胳臂上瘋狂的齒痕…他不願讓這眼前的一切都成爲過去,他也不會讓這眼前的一切都成爲過去,他暗中已經做好了一個決定…
“雪琪?”,彭嶽用手指撥弄着她堅挺椒乳上粉嫩欲滴的兩粒嫣紅,換來的卻是略帶着些慵懶鼻音的抗議。
“怎麽啦?”,雪琪将俏臉往彭嶽身邊貼了貼,在他面頰上淺淺地親了一下,“壞人,平時一本正經的,現在卻如此戲弄人家…”
彭嶽沖雪琪笑了笑,用更緊的擁抱算作向她的一個回應,“既是如此,你就…随我進府吧…”
“嗯?”,雪琪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彭嶽,繼而連眸子中都充滿笑意,“我能有這一夕足矣,你不必因此作難…”
“沒關系,我已經考慮好了…”,彭嶽舒了口氣,“天子賜婚,難道還不準我納妾麽?隻要是你願意,那麽就和我走…你考慮好了麽?”
“你…你哪裏給人家時間考慮了…”,雪琪嗔怪地看了彭嶽一眼,心中卻滿是歡喜,“一開始我還以爲天子要把一位公主賜給你呢,現在看來倒是并非如此…”
“公主?你的意思是要我當驸馬麽?”,彭嶽搖頭笑了笑,“做驸馬可是一件苦差事,況且我年齡已過,家世不清,是絕無可能的,再者說,以我現在的職位跑去做驸馬,豈不是昏了頭,我自己還不願意呢,難不成要娶一位姑奶奶回來供着?呵呵…”
“你這人說話越發有趣了…”,雪琪聽了彭嶽的話,也不禁掩口呵呵笑了起來,“不過就算不是公主,想必也是皇親貴胄之女吧?你就這樣…納我入門,會不會…嗯…其實我也擔心以後人家不願和我以姐妹相稱…”
“沒事…這點你不必擔心…”,彭嶽安慰性地在雪琪光滑粉嫩的肩頭輕輕拍了拍,“對方也不算什麽皇親貴胄,隻不過…是個大臣之女…”
“大臣之女?”,雪琪皺皺眉頭,又擡起頭來看了看彭嶽,“是哪家的大臣,竟值得皇上親自賜婚,而且…還是許配給你…”
“這…”,彭嶽頓了頓,輕歎一聲,低下了頭,“這人你可能沒見過,但是你肯定認識…或者說你肯定知道…”
“哦?是嗎?那到底是誰啊?”,見彭嶽這樣賣關子,雪琪好奇的心思更重了。
“嚴嵩之女嚴夢筠…”,彭嶽說出這句話時,身旁的雪琪一驚,身子不自覺地顫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沉默。
“很震驚麽?”,彭嶽苦笑一聲,“說實話,皇上的旨意剛傳過來的時候,我也很震驚,不過随即我便明白了,這不過是嚴氏父子的計策而已…”
“他之前就存有這種心思,隻不過被我數次婉拒了,可沒想到他竟然想到了令天子賜婚這種做法…”,彭嶽歎了口氣,卻沒注意到雪琪在一旁的神情已是起了變化,“其實我連他說服皇上的理由都能猜得到,無非是告訴皇上夏言跋扈,我與夏大人關系又親近,聯系前事,皇上定會心生忌憚,因此便賜婚于我和嚴嵩之女,以此來疏遠我和夏大人的關系…”
“如此說來…是嚴氏使策想要算計你了?”,雪琪低聲問道,聲音卻微微有些哽咽。
“這倒也不是,估計他們還是意在夏大人吧,畢竟一開始他們對我的态度是拉攏收用的…”,彭嶽咂咂嘴巴,環住雪琪的手臂也放松了些,“可歎皇上如此聰明,卻也免不了被嚴嵩利用。嚴嵩明明就是想用這招來激起我和夏大人之間的矛盾,從而打擊夏大人在朝中的勢力,擴充他自己的實力。不過有一招棋嚴嵩卻是算錯了,他不知用一個女兒是收買不了我的,也休想利用婚事便讓我歸附于他!”
“不過可惜的是…我無論如何也拒不了這樁婚事,皇上已對我與夏大人的關系起了疑心,如若我堅持拒絕這樁婚事,那麽皇上定會疑心更重,一旦起了這種強烈的忌憚,便就不好化解了,那樣豈不是正中嚴嵩下懷?”,彭嶽苦笑着搖搖頭,“
“那…那你喜歡他的女兒麽?”,雪琪知道彭嶽肯定是見過嚴夢筠的,而且嚴世藩曾經誇口說自己的妹妹如何如何漂亮,再看剛才彭嶽隻言嚴氏,而對嚴夢筠絕口不提,不禁脫口問了出來。
“喜歡?”,彭嶽神情一愣,“我倒是與她有過數面之緣,但卻談不上喜歡…”
随即彭嶽輕歎一聲,悠悠說道,“你這一問倒也提醒了我,在我與夢筠姑娘的幾次接觸中,也覺她倒是個柔善溫婉的好女子,與嚴氏父子大不相同。如果她要是如嚴氏父子一樣奸詐險惡,這倒還好辦,不過性情如她一般,真要是将她納進門來,我倒是不好給她臉色看,這卻也是個難題…”
聽了彭嶽這番話,本就被澆滅了大半希望的雪琪,心頓時就涼透了,苦笑一聲,幽幽歎道,“大人是個軟心腸,卻不知這副軟心腸有時卻也是害人害己…”
其實雪琪之前便決定好了,隻要是解決好了嚴世藩的問題,便就和彭嶽走。可一開始彭嶽說是天子賜婚,雪琪便又不抱什麽希望了。可後來彭嶽又說要納自己入府,當真是讓雪琪的情緒起伏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比之于嫁給彭嶽,讓彭嶽隻擁有自己一個人,雪琪對于這種納自己入府做妾的方式更容易接受。本來她就怕自己作爲彭嶽唯一的女人,會有一天讓彭嶽對自己的過去心生煩膩,但是如果自己做了他的妾侍,便就沒有這種擔心了。況且要是做其他人的妾侍,年老色衰後,八成會失寵,可是以她對彭嶽的了解,就算是日後自己容貌不如現今,彭嶽也會照常疼愛,畢竟比之于正妻,自己是真正赢得彭嶽的心的人,而且又不用背上正室之名所帶來的道德枷鎖。
可當她知道彭嶽要娶的人是嚴夢筠時,心中的想法便陡然變了。自己之前與嚴世藩的關系太過複雜,雖說未入得嚴府之門,但可以說是嚴世藩的半個侍妾了。而現在彭嶽要娶嚴世藩的親妹妹入門,如果自己真的入了彭府,做了彭嶽的侍妾,與嚴夢筠共侍一夫…
饒是久處歡場的雪琪也是俏臉一紅,再也不敢往下想了,這都是什麽事啊,怎麽那麽亂!雪琪忽然想到彭嶽今晚到底爲什麽來這裏,又與自己發生了這種親密的關系?當真是他酒醉之後的低落心情所緻嗎?他對這樁政治婚姻非常抵觸,而對嚴氏一家也一直不懷好感,剛才他自己也說嚴氏這樣做是拴不住他的心的,莫非他鐵定了心要和嚴氏做對?那麽他今晚來找自己,并且說要把自己接入府中是爲了什麽?難不成是把自己當成了一種報複的工具…
一想到這,雪琪突然不敢再往下想了,隻是以一種極其複雜的眼光看着彭嶽,看着他倚靠在那裏,蹙着眉頭,似乎在沉思着什麽。
當一個人對某件事有所懷疑的話,對方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被誤認,被曲解,現在的雪琪便是如此。看着彭嶽這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雪琪不禁脫口而出道,“彭大人,你今晚來這…到底是爲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