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往事

“怎麽了?”,彭嶽見顧婉兒蹙着眉頭,臉色也有些不對勁,“婉兒姑娘,如果你不願意說的話,那就算了…”

“沒有…”,顧婉兒向彭嶽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大人願意聽的話,奴家講給您聽也無妨…”

“大人想從哪裏開始聽?”,顧婉兒輕歎一聲,倚靠在了桌案上,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其實她講起故事來還是蠻認真的…

“令尊和令堂…現在怎麽樣了?”,彭嶽見顧婉兒不太避諱,便輕聲問了起來。

“爹爹和娘…都去世了…”,顧婉兒說到此處,眼神中的落寞依稀可見,不過可能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顧婉兒倒也沒顯得有太傷心,“之前幸賴大人施以援手,但是…但是爹爹自此一病不起,生意也是做不成了,由于許多錢都是借的,所以欠了許多債…”

彭嶽聽到這裏,心中倒有些愧意。自己當時隻顧給顧婉兒家一些救助,卻沒有去關心實質性的問題,結果還是沒能阻止悲劇的發生。其實主要原因還是當時自己聽說了仇青歌父親的真實身份,一時間心煩意亂,再也顧不得其他事情了。

“娘當時爲了照顧爹,也落了一身病…後來爹爹病重去世,娘爲了還債,又變賣家産…”顧婉兒說到傷心的往事,眼淚便又止不住地留了下來。

“唉…都怪我,當時也沒有細細堪問…”,彭嶽聽到此處,也有些傷心,在一旁跟着沉重地歎息起來。

“大人不要這樣說…”,顧婉兒吸吸鼻子,輕輕搖了搖頭,“奴家已經很感念大人的恩德了…”

“唉…”,彭嶽一陣扼腕,見顧婉兒談起父母不斷垂淚,便在一旁岔開話題,“那你後來爲何來到了這春雪坊?”

“後來阿娘病重,家中無錢醫治,奴家沒有辦法,隻好到一些畫舫中賣藝來賺錢給娘抓藥,可是…可是總碰到一些手腳不幹淨的登徒子…”,顧婉兒說到此處撇了撇嘴,臉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奴家不願受他們欺侮,便一睹氣回到了家中,可是娘的病越來越厲害,奴家又欠了藥房不少銀子,人家也不肯給娘醫治了。眼見着娘的病束手無策,奴家…奴家便把自己賣到了這春雪坊…”

所謂聞者悲傷,聽了顧婉兒這一番講述,彭嶽真是不勝唏噓。在現代的時候,彭嶽聽了太多萬惡的舊社會中類似的故事,可說實話,在彭嶽心中激起的波瀾确實不算太大。但是如今聽那麽一位親曆者講她自己的故事,而且自己也有意無意地成爲了這個故事中的參與者,這種感覺就大不相同了,彭嶽差點流出眼淚來。

尤其是聽到最後,顧婉兒爲了救治自己的母親,萬般無奈下竟自己把自己賣入了這歡場之中,這該是怎樣一種心酸與無奈啊。而且這個顧婉兒本是個美麗清秀、知書達理的好女子,從她剛才的講述中,彭嶽也可以推斷中她是一個善良孝順的女孩子。在生活的重壓下,她還能一直堅守底線,這樣的女子真是世間少有,但是她卻無法逃脫這種悲慘的命運,想到這裏,彭嶽又在心中狠狠地鄙視了一下這“萬惡的舊社會”。

“婉兒姑娘…”,彭嶽忽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突然他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令堂的病情現在如何?總之沒關系,你不用擔心,我一定請名醫幫她醫治好!”

“奴家謝過大人的好意,不過…”,此時顧婉兒的笑容有些心酸,有些無奈,可能是因爲感動于彭嶽能如此“慷慨激昂”吧,她才努力擠出那麽一個笑容,“不過娘已經去世了…”

“啊?哦…”,彭嶽垂下頭,有些頹然地坐了下去,“抱歉,婉兒姑娘,我…我方才忘記了…”

“沒有關系的…”,顧婉兒輕輕搖搖頭,順勢擦了擦眼淚,“大人千萬不要和奴家那麽客氣…”

“唉…”,彭嶽輕歎一聲,看了看顧婉兒,“婉兒姑娘,你的身世頗令我動容…這樣吧,你現在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彭某一定在所不辭!”

聽到彭嶽這樣說,顧婉兒忽地擡起頭來,眸子中閃現過一道奇異的光彩,不過很快便又黯淡了下去,“奴家現在不用麻煩大人了,娘已經去世了,奴家也就沒有了什麽牽挂,可恨最後還是沒有治好阿娘的病…”

“婉兒姑娘,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彭嶽想要安慰一下顧婉兒,卻實在想不出什麽好詞,于是隻好照搬起了“經典段落”,“斯人已逝,隻要你好好活着,就是對令尊和令堂最大的安慰了。”

“嗯…奴家一定謹記大人的話…”,顧婉兒給了彭嶽一個甜甜的微笑,隻不過白嫩的小臉蛋上還沾着淚痕。

看着顧婉兒方才傷心不已,如今好像是爲了寬慰自己,又要擠出笑容,彭嶽感覺心中更加難受了。

“好了,不說那些難過的事了…”,顧婉兒見彭嶽神色落寞,便轉移起了話題,“大人在此寬坐,奴家爲大人奏上一曲,聽着解悶,這樣好不好?”

“嗯…好,那就勞煩姑娘了…”,彭嶽也不願在那些傷心事上多做糾纏,眼見着顧婉兒主動岔開話題,他自然也樂得順水推舟。

顧婉兒見彭嶽應允,便離開座位去取琵琶,打算彈奏自己最擅長的樂器,在彭嶽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顧婉兒走起路來雖然沒有嬌娃那種妩媚之态,可卻别有一種女子的柔美氣質。就在彭嶽的目光剛在人家的背影多停留了幾秒的功夫,顧婉兒已經取了琵琶轉過身來。彭嶽便也移了眼神,正襟危坐,目不轉睛地看着顧婉兒坐到了自己對面。

隻見顧婉兒在錦墩上坐定了,屏氣凝眉,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琵琶铿锵,顧婉兒開嗓唱了起來,沒想到她唱的竟然也是納蘭性德那首詞。雖然她的嗓子不及雪琪清亮,但纖細婉轉,别有一番味道。

當然,她的琵琶彈得更好。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而這故事的個中滋味,恐怕也隻有顧婉兒才能體會了…

雖然彭嶽知道顧婉兒早年喪父,家道中落等心酸的經曆,可是他卻不知道顧婉兒投身歡場後的故事。

且說當時顧婉兒爲了救母,也爲了救己,将自己賣到了這春雪坊。但她一直堅守底線,舉手投足間總帶着那麽股清高勁兒。如果男男女女擠在一起,又彈又唱,有笑有鬧,她便愁眉苦臉,打心眼裏厭煩。如果遇上一些嬉戲玩笑的纨绔子弟動手動腳,她更是橫眉冷對,一點也不留情面。

其一是因爲她乃無奈墜入此道,因此雖淪落風塵,但自覺抵制,所以不曾沾染太多的青樓習氣。其二是因爲她自幼熟讀四書五經,詩詞歌賦,就連女訓女誡,食譜茶經也是讀了不少。并且在讀書之時,潛移默化,對那些古哲先賢,名媛淑女心神向往,傾慕不已。懷着對聖人之言,閨阃之訓的深信不疑,言行舉止間便不自覺地學起樣來。

這股氣質與她的身份地位本是極不相稱,賣笑人家本就求個門庭若市,客似雲來,可她卻偏偏喜歡清靜閑适,還常常感傷自幼淪落,命薄如紙。因此這一來二去地也就得罪了不少人,連鸨母都對她冷嘲熱諷。

可戲劇性的是,凡事講究一個物以稀爲貴。偏偏京城就有那麽一些自命風雅的公子名士,雖然其中大多數人都上了年紀,但是他們卻對這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空谷幽蘭甚是稀罕,不斷寫詩贊頌,鼓吹呱噪,加之顧婉兒本就是一個色藝雙絕的小美人兒,漸漸地,顧婉兒的名氣竟是越來越大。

而且那些風雅名士與她關系交好,便也情願護佑,所以就沒什麽人敢做出強折花枝之事,畢竟,大家都愛惜名聲,不願爲了一時之歡,被一群文人士子罵個狗血淋頭,名聲掃地。

說實話,彭嶽确實不太喜歡聽别人彈琵琶,因爲對于這種古代樂器,他始終是欣賞不了。相比于此,他還是更喜歡現代音樂,所以上次花魁大賽上,彭嶽聽顧婉兒彈奏也沒什麽感受。但是這次顧婉兒邊彈邊唱,彭嶽倒是覺得别有一番韻味,因爲這位顧婉兒小姐的歌喉确實不錯。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歌聲伴着最後一個樂音戛然而止,彭嶽倒沒覺得有什麽突兀之感。而且顧婉兒那嬌俏可愛的小臉蛋一直面帶微笑,并沒有像白居易的“琵琶行”中描寫的那樣,彈奏完還得“整頓衣裳起斂容”…

“好…好…哈哈…”,彭嶽見顧婉兒彈奏完,便以一個極高的觀衆素養鼓起掌來,不過隻有自己一個人,倒顯得稀稀落落的。

“大人愛聽嗎?”,顧婉兒剛才見彭嶽并沒有想象中“如癡如醉”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是看彭嶽聽完後還高興地鼓起掌來,心中又不免有些欣喜。

“嗯…愛聽…”,彭嶽配合地點了點頭。

“那大人覺得奴家哪裏彈得好聽?”,顧婉兒偏着頭,笑着問道。

“額…”,彭嶽一陣愕然,印象中好像自己也遇到過同樣的問題,漸漸地,眼前的顧婉兒好像模糊成了另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叫嚴夢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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