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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上船難下

“子睿,你真的打算緻仕?”夏言此時處在彭府的客廳中,倒是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

“是啊,我想好好歇上一歇…”彭嶽坐在那裏,還是有些無精打采,“忙了那麽長時間了,也該讓自己靜一靜了…”

“讓自己靜一靜?”夏言此時的表情真可謂是哭笑不得,“子睿,你這是爲何呢?你…到底是怎麽了?”

“沒怎麽啊,就是想靜一靜了…”彭嶽報以一笑,“我想反思一下這幾年我都做了些什麽,到底又得到了些什麽…”

“子睿,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夏言有些不屑地撇撇嘴,“難不成你想讓我誇贊一下你這幾年立下的“豐功偉績”?”

“夏大人,我非此意…”彭嶽笑着搖了搖頭,“在别人看來,我于仕途之上平步青雲,年紀也不算大,便身居高位,可是…我想要的并不是這些…”

“嗯?那你想要什麽?”夏言顯然沒有料到彭嶽會說出這種話,雖然在與彭嶽的相處中,他知道彭嶽不是那種極度熱衷于功名利祿的人,可是彭嶽說自己想要的并不是這些東西,倒是着實令夏言吃了一驚。

“夏大人問得好,這就是我現在的問題所在了,因爲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些什麽…”彭嶽怔怔地盯着遠處某個地方,“其實一開始…我隻是想擺脫一個書童的命運,并沒有想那麽多,到了後來,我便想得是保全自己,謀一個好的生活,順便爲楊大人…出口惡氣,報了他的恩情。再後來我想的就多了,開報業,興學堂,織造局,軍器所,改漕運,開海禁…可是我做這些又是爲了什麽呢?我常常在想,是不是人得到的越多,他的野心就越大,可是這樣一來,他無形之中失去的也就越多…”

“有得必有失,這是在所難免的…”夏言拂拂衣袖,有意把頭偏到一邊不去看彭嶽,“你今日得到的這一切,是大多數人難以企及的,你應該知足,你應該慶幸,不過你想要得到更多,這也正常…”

“不,夏大人,我說過,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彭嶽帶着一副難言的表情搖了搖頭,“我做這些隻是…隻是想用自己的力量盡力做些改變,因爲我以前沒有這個能力,心中對此無限憧憬,現在我有能力去做一點點改變時,我自然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你想要改變什麽?”夏言皺着眉頭,臉上盡是不解。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因爲我發現我的力量實在是太弱小了,我根本沒有做出什麽大的改變…”彭嶽此時的笑容是如此的不自然,如此的苦澀,“都是形式上的東西,根本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步,國家還是這個國家,社會還是這個社會…”

“什麽實質?什麽社會?子睿,你的話可是越來越離譜了…”夏言用手指敲敲桌子,此時看向彭嶽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算了,不說這些了…”彭嶽擺擺手,也沒有注意到夏言此時的态度,“其實我現在也不想再考慮這些事情了,因爲我發現我現在很可笑,也很可悲,因爲我竟然一直都沒有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真正離不開的到底是什麽…其實我現在最想要的是…我隻想要菱兒一直陪着我,我想每天晚上回房時,都能有一盞爲了等我而亮着的燈,我想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都能有個人在我旁邊安慰我,鼓勵我,幫助我,讓我…有個好心情,我現在…現在就想吃一頓菱兒親手爲我做的飯…”彭嶽說着說着,語氣也變得哽咽起來。

“子睿…”夏言看到彭嶽這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真想當場罵他一頓,因爲他實在想不通彭嶽爲什麽會因爲一個女人而變成這個樣子,但是他知道紫菱在彭嶽心中的位置,他也不想因爲這件事和彭嶽再起沖突,所以便把心中最想說的那幾句憤慨之語又吞了回去。

“子睿,我知道…菱兒去了,你心裏面難受,我心裏…也是如此,可是你堂堂男子漢,如果因爲這件事情就一蹶不振,恐怕…恐怕菱兒見到你這樣,也會傷心難過的…”

“我知道,這些我都懂,可是…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心裏頭難過…”彭嶽掩口抽泣道,“我知道我不能這樣下去,可是…可是我現在就是後悔,就是覺得對不起菱兒,我沒有好好陪過她,她…她的眼睛還是睜着的…”

“子睿,我…理解你…”夏言走到彭嶽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雖然沒有經曆過喪妻之痛,可是彭嶽和紫菱之間的事,他也都清楚,這時候他又怎能不爲之動容,“你…”

“夏大人不必擔心…我不會這樣一直下去的…”彭嶽向夏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來修複的,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會沖淡一些情緒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說什麽了…”夏言抿抿嘴看向窗外,忽的又轉過頭來看向彭嶽,“其實我此行是來告訴你另一件事情的,開私口之事…皇上還很猶豫…”

“嗯?爲什麽?”彭嶽好像聽到了什麽能刺激神經的事,一下子把頭擡了起來。

“雖然我們輿論工作做得很充分,反對的大臣也不多,可是我們沒有充分考慮到皇上的心思…”本來彭嶽好像一下子恢複了神采,夏言還有些高興,可是一談到這家功敗垂成的事情,夏言又有些沮喪,“其實皇上很聰明,也很現實,現在重開市舶司,與外通商的好處我們都能夠得到,所以皇上自然不想去再開什麽私口,并且如果開了私口,很大一部分貿易利潤就要流到私人手中,這肯定不是皇上所願意看到的,你要知道,現在市舶司上繳的稅收利潤是一筆很大的數目,皇上對此可是很重視,所以你現在倒不必擔心那些東南官員整天吵嚷着把市舶司關掉,因爲他們看得出皇上的心思,肯定不敢提這件事情…”

“唉…我這是作繭自縛啊…”彭嶽手臂拄着桌案,把頭無力地靠在了手中,“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子睿,其實皇上的考慮也有道理…”夏言在一旁低聲說道,“現在市舶司情況很好,利潤也不少,從外國也引進了不少新鮮玩意,可以說對外通商的好處,朝廷已經都得到了,那我們何必還要開私口貿易呢?”

“夏大人,這根本不是一件事情啊,私口貿易的許多好處,是市舶司根本不具備的…”彭嶽說到此處也有些無語,他不知道把那些“藏富于民”的道理講給夏言聽,夏言是否能聽懂,是否能接受,但是他知道僅僅開市舶司,起到的作用确實不是太大,最多隻能使大明成爲一個富裕的封建國家,而且會使它成爲一個越來越成熟的封建國家,這是彭嶽所不願意看到的,因爲這樣一來,中國就更難有進步,一個極度成熟的封建國家想要轉變成一個現代國家,實在是難上加難。

彭嶽此時想想,真正從一個封建國家轉型成現代國家,到底有幾個成功案例?日本的明治維新,德國俾斯麥的鐵血政策,可是這些都是許多人群策合力共同努力幾十年形成的壯舉,并且他們的封建制度沒有那麽完善,有着許多的偶然因素,有着大量的可借用模闆…

這真是一條漫長無止境的道路啊,做起來才知道到底有多麽難,自己真實幼稚,竟然把事情想得都那麽簡單,也許現在自己該率領軍隊去發現新大陸,進行殖民統治,也許自己此時自己該推翻封建“暴君”統治,發展資本主義民主政治,也許自己該做的有很多很多,可是看起來都是那麽不切實際,自己現在想要開個私口貿易都是那麽難以完成,自己還能做什麽!

“這個我倒是懂,畢竟現在這通商貿易任由朝廷壟斷,總歸是不好的,與民争利之事,我向來不贊同,隻不過…皇上的心思擺在那,我們總不能視而不見,還是要把皇上說服…”夏言歎了口氣,低聲說道。

“這是自然…”彭嶽聽都夏言這樣說,不禁松了口氣,盡管這件事不好解釋,但是隻要是夏言肯支持自己,那就好辦了,“其實開了私口貿易,朝廷獲利不一定會減少,也許還會增多,隻不過這件事解釋起來麻煩些,而且說服力不是很強,需要實踐證明。”

“此話怎講?”夏言皺着眉頭,好奇心也被調動了起來,“既然是事實,總能解釋開的,如果真如你所說,朝廷獲利不僅不會減少,還能增多,那麽此事我一定全力支持!”

“這個…我隻是說可能,并不能保證…”彭嶽苦笑一聲,“我隻是事先算了那麽一筆賬,您想想,現在朝廷雖然壟斷了對外通商,但是這一項開支也不容忽視。首先,人員支出與機構維持就需要很大一筆錢,其次,軍隊的安全維持也頗令人心憂,而且還不能徹底保證,最後,現在朝廷在這方面的收入隻有利潤,而不是稅收,但是利潤方面還是不那麽盡如人意…”

“你說的很對,這些問題确實存在,不過開了私口貿易之後,這些問題就能解決,朝廷的利潤就會上升嗎?”

“這個…需要實踐的驗證,不過仔細考慮一下還是有可能的…”彭嶽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着,不斷閃動的眸子也顯示出他在進行着深思熟慮,“如果開了私口,朝廷能夠裁撤下好多主管商事的官員,而且在我看來,他們對于生意之事并不是那麽在行,反而不如商人。其次,開了私口,朝廷雖然少一部分利潤,但是可以輕松坐擁大筆稅收,在我看來,那些商人是真正會做生意的,而且我們根本不必關心生意是賠是賺,隻管收稅就可以了,最後,如果開了私口,恐怕軍隊的費用維持也會因此而少一些…”

“你分析得這些都很有道理…不過軍隊費用維持方面…具體是個什麽意思?”

“這就涉及到我極力想要開私口的第二個原因了…”彭嶽點點頭,思路也一下子變得清晰了起來,“現在軍隊海上緝盜,抓的主要是兩種人,一種是倭寇,還有一種就是冒着殺頭危險進行走私的中國百姓,但是這種事情根本沒有辦法制止,因爲這其中的利潤太大,而沿海那些沒有其他生計的百姓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合法的通商貿易權,這點也并不爲過…”

“但是這又能怎麽樣呢?皇上是不會爲了這幾個百姓而…”

“這就足夠了!”彭嶽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不開私口,把這些百姓的問題解決好,那麽這些百姓就會假如倭寇,那麽倭亂更甚,朝廷的軍費支出就更大,總有一天會将沿海攪得不得安甯,到時候别說開私口,就算是市舶司,也要被迫關閉了!”

“事情真有那麽嚴重?”

“怎麽沒有那麽嚴重?當初開市舶司的時候,皇上說禁止與倭人通商,我心裏就有種不祥的預感,現在您也看到了,沿海倭亂日甚一日,這定是倭人挾私報複,而且走私貿易也是有增無減,這一樁樁,一件件,糾纏在一起,我根本理不清楚,我現在都不知道該做什麽,我沒想到那麽一件小事做起來竟是那麽麻煩…”

“子睿,事情沒有那麽嚴重,倭亂現在還不是太厲害,沿海官員現在抗倭力度很大,成效…也很顯著…”夏言見彭嶽情緒有些激動,便在一旁勸慰了起來。

“現在有成效又有什麽用,不把這個問題從根源上解決,早晚有一天會釀成大禍!”彭嶽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可是我一點改變的能力都沒有,我隻是一個臣子,一個普通的臣子…”

“子睿…你現在的地位已經是很多人豔羨了,能夠在朝廷中保持榮寵不衰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可千萬别想什麽不該想的事…”剛才夏言聽彭嶽說出那樣的話,不禁吓了一跳,連忙把話題給岔開了。

“呵呵…對,我能有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夏大人切莫見怪,我剛才隻是一時心急,胡言亂語罷了…”彭嶽說到這裏,心裏也苦笑起來。就算自己是朱厚熜,自己就一定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好嗎?許多事情都是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也許自己到了朱厚熜那個位置,就會有許多其他不得不面對的問題,許多自己未曾預料的難以解決的問題。

“子睿,身處朝廷,想要保全自己已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當你想做成某件不太容易的事時,那便是難上加難,這點…你應該清楚,也需要清楚…”夏言在一旁輕聲說道,語氣卻帶着些滄桑與無奈,也許這是他多年宦海生涯内心最真實的想法了吧。

“這點我已經清楚了…”彭嶽苦笑一聲,“不過我還是想再努力一次,我真的不想讓這件事半途而廢,夏大人…您就再幫我一次吧…”

“子睿,我說過,你是離不開朝廷的…”夏言笑着拍了拍彭嶽的肩膀,“放心吧,在這件事上我會盡力支持你的,你也…早日返回朝廷吧…”

看着夏言離去的身影,彭嶽不禁有些錯愕。本來自己這段時間根本不想再理朝政之事的,可是被夏言這麽不經意地一撩撥,自己便又急急火火地興了心思。也許這都是命吧,自己既然已經上了“這條船”,估計是輕易下不來了。也許自己真的該收斂一下情緒,不該如此刻意放縱,如果菱兒看到自己這樣,也許她真的會不高興吧?

想想開私口這個事,一直是菱兒在幫自己整理那些繁雜的文件呢。書桌上,每一個重要的文件上,都有她的氣息,有她的溫度,甚至有她的汗水…如果自己半途而廢,恐怕菱兒也會遺憾,也會不甘心吧?想到這,彭嶽擡腳快步向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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