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山谷裏安靜下來。
雷神還沒有回來,隊員們除了值班守衛的,都在棚裏休息。江魚娘對石鎖說:“你到小廟裏去睡,那裏再加一個崗。”
石鎖愣了一下,繼而便明白過來,大部分隊員,都在包圍監視着山谷裏的莊園,力量足夠強大,那裏的敵人若想突圍,根本沒有可能。反而是通向外面的大路,防衛力量薄弱,隻在小廟裏派了一名崗哨,若是夜晚外面有人襲擊,便有後顧之憂。江魚娘心細,派石鎖這員大将把守後方,正是萬全之策。
小廟裏,大門依舊敞開着,可以看見外面的大路,石鎖和另一個隊員坐在廟門後邊,望着遠處的山坡,漫不經心地聊天,忽然覺得遠處有東西在移動。
“有人,”那個隊員站起來。
石鎖也看清了,順着大路,迅奔過來一群人影,此時月亮尚未升起,天地間很是昏暗,那些人影在黑暗中移動格外迅,可以分辨出是跑過來的,一會,腳步聲也聽見了。
“你去報告。”石鎖說着,伏在門後,将大槍頂上子彈。
黑乎乎的夜色裏,石鎖仔細辨認,前面,那一大群人影,穿着各色服裝,手裏都拿着武器,有的是刀劍,有的是大槍,從這上面判斷,這股人應該是土匪。
這座小廟,就在路邊,那些人毫不猶豫地朝廟裏沖過來。
石鎖伏在廟門後,大緻數了數,這些人約有二十多個,拿槍的并不多,他心裏逐漸踏實下來,瞄準前面一個大個子,“叭”地開了一槍,那人“哇”地一聲,栽倒在地。這一下事起倉促,那群人影沒想到廟裏會有人埋伏,一下子全都趴在了地上。
“給我沖。”前面的人群裏,有人喊了起來。
夜色太黑,石鎖分不清到底是誰在喊,他沖着前面“叭”地又開了一槍,但是,“叭叭叭,”前面的人也開槍還擊了,趴在路上的人們,紛紛爬起來,怪聲亂叫着,朝廟裏沖過來。
前身射過來的子彈,噼噼叭叭地打在門框上,石鎖被壓得擡不起頭來,他知道,自己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守不住小廟的,隻盼着拖延片刻,後邊的援兵就會到了。
“叭,叭,”石鎖一槍接一槍地向外射去。
前面的敵人很狡猾,一部分人跟石鎖對射,另一部分人,悄悄從旁邊迂回過去,等石鎖現時,從小廟兩側的牆上,撲通撲通接連跳下好幾個人來。
石鎖大吼一聲,一骨碌撲起身來,不顧得再阻擊前面的敵人,朝剛跳進廟來的敵人沖過去。兩個已經落地的人,還沒站穩,便被石鎖一腳一個,踢翻在地。
一隊人影,帶着風聲從廟後沖進來,是段老三帶着隊員們增援上來了。
小廟的院子裏,此時已經亂成一團,石鎖被五六個人圍在當中,他來不及再壓子彈,隻能将大槍當作大棒,掄圓了,橫戳豎刺,勇不可當,一個矮矮胖胖的家夥,看樣子也是個大力士,手持一杆鐵錘,猛地砸向他的頭頂,石鎖怕大槍被砸壞,沒去硬架,将身一閃,飛腳踢向胖子,胖子腿上中腳,後退幾步卻沒跌倒,搖晃兩下,又沖上來。
石鎖見胖子下盤穩固,而且性情勇悍,心中鬥志也起,将身一縱,将大槍槍口向前,如長矛一般刺過去。誰知道腳下卻是一絆,原來剛才被他打倒的一個漢子,翻了兩個身,正好滾他身邊,不顧一切,兩手抱住了石鎖的腳腕子。
陷于群鬥,最怕的便是被抱住腿腳,那時縱躍不靈,本事再大也難施展,石鎖心下一驚,自己四周還有好幾個敵人,如果被抱住腿不能動,必然危險萬分,忙亂中他将大槍繼續向前刺出,以阻擋矮胖子的鐵錘,同時使了個“千斤墜”,身子迅下沉,這時,他的身子已經失去平衡,被拉倒在地。
石鎖的大槍,也已脫手,撞向持鐵錘的漢子胸口,他身子歪倒,卻沒慌張,另一隻腳猛地回掃,正掃在抓住自己腳脖子的人頭上,那漢子“啊”地大叫一聲,被踢得幾欲暈去,雙手登時放開。
石鎖重重倒在地上,剛要用鯉魚打挺站起來,覺得一條黑影如飛而至,一隻腳正朝自己腦袋踢來,就如自己剛才踢敵人一般,他心裏又一驚,這一腳來勢迅猛,方位角度,拿捏俱佳,分明是高手。
他将身一仰,拼着重新摔倒在地,躲過這一腳,同時雙拳齊出,意在逼退進攻者,自己好站起來,但對方顯然不想放棄優勢,一腳沒踢中,另一腳已經如飛而至。
石鎖雙拳全都打空,而且對方一腳又到眼前,趕緊腰腹力,橫移開一尺,堪堪躲開敵人的攻擊,這時他已經覺出對方武功也是極高,自己站不起來,取勝希望便很渺茫,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想起江魚娘在教授武功時,常說的“意在拳先,意爲拳魂”的話,靈機一動,身子仰卧,腳向前踢,他知道這一腿肯定踢不中對方,但右手一揚,五指張開,就象甩出了一枚暗器。
其實石鎖什麽暗器也沒有,這一下隻是虛晃,但此時夜色昏暗,那人也知道石鎖武功高強,哪裏敢托大?眼見石鎖手臂甩出,分明是打暗器的動作,趕緊身子後仰,進行躲避,石鎖要的就是這一下,趁這功夫,腰腳一絞,已經站起身來。
院子裏,已經打作了一團。
段老三和大鳳帶着一幫人馬,跟着報信的隊員,飛也似地跑進廟裏,正看見石鎖跟一群敵人激戰,馬上便加入了戰團。
進攻的敵人,從廟門、廟牆上不斷湧進來,廟裏的院落本來寬敞,但此時已經擠滿了人,段老三等隊員剛進院内,便與敵人短兵相接,霎時間,呐喊聲、打鬥聲、慘叫聲,不斷地響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