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來一局?”武秀才跟在後面,調侃似地說。
佟策陰沉着臉,“武先生,聽說你這裏常常聚集閑人,圖謀不軌……”
“什麽圖謀不軌,”武秀才反駁說:“請你别血口噴人,我這裏常常人來人往,好多年人,都圖謀什麽不軌了,這兩天陰雨,大家也出不得寨,做不得活,湊在一塊圖個消遣,招誰惹誰了?我姓武的身正不怕影邪,請你說明白,我哪裏不軌了?”
佟策沒理武秀才的質問,轉頭向佟鍾說:“阿鍾,這兩天寨裏情況緊急,你不是昨晚剛值了夜嗎?怎麽不回家休息,就跑到這裏來了?你跟他們瞎鬧個什麽勁?”
“你不是也值夜了嗎?怎麽也不回家休息?”佟鍾不軟不硬地反問了一句,接着又說:“什麽叫跟他們瞎鬧?這些人不是寨裏的鄉親嗎?阿策,我倒要問你一句,你是怕我跟鄉親們在一起呢,還是什麽意思?”
武秀才又湊過來,追問佟策,“大管家,這事咱們得弄弄清楚,你憑什麽說我姓武的圖謀不軌,你是聽誰說的,還是自己憑空捏造的?人有臉,樹有皮,我不能白白受這個冤枉。”
“對,誰說的,誰說我們不軌了?”李小路等人也亂哄哄地嚷起來。
雙方嗆嗆了一陣,佟策并沒抓住切實證據,武秀才等人自然不服,吵來吵去,隻是沒個結果。最後,佟策翻了翻白眼,“眼下是非常時期,小心總是沒錯。你們既然都是寨裏的居民,就應該多爲寨裏安全着想……”他一句話還沒說完,隻聽遠處“轟”地一聲巨響。
滿屋的人都是一愣,這聲巨響,比過年放的震天雷之類的煙花,強了數倍,顯然是炸彈爆炸了。佟鍾扔下手裏的竹牌,“不好,有人攻寨了。”
“轟,轟,”又是幾聲巨響,從寨外,沉悶地傳來。
佟策跺了跺腳,不顧得再和這些“推牌九”的人糾纏,匆匆轉身帶着手下,一溜小跑地向佟家大院奔去。
武秀才見佟策等人走了,對大家小聲說:“肯定是外面攻寨了,咱們趕緊把弟兄們串通好,等他們打進寨裏,趕緊群起接應。”佟鍾說:“我去聯絡。”
這裏人們匆匆散去,各去準備。那麽外面那兩聲巨響,是怎麽回事呢?
原來,蓋把頭、段老三等人冒充“王老爺”的隊伍,冒雨進入佟家寨,外面,江魚娘、李二黑等人帶着的小隊,早已經埋伏到各個山谷樹林的隐蔽處。風雨連綿,大家雖然披着蓑衣,戴着笠帽,也早已經渾身透濕,伏在山石後,草叢裏,盯着大路上的動靜。
看着大鳳等人制伏了馬臉人孔雄,順利進了寨門,大家都松了一口氣,李二黑命令幾個隊員推着兩輛手推車,從隐蔽處的樹林裏走出來,一直走向寨牆。
因爲天氣不好,大路上并無行人,蓋把頭的隊伍走過之後,便是一片肅靜。這兩輛手推車,都用油布苫蓋着,也看不出裝的什麽東西,若在平常,倒不引人注目,平常的小生意人,賣瓜果梨桃的,多推這樣的小車,但是今天風雨交加,有哪個小生意人肯冒雨出來?因此,很快便引起了寨牆上守衛的注意。
更讓人奇怪的是,這兩輛車離着寨牆有二裏地遠的時候,便下了大路,一左一右,走向寨門兩邊,穿行在了野地裏,過溝過坎,直向寨門兩側逼近,這時,寨牆上飛過兩隻響箭,“嗖——嗚——”這是警告,若再往前去,便會受到攻擊了。
兩輛車都停下來,這時他們離着寨牆,也不過半裏路了,推車的幾個人,三把兩把,撤下車上的苫布,露出了車上的東西,兩輛車上,都裝着一個大柳條筐,筐裏是一個既象紡車,又象織布機的東西,有木條、木塊,鐵塊,鐵闆,奇形怪狀,寨牆上的守衛,誰也不認識那是什麽,都大眼瞪小眼,象看西洋景一樣,好奇地看起了熱鬧。
車旁的幾個人,卻是手腳不停,迅速把車上的那個奇怪的東西拽開,拉出一條木手柄來,鼓搗了兩下,安上了兩條帶子,又安上一隻轉輪,轉眼間,便成了一隻形似炮狀的模樣,搖動了幾下,猛一松手,便從車上彈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象小鳥一樣,直向寨牆飛過來。
直到這時,寨牆上才察覺這兩輛車竟然是在攻擊寨牆,一片驚慌的亂喊亂叫,有當官的叫道:“快開槍,開槍。”
從車上射出的小鳥一樣的東西,這時已經落到了寨牆下,“轟”的一聲,爆炸了。
這兩輛車,都是大龍等人制造的藉車,射出的東西,是炸彈,雖然比不了大炮,但利用機械将炸彈抛出幾百米,卻是輕輕松松,昨夜埋在牆根下的炸藥,需要将它們引爆,才能發揮作用,炸開寨牆,而引爆的任務,則要由藉車來完成了。
幾個隊員推着車,利用寨牆上的守衛不識貨,逼近了寨牆,他們知道必須争取時間,因此冒着風雨,很快安裝完畢,并且及時抛出了炸彈。
“轟,轟,”炸彈炸響了,巨大的爆炸力,引爆了昨晚埋下的大量炸藥,“轟隆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成串地響起來,大地顫抖了幾下,地上的泥土、石塊都被掀翻起來,一片黑色的濃煙冒起老高,黑色的土石,四散開去,石頭壘的寨牆,松動倒塌了,嘩啦啦地滾下來,硝煙味四散。
人們都沒見過炸藥集團爆炸後的威力,從城裏繳獲這些炸藥以後,這還是第一次大規模使用,見一下便把寨牆炸塌了,不由得都目瞪口呆,隻見寨門兩側,各出了一個殘破的斜坡,漫天灰塵揚起,又很快便被雨水澆得消散。(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