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通道并不平直,而是曲裏拐彎,幾個人加快腳步,剛拐過一個大拐角,忽然看見前面停了一輛大車,車上裝滿了柴草,一個莊稼人,正站在車旁悠閑地抽旱煙。
這段路狹窄陰暗,前面的大車停住不動,一下子便将道路給阻住了,即便是行人,也隻有從車旁側身才可通過,那個車夫再往車旁邊一站,便将道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這裏顯然不是休息的場所,大家都明白,抽着煙的車夫目的就是來堵路的。走在前面的石鎖說道:“大哥,請讓一讓。”
“各位,你們是做什麽的啊?”那車夫紋絲不動,從口裏拿下煙管,笑咪咪地問道。
“我們是賣藝的,到貴莊裏耍幾趟拳腳,混碗飯吃。”石鎖放下肩上的木箱,按照事先編造好的理由說道。
“哦,賣藝的,那好啊,我們就喜歡看賣藝的,不過你們得等會,因爲寨子裏路不好走,一會老爺會派來人,領着你們進去,否則若是迷了路,拐到死胡同裏,大家都麻煩,你們在這裏歇一會,他們馬上就派人過來。”車夫仍然不讓路,嘴裏亂七八糟地說着,臉上倒是挺和氣,一直帶着微笑。
石鎖心裏暗罵,心說這莊裏的人都和那個許先生,也就是佟老爺一個德性,臉上笑嘻嘻的,肚子裏都是彎彎繞,不明白的人,準讓他們給蒙騙了。
但他擋在這裏,大家過不去,卻是異常尴尬,而且危險越來越大,石鎖把心一橫,決定硬往前闖,他朝身後的李二黑看了一眼,又把撂在地上的擔子拿了起來。忽然李二黑朝那個車夫小聲說道:“小路哥,是你嗎?”
那車夫吃了一驚,掀了掀頭上的草帽,瞪大眼睛看着李二黑,李二黑臉上化了裝,抹了油彩,畫了眉眼,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他向前湊了兩步,“小路哥,我是二黑啊。”
“啊?”那車夫眨了眨眼,“二黑?聲音挺象,哦,你化了裝了。”他迅速回頭看了一眼,又向上邊的牆頭掃了兩眼,這個通道裏,沒有别人,一片安靜,他向李二黑壓低聲音說道:“快出去,我馬上也出去,你們在寨子外面等我。快。”
車夫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換成了緊張的神情,聽他的口氣,顯然再留在此地,必然有險,李二黑無暇細問,趕緊擺了擺手,帶了石鎖等幾個人,轉身走出通道。
寨門依舊敞開,無人阻擋,一片安靜平和的景象。石鎖問:“老李,他是你的熟人嗎?”
“對,從小的朋友,叫李小路,他讓咱們出來,一定有道理。”李二黑等人快步走出寨外,拐過路口,卻沒找見江魚娘等人的身影。
按照計劃,江魚娘和小機靈等人,應該在這裏等候,并且截擊佟老爺,但此時人影全無,大鳳在路邊的石頭上,發現了一個記号,說道:“江大姐留下的記号,他們有事先走了。”
這又是個怪事,如果能在寨外截住佟老爺,那對攻打佟家寨的意義可就大了,有什麽事能比這件事更重要?江魚娘和段老三都不是冒失馬虎的人,匆匆離去,必定有緣由。
大家正在猜測,趴在石頭後放哨的張小六向後揮了揮手,石鎖湊過去一看,隻見李小路匆匆走了過來,邊走邊回頭張望,顯然是在觀察有沒有跟蹤者。拐過路口,見李二黑等人都在,長出了一口氣,“二黑,我說幾句話,就得回去,你們到這裏做什麽來了?”
“小路哥,我們隻想到寨子裏看看,怎麽,有埋伏嗎?”
“埋伏倒是沒有,我是專門派來擋着你們的,如果你們再不走,一會就會有人來檢查了,雖然你化了裝,也難保不給認出來,二黑,你真糊塗,怎麽能這麽進寨呢?”
石鎖插嘴道:“所有進寨的人,都得被檢查嗎?”
“那倒不是,進寨門是沒人查的,獨個兒的賣豆腐的,賣青菜的,自然沒人過問,但到了莊子裏,如果是奸細,也難逃寨裏自衛隊的眼睛,今天你們好幾個人,個個膀大腰圓,還帶着家夥,沒進寨門,就已經給人注意了,這才派我來先擋着,呆會自然會有人馬來檢查盤問。”
原來佟家寨的防守是外松内緊,表面沒有崗哨,卻比明崗更難通過。大家心裏暗暗稱奇。李二黑問:“小路哥,羅鐵在家嗎?”
“咳,我就知道你肯定來得有緣故,羅鐵已經讓人家給抓起來了。你要去找羅鐵,不但找不到,隻怕出寨也難了。”
大家心裏又是一沉,李小路繼續說:“二黑,現在寨裏防守比以前更嚴,四面寨牆也加固了,跳都跳不過去,你這樣,明天上午,你到對面三棵樹去等我,我再好好跟你講,我不能再耽擱,得回去了。”
李小路說完,匆匆便轉身回去了。剩下幾個人都有些發愁,看情形,要闖進寨去,應該沒問題,但要在寨裏開展攻擊,隻怕困難重重。石鎖說道:“我明白了,佟家寨的長處,在于寨裏的地形,無論多高的敵人,若是進了寨,陷入那些迷魂陣裏,就象大馬掉進了泥坑,有勁使不出來,最後就被吃掉。所以他們采取的策略,就是讓你進寨,然後就跟大蜘蛛似的,用蛛網粘住你,最後等着吃你就行了。”
“行啊石鎖,”大鳳高興地誇獎道:“你快變成諸葛亮了。”
“什麽諸葛亮,這叫孫子兵法,你不懂。”
大家一邊議論,一邊坐在石頭上等候,過了好大一陣,既不見江魚娘等人的蹤影,也不見佟老爺回寨。石鎖坐不住了,“老李,你們在這裏等着吧,我去四外找找。”
“不,你們在這裏等,我去找,我對這裏的旮旮旯旯都熟悉,如果一柱香的時候不回來,小六,你就回一趟三戶寨,讓董老栓他們都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