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你可别這麽說,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你把我硬搶出來,跟我哥翻了臉,我就能好了麽?從小,你就怕我受委屈,總是依着我,順着我,在這件事上,我心裏明明白白,你不冒失,不和我哥動武,其實是怕我受不了,佟陽再不好,他畢竟是我的親哥哥,李哥,要說錯,錯的是我,并不是你軟弱,而是我太軟弱了,當時,我如果對你說了一個字,我知道,你就會不惜一切,爲我拼了性命,去跟我哥算帳的。”佟姑說着,眼淚象是斷線的珍珠,一串串地掉下來。
李二黑仰起了頭,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旁邊的人,也都不禁動容,佟姑被關在家裏,總也有好幾年了吧?這幾年來,那些難熬的****夜夜,她是怎麽過來的呢?
佟姑望着李二黑,柔聲說道:“李哥,其實這幾年,我知道你時時都在爲我擔心,爲了我,你才不和我哥翻臉,爲了我,你隔三差五地接濟羅鐵,而也正是因爲有你,我哥才不敢對羅鐵下手,也不敢拿我怎麽樣。我在家裏,在苦悶的時候,想起你來,想起羅鐵來,心裏便是甜甜的,李哥,佟陽他不是我哥,你才應該是我哥,一定是我托生的時候,老天給弄錯了。”
佟姑聲音輕柔而細膩,象是喃喃自語,飽含感情,讓人聽了心裏發酸。
“我明白了,”段老三插嘴道:“那回佟老爺用計,把二黑給抓起來,陰謀占領三戶寨,可以說用心惡毒,手段卑鄙,而老李事後也并沒有去攻打佟家寨,找他報仇,原來我總以爲這是爲了顧全大局,現在想來,除了顧全大局之外,佟姑也應該是一個因素,老李是投鼠忌器。”
李二黑默默地點了點頭。佟姑臉上又現出痛苦的神色,“李哥,那回莊子裏打仗,本來我也沒有在意,我哥那些狐朋狗友,打起來,或是都打死,又關我什麽事?可萬萬沒有想到,原來是哥哥将你給抓了起來,而你又被别的朋友給救走,對了,李哥,救你的人,就是他們吧?”佟姑望着江魚娘、段老三等人。
“是的。”
佟姑突然站起來,身子一矮,便曲膝朝下跪去,江魚娘伸手一抄,拉住佟姑的身子,她武功卓絕,隻輕輕一托,佟姑自然便跪不下去,江魚娘朝她輕聲說:“不要這樣,佟姑,以後你也和二黑一樣,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便不必說兩家話。”
“嗯,”佟姑重新坐回椅子上,“如果李哥那次遭了我哥的毒手,我肯定是不會活了。李哥,聽說被抓的人是你,我簡直是五雷轟頂,那回,我沒和我哥吵架,沒有,我就那麽瞅着他,眼裏放着怒火,可能他也心虛了,說:‘你要幹嗎?你一定是失心瘋了。’我輕蔑地沖他笑了笑,轉身就走了。當時佟策也在,他們都象躲瘟疫一樣躲着我。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和哥哥說過一句話。他把我關起來,就象對待一個瘋子一樣,也許,他真的以爲我瘋了。”
“佟姑,這次你是怎麽跑出來的?”段老三問。
“我哥回來了,跟着他一起來的,還有好多人,一個個賊頭賊腦的,肯定不是好東西……”
“有多少人?你一個也不認識嗎?”江魚娘問。
“嗯……好象認識兩個,有個土匪魯和尚,還有個大馬臉孔雄,别的嘛,也沒什麽認識的了,我也懶得瞅他們,多少人?差不多有幾十個吧?他們都在騰房子,我也把房子給騰出來了,給那些趾高氣揚的家夥們住,我也不知道是誰,我哥對他們倒是親親熱熱的,反正我也不和他們說話,讓騰房,也就騰了,搬到了别處,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我就跑了出來,跳了牆,出了寨,直奔三戶寨,找着了李哥,李哥說,走,找咱們自己人商量去,就帶着我,到這裏來了。”
段老三問江魚娘:“攻打佟家寨?”
“對,”江魚娘肯定地點了點頭,“二黑哥來找咱們商量,我想也不是商量佟姑怎麽安置,而是商量打佟家寨。”
“沒錯,”李二黑站了起來,“佟姑嘛,她說再也不回佟家寨了,我看不必,不但要回去,而且要風風光光地回去,去跟羅鐵再風風光光地成親,這回,可不能再繞了佟陽了。”
江魚娘說:“大富,老高,我不能去袁後寨了,你們倆先去吧,我要在這裏攻打佟家寨。”
“行。”
段老三沉吟着說:“聽石鎖說,魯和尚那班人,從袁後寨逃走了,難道都逃到佟家寨來了?可是,那班人聚集在佟家寨裏,要做什麽呢?肯定不光是吃吃喝喝吧?他們有什麽陰謀呢?”
這些問題,佟姑都答不上來。她努力回憶一陣,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他們還帶着好幾個人質。”
“人質?”段老三問:“是綁的肉票嗎?”
“我也不知道,好幾個婦人和小孩子,用繩子捆了手腳,關在廂房裏,這幫家夥,不是土匪,就是人販子。唉,我應該再好好看看的。可當時我真是一眼也懶怠看他們。”
一聽寨裏還有人質,大家感覺這場戰鬥更非打不可,可佟家寨裏地形複雜,易守難攻,上次已經領教過一回了,要想一擊緻勝,必須好好籌劃才行。江魚娘思索着說:“咱們得先派人進寨偵察,然後才能定出章程。佟姑,寨子裏的老百姓,都支持你哥哥嗎?”
“哪裏啊,他們都從骨子裏反對我哥哥,隻是敢怒不敢言罷了,隻有他那些手下,佟策這班人,才是他的死黨。如果要打寨子,我願意帶路,佟陽,我已經不認他做哥哥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