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好說,”許先生哈哈一笑,“你把大家請來,原本是來喝酒吃飯的,至于後來那些變故,兄弟相信你也有苦衷,我姓許的不是傻瓜,這些年來你袁公的爲人,我還略知一二。不過無論怎麽說,你請大家來了,就有義務送大家出去,今天這事,非你不可,沒有商量的餘地,袁公,閑言少叙,咱們走吧。”
他拿着手槍,隻要手指一動,袁左小命便難保,侯三武功再高,也難以一撲上前,将許先生的手槍奪下,況且許先生旁邊還聚集着好幾個人。
袁左向邢麻子看了一眼,邢麻子不動聲色,袁左隻好說:“好,我送你們出去。”轉身便走。許先生說:“站住。”
袁左停下腳步,許先生嘿嘿一笑,“袁公,咱們就不必回寨子裏去了,那裏都是你的人,我們不願意打擾他們休息,出寨的道路,我們已經探聽好了,這片采石場,便通向一條上山的小路,繞過後面的山坡,便能出去了,雖然路口有守衛看得挺嚴密,但有你袁公親自護送,料想他們不會爲難大家。”
“許老弟,你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謝謝袁公誇獎,事關大家性命,我們不得不細緻一些,我們發現把守路口的人,手裏有槍,靠硬闖是過不去的,所以隻好冒昧,請袁公麻煩一趟了。”
“路口不是我把守的。”袁左說:“我說話,他們未必肯聽。”
“一定肯聽,”許先生語氣裏信心滿滿,“我知道,那些人拿着槍,并非寨子裏的兵丁,但他們遠來是客,還得你這個主人照顧才能安身,不賣給誰面子,也得賣給你袁公面子。天不早了,請吧。”
袁左無奈,邁開腳步,向前走去,許先生拿着手槍,在面押着他,侯三、邢麻子和石鎖緊跟在袁左身旁。
紅靈子、王老八、花子章等人鬼頭鬼腦,想趁機溜掉,淩海波大喝一聲:“誰也不許走。”随着喊聲,一群人影,從亂石後,坡崗下擁上來,将紅靈子等十幾個人圍在當中,也象押俘虜一樣押着,繞過重重亂石,走上小路。
石鎖覺得有些可笑,自己本來是給袁左來幫忙的,結果倒成了俘虜。他随着袁左,順山路左拐右拐,登上一個高坡,舉目四望,四外群山巍峨,夜色下如海浪起伏,他看了兩眼,忽然心裏産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個地方自己從未來過,但這些山嶺山峰,卻似有些眼熟,在哪裏見過呢?石鎖一時卻想不起來。
“也許是别處的山,和這裏有相似的吧。”他心裏說。
走了約有三五裏路,許先生對紅靈子等人說:“紅先生,你們回去吧。”
紅靈子莫明其妙,“姓許的,你這是什麽意思?”
原來許先生心思缜密,現在離着山口的哨位已經不遠,再帶着紅靈子等人去闖關,反而容易生出變故,而放他們回袁後寨,等這些人走到寨内時,自己早已經離了哨卡,遠走高飛了。
淩海波罵道:“讓你走就走,再廢話,一個個打折了腿。”
紅靈子等人不吭聲了,一個個轉身順原路返回,看看他們走遠了,許先生對淩海波等人說:“注意,大家過卡子時,都不要說話,聽我應付他們,做好動手的準備。”然後又對袁左說:“袁公,你對哨卡的人說,寨裏逃跑了一個可疑人,你帶着我們去追趕。”
所謂哨卡,就是一段陡峭的山路,兩邊有數處突起的巨石,有人埋伏在巨石後面,便可控制過路的行人,這條小路本來隻是進山砍柴采藥所用,許先生等人早已經詳細偵察,知道由此可通到山外。連哨卡設伏的情況,都已經摸得清清楚楚,石鎖不由暗自贊歎,許先生真是個用兵的人才。
“站住。”前面傳來一聲喊。
袁左按照許先生的吩咐,向前喊道:“是我。”
“我知道是你,袁寨主,請回到寨裏去。”
哨兵完全不買袁左的帳,讓大家都有些意外,淩海波喊道:“你什麽意思,袁寨主的話也不聽,想造反嗎?”
“再不回去,我就開槍了。”前面的人說話冷冰冰的,并且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哒嘀”聲,石鎖聽得明白,這是扳槍機的聲音。
許先生說道:“寨子裏出了奸細,袁寨主帶着我們去追趕,你再不讓開,耽誤了大事,拿你是問。”
“不用說了,你就是奸細。”
見前面的哨兵油鹽不進,許先生揮了揮手,兩個黑影貓下腰,向前摸去,忽然“叭”地一聲槍響,一個黑影“哎喲”一聲,從台階路上滾了下來。
槍聲回響在山裏,遠處傳來回聲,看這架勢,前面根本就不買帳,隻怕袁左往前闖,也會撞到子彈。這一下大家都驚住了,一起伏下身子。
許先生向後招了招手,一個人影,迅速跑上前來,從他的姿勢上,石鎖判斷出這人正是用繩子拽倒紅靈子的人,他三竄兩跳,到了許先生身旁,把臉扭過來,正巧向着月光,隻見這人長着一張大長臉,活象馬臉,在夜色下顯得既醜陋又恐怖,石鎖蓦然想了起來,這張馬臉,曾經在桂花山莊裏見過,當時土匪襲擊山莊,自己曾經和他交過手。
原來是他!這人武功很高,石鎖不由得興奮起來,恨不得上前跟他再打一場,但此時顯然不是時候。隻見許先生和馬臉人交待了幾句,然後舉起自己的手槍,向前瞄了瞄準,“叭”地也開了一槍。
“啊——”前面響起一聲大叫,對方可能沒有料到許先生也有槍,象是被擊傷了,許先生伏在一塊石頭後面,向前繼續射擊,“叭,叭,”槍聲在山裏一聲接一聲地響起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