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分析得入情入理,大家頻頻點頭,蘇世昌說:“石鎖,你說得太好了,高。”
“别别,這可不是我說的,我說了,這是錦囊妙計,是别人教給我的。”
蘇小童站在旁邊,眨巴眨巴眼睛,問道:“石大哥,這個若即若離的計策,我聽懂了,可你也沒說對待範業這些人,應該怎麽辦啊?”
“咳,好辦,範業也好,谷子龍也好,弄明白他到底是想投靠哪一邊,也就是了。如果他們勾結黑蜘蛛,咱們就給他來個‘若即’,如果他投靠湘軍……他把老譚打了,當然不會投湘軍。這個‘若離’,看來隻能對譚恒一個人使了。”
“對嘛,”吳老農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子上,“那個谷子龍,咱們現在還不摸底,這回一定得把它的骨頭給摸一摸,看看幾斤幾兩,然後再做打算。石老弟這個‘若即若離’之策,非常精妙,想出這個主意的人,必是一等一的明白人,咱們就按這個辦法去做,世昌,你說呢?”
“我同意,謀定而後動,是古來的傳統。不過,對範業,我總琢磨不透,他是大哥手下的老人了,蘇家一直對他不薄,爲什麽要謀反呢?”
蘇世龍一副黯然的神色,唏噓地說:“唉,是啊,我拿他當個可靠的人,沒有想到,他竟要背叛我。真是人心不古,世事難測啊。不過,他不仁,我可不想對他不義,隻要他不殺我害我,我還是願意放他一馬。不過石鎖說得對,先摸清底細再說吧,唉,我真是瞎了眼。”
“事不宜遲,”蘇世昌說:“範業等人既然已經行動,那就得快刀斬亂麻,今天晚上,咱們少睡點覺,來個趁熱打鐵,把這事給處理好。現在谷子龍他們正和老白等人吵吵,我看,咱們就勢來個三堂會審,給他們演上一出戲。”
“好,怎麽演?”小吳等年輕人都來了興趣,雖然打了半夜的仗,但聽說要演“三堂會審”的戲,使“若即若離”之計,都饒有興趣,精神抖擻,躍躍欲試。當下,幾個人又仔細把“若即若離”之策的具體操作辦法,商量了一陣,然後便分頭按計行動。
蘇世龍在兒子的攙扶下,和蘇世昌、吳老農等人一起,起身走進大客廳。石鎖和大剛、小郭卻沒和他們一起進去,而是拐了個彎,在老孫的帶領下,奔向另一個方向。
客廳裏,吵鬧仍在繼續,谷子龍一臉憤憤不平的神色,非讓老白拿出證據來,“我們來到蘇家,既不爲吃飯,也不爲穿衣,你們不想答理,明說就是了,姓谷的也算是七尺漢子,人有臉,樹有皮,在江湖上混,大小也有個名号,如今無端地挨這個冤枉,卻是得搞個明明白白。”
老白雖然懷疑谷子龍,但也确實拿不出證據來,正被谷子龍問得張口結舌,見蘇世龍兄弟和其它幾個人都走進來,便往後一退。蘇世昌坐到了椅子上,明知故問道:“老白,你和谷先生在嚷嚷什麽?”
“二哥,咱們剛才在外邊打仗,關在東廂房裏的黑蜘蛛和老才,還有譚恒,突然不見了。院裏隻有谷子龍他們一夥人……”
“簡直是比窦娥還冤枉,”谷子龍跳着腳說:“你們打仗回來的時候,蘇老兄看見了,我在院裏安分守己,給你們看着院子,難道出了事,就得賴在我的身上……”
蘇世昌擺了擺手,“老谷,你先别嚷,老白也沒别的意思,既然你說了,給我們看着院子,那院裏出了事,問問你,倒也是正常……”
“可他血口噴人,誣賴我。”
“嘿嘿,”蘇世昌笑了笑,“谷先生,沒那麽嚴重,黑蜘蛛他們倆,若是自己跑掉了,那就算了。有件事,我們忘了跟大家說,自從老範和老白他們從長沙回到桂花山莊,我們把黑蜘蛛關起來,其實是鬧了個誤會,因爲,我們聽說他們倆是直系吳佩孚派來的探子,要在這裏給直系卧底,好将來毀掉桂花山莊。後來,我們也調查清楚了,原來并不是這樣,正要給他們倆賠禮道歉,結果,卻找不到人了,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這件事,便揭過去不提。”
谷子龍看着蘇世昌,有些沒弄明白。蘇世昌笑咪咪地從吳老農那裏卷了一袋煙,放在嘴裏吸着,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哦哦,這樣啊,”谷子龍也放低了聲音,“貴莊的事,我們不幹預。”
“不過,”蘇世昌抽了兩口煙,收起了笑容,“如果不是他們倆自己走的,而是别人把他們給劫走,那可就另當别論,黑蜘蛛和老才,既然是我們的朋友,那麽誰爲難他們,就是爲難我們,桂花山莊雖然隻是一群莊稼漢,可也不能任人宰割,兩個朋友住在莊裏,卻眼睜睜地讓别人在家裏劫走,那還成什麽話?”
一縷農家煙草的煙霧,飄蕩在蘇世昌的眼前,透過煙霧,他看見谷子龍的臉色有些變化,心裏罵道:“這家夥果然有鬼。”
“所以,”蘇世昌有意無意地說:“這件事,暫時不能算完,莊裏莊外,咱們可得仔細搜一搜,黑蜘蛛他們倆,隻要不是上天入地,我想總能找到端倪,隻不過是今天晚上打了一仗,大家有些亂,還沒來得及找而已。現下莊子外邊,咱們已經布了崗哨,呆會,咱們可就要把每個耗子窟窿,都給找過來,我就不信,兩個大活人會憑空消失了。谷先生,你既然是敝莊的朋友,呆會搜的時候,也請你們幫忙,大家一起找找,你看怎麽樣?”
“這個這個,好的,”谷子龍的聲音裏,顯得有些幹澀,語氣也有些慌亂,他回身對一個手下說:“聽見了嗎?要好好幫着莊裏,搜查黑蜘蛛他們的下落。對對,你們現在就去搜吧,好好找找,把黑先生給找回來。”
“是,是,”他的那些手下,一邊答應着,一邊急匆匆地往廳外走。有的人,神色顯出慌亂之象,在過門檻的時候,因爲腳步匆忙,有人還給絆得跌了一個跟頭。(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